74 第 74 章（1 / 1）
尽管心中感觉到放松，但这几个月一直绷紧的神经似乎还没有缓过气。我似乎还在睡梦中计算着药剂反应的时间以及下一个步骤，复杂的药剂反应公式似乎还在我的脑子里旋转，心中似乎还计算着该醒来的时候。纳吉尼那双冰冷的眼神似乎依旧在我身后盯着我
只觉得一阵心悸传来
猛的的睁开双眼，房间里依然是暗的。
我呼了一口气。
西弗的手伸过来抱住了我，我转头，他正睁着眼看着我。他今晚已经被我弄醒了几次了，我几乎一点轻微的动作都会弄醒他。
“我又弄醒你了？”
伸手抚上他的脸，语气里带着疲累，却觉得脑子里清醒得让人恼火。
“你睡得很不安稳，Selia。”
我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压下了心里的慌乱。
“没事，只是一下子放松下来，觉得不习惯。”
尽管心中觉得塞满了事，可是却觉得一点都不想提及。我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只能这样隐忍的不满，还是出于自己屈从于力量，将那个曾经笼罩于我们头顶的阴影带回。我似乎觉得心中有些厌恶自己。
“Selia，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略带责怪的语气从头顶传来，很久没听到过他这么说我了，听起来像我又干了什么蠢事。我抬起头，房间的暗淡的光线使得我只能看到西弗的晶亮的眼神。感觉到眼中有一点泪意，一股悲哀瞬间笼罩住了我。
“西弗，我觉得有些害怕。”
语气里有颤抖，很久不曾出现过的情绪。
西弗拉亮了台灯，半坐起身，眼神中带着探寻。我躲避他的眼神，既想闷闷的不发一言，又觉得需要倾诉。
“Selia，你……”
“西弗，是我，帮他回到了这里，尽管是被逼迫。理智告诉我，复活他才是让他死去的最终方法，可是却不知道需要多大的牺牲才能做到这个？”
听到我的话，西弗想要打岔，我却摇着头止住了他的话。
“我曾经以为他的阴影已经远去，可是没有。
我曾万分庆幸我们的隐忍以及付出可以终结，可是原来没有。
今晚看到威尔森在钻心剜骨下扭曲的身体，我竟充满了负罪感。卢修斯在他责问下无言以对，卡卡洛夫不敢来，因为等着他的是死路；安祖舅舅被定为头号要铲除的叛徒；刚刚睡梦中爸爸胸前的诅咒一直在我脑子里晃……”
我捂着头，觉得心中难受得像要窒息。
“Selia，停下来。”
西弗伸手想要拉开我的手
“你和邓布利多的协议是条不归路，除了走下去别无选择。曾经，我的亲人一个个离开，这一次，我害怕我怕我们的伊萨会再经历。”
“停下来，看着我。”
西弗略带着不满的打断了我的话。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扳过我的肩，不眨一眼的盯着我，很认真的对着我说道：
“Selia，我们说过的，不是吗？我们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要坚定的走下去。就算身边的人都一一离开，我不会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还有对伊萨的。”
西弗坚定的语气很坚定，我看着他，是啊，他求婚的时候就告诉过我这个的。
我觉得有一点点的羞愧我的怯弱。我闭上了嘴，可脑子里那些已经被我埋在深处的画面却依然在脑子杂乱无章的排列出来。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的想平复下心中的烦乱。
“我今晚把你弄醒很多次了，是吗？”
“你需要休息，别想太多，靠着我。”
他伸出右手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然后揽过我，我靠着他的胸口，熟悉的心跳声让我的眼皮慢慢的又耷拉下来了。
尽管算不上安稳，但总算可以算是睡着了。
感觉到刺眼的阳光时候，天已经大亮。往边上一看，西弗已经起床了。
我刚起身，伊萨就推门而入。我微笑着朝他伸手，他一头扎进我怀里。
“妈妈，爸爸让我来叫你吃早餐了。”
我伸手捧起他的脸，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他的手紧紧的抱着我，像是害怕我又走了似的。我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道：
“恩，我梳洗一下就下来，你先去吧！”
我朝盥洗室走去，可却没有看到伊萨有动静。转身一看，他正睁大着双眼看着我，眼睛都没眨一下。我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孩子是敏感的，他认出了是贝尔假冒的我。
他一定是惊慌的，可他依然想了办法给我传了口信。我和西弗在谈及黑魔王的问题时从没有回避过他，他一定被吓到了。
我蹲下身，伸手把他拉了过来。一手搂着他，一手摸着他的头，微微有些卷的黑发有一些扎手。我用手指替他梳理着头发，一边慢慢的问：
“伊萨，害怕了是吗？”
“恩”
我笑着呼了一口气，又调整了一下坐姿
“伊萨，我和你爸爸从没有回避过关于那个人的话题。这次你做得很好，没有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冲动的质问，也没有做出什么给自己招来危险的举动，这让我很高兴。”
我从贝尔的话语中得到伊萨的消息的时候是高兴的。那时候伊萨要是表现出一点怀疑，我都不知道黑魔王会下达什么指令。那时候黑魔王斌更不希望他的事被别人知晓。贝尔知道她瞒不过西弗，所以黑魔王只是让她尽量少和西弗接触。
“可是，妈妈，那让我很难受，我觉得我很没用。”
听到我的话，伊萨抬起头，有些委屈的说：
“爸爸和尼古拉斯爷爷都叫我不要多问，可是妈妈，我一直在想，要是你回不来了，我一定会难过死的。我就那样假装着没有认出贝尔，叫她妈妈，我……”
我伸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嘴。我当然明白他的感受，这感受在我的父母离去的时候已经体会过，祖父离开时，我和斯坦结婚时，那种混合了无奈的愤怒，不好受。
我伸手捧起伊萨的脸，一字一句很认真的对他说：
“伊萨，你要听着。我将威尔士的祖宅用血缘魔法封了起来，除了你、我还有你父亲，谁也不能进去。
如果有一天，情况危急，我将你送到了那里，那么你要记住，让我和你父亲可以无所畏惧的就是你的平安。
普林斯会在你身上得到延续，而你要做的就是保证普林斯的血脉绵延不绝。”
这话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而言沉重了些，但是既然我在这么大的时候也承担得起，我相信我的伊萨也可以承受。也许的我的话语过于严肃，伊萨好一会没有说话。我又伸手把他搂在胸前，轻言细语的说：
“不过，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这一天到来，伊萨，相信我，我绝不会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在你这里重演的，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为了什么高尚的目标，只是为了我们的下一代可以不必生活在那么一个强大却又喜怒无常的阴影之下，不必违背心意的屈从以及无可奈何的隐忍。
等我收拾好了，伊萨的情绪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我很抱歉让他小小年纪就明白这么多，可是要是等他完全长大，我的时间还真不宽裕。我和伊萨下楼的时候，西弗正坐在餐桌前等着我们，神情依然深沉，但却很柔和。
我们吃完早餐后，西弗就把贝尔最近的一些举动告诉我了。他说贝尔盯着我的样子暗地里会见了一些政治顾问以及王室成员，当然也包括定下我们即将在一个星期后前往希腊谒见国王的事。谈到这里，西弗问我
“还记得我们在希腊度蜜月时来和我们搭讪的那个年轻的先生吗？”
我回想了一下，然后点头
“就是在我给你画像的时候？”
“是的。他是国王的侍卫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年轻的储君最为亲密的伙伴。”
我恍然大悟，这就为他那时的搭讪解释得通了。
原来我和西弗刚踏上那里的土地就已经被盯上了。接着西弗又跟我说了一些事，我想我明白西弗没有在第一时间跟我说贝尔顶着我的名干的那些事儿了，他要是说了，我昨晚一定会失眠得更厉害的。
我多年在长老会经营的势力，几个月的时间内几乎全部瓦解。长老会高层里没有女人，我的时机确实是出于当年莱斯特兰奇的倒台。可是这些年的经营在她高调的将普林斯即将回归希腊消息散播出去后，几乎宣告了我的势力的终结。
之前那还未促成的脆弱的联盟如今一下子就毁了一大半。
她这么一下子就让我陷入了僵局。我要是不回希腊，那么我就会沦为社交圈中彻头彻尾的笑柄，而王室是绝不会让我这么一个尴尬的存在逍遥度日的；可我要是回去，势必面临一场更激烈的政治斗争，而在胜负未明的情况下，长老会不会支持我，而魔法部这边，我只有辞职。
在愤怒之下，我又暗暗的吃惊，贝尔竟有这样的政治手段。
而且她的言语中已经透露出了她早已知道我没有忠心，她对我的手下留情其实已经很慷慨了。
对我的分析西弗则是微微皱了眉头。
“你说她和黑魔王关系很微妙，是什么？”
我微微的点头
“是的，她和她母亲一样，爱上了这个人。只是她不如贝拉那么狂热，她的爱兼杂了理智，这才更可怕。”
“她要的是……”
“她要的是莱斯特兰奇的崛起，她要的是连贝拉都从未奢望过的黑魔王的爱，她甚至想的是让妖精战争后攀至顶峰的贵族时代重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