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沈老夫人离世（1 / 1）
林伟杰笑笑，把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拿下来，开始把苹果切片：“伯母，剩下的您都知道了，出国留学，遇到欧阳哲翰，然后遇到您。”
沈母回以微微一笑，任泪水滑落：“筱天，她为我卖过身子吧。”
林伟杰停了动作：“伯母您不要胡想。。。。。。”
“我去过那里。”
“伯母。”
沈母挥挥手示意伟杰不要打断她“她一个女人，哪里有可能养得起我们这样两个活死人。我看到她在敬酒，在被人占便宜，我这心疼啊，可是我不能进去，这孩子虽然什么苦都吃的下，但她骄傲，我不能连她最后的东西都给夺了去。。。。。。”
林伟杰湿了眼睛，没有再接话。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你恨我吧。”
“恨过。”林伟杰回答“更恨我自己，保护不了她。”
老人家握住了他的手：“孩子，你不是上帝。你这样为她，足够了，足够了。”她抖着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这里，有两个录像，一个是给筱天的，一个是给小黑（黑麒麟）的，等我去了，你帮我转交给他们吧，记住，分开来给。”
林伟杰接过来忽然恍然“伯母，你不见筱天了？”
沈母摇摇手“不见了，不见了，省得添堵，看到那孩子的眼泪我也走得不安心呐！她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滴滴滴。’“少爷，沈老夫人在昨晚凌晨离世了，沈贤几乎也在同一时刻从医院的大楼上跳下来。”
伴随着长长的刹车声，欧阳哲翰立刻调转车头超速向家里驶去。一路小跑到家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的不得了。欧阳看到筱天坐在电话旁边，手里还抓着话筒。他静静地走过去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小心地拥她入怀，良久：“我们回去。”
到医院门口，筱天几乎走不进去，最后，欧阳只能打横抱着她上楼。隔壁好像也死了人，哭声惊天动地，而这边却静的吓人，只有几个护士悄悄掩着泪水，老人安详的躺在床上，筱天缓缓地走过去，她抚了抚老人的脸，进洗手间拧了把毛巾细细地给老人擦脸擦手，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妈，你怎么像个孩子呢，我都给你擦拭干净了，快点起来，我带你出去逛逛。咱不玩了啊。”
“妈，你生气了是不是，怪我不来看你是不是？你醒过来，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妈，你一直那么疼我的，这次怎么这样生气呢，怎么能把沈贤也带走呢？”筱天抓起老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带着笑流泪“我知道，我没能给沈家生个孩子，我知道我没有当好这个媳妇，这个妻子，我知道。。。。。。”
“妈，你不知道吧，我13岁的时候没了母亲，是你让我体验到了母爱，离别十年后的母爱，你总是说亏欠我，其实，你给我的最多。这几年我再累，都觉得自己幸福，因为，我知道你总在等我。你那样疼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呢，怎么舍得说走就走呢，你不要这样潇洒。。。。。。”
“呜。。。。”一个护士忍不住哭出了声跑出去。
若若跑过去擦母亲的泪“妈妈，不哭。”
筱天终于痛哭出声“妈，妈，你怎么能这样狠心，你怎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妈，沈贤给你做伴去了，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过不丢下我的，我是筱天啊。”
沈老夫人的葬礼是在一周以后，十分的隆重，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甚至还有专程赶过来的世界各大家族代表。欧阳哲翰每天只在视讯里交代两个小时的工作，余下的时间都守着她。筱天搬回了沈家，几乎是天天在房里发呆，不吃不喝的过日子，欧阳只好给她输液，手上大大小小的针孔多得吓人，她也不喊疼。林伟杰每天都来看她，但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总是陪着她半小时就离开，欧阳也不反对，只要是能为她好。
“丫头，伯母临终前找过我。”终于，林伟杰开口了。
筱天抬起头来看他。
“她要我给她讲故事，你的故事。”林伟杰掏出一个磁片“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一直在考虑该不该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看，你不敢看。你表面坚强，内心比谁都脆弱，你活在自己的罪恶里，却也在一直告诉自己那都是你给自己的负担，但你必须有这个负担。伯父走的时候还是安慰你的，你害怕，害怕沈老夫人在里面怪你，害怕亲口证实自己的丑陋。”林伟杰冷笑一声“就像我，一直不敢离婚一样。我们都自私，害怕承认自己的错。飞羽回来了，我想明白了，该放了她，放了我自己。我把东西放这里，丫头，我们都该长大了。”
林伟杰第一次请飞羽吃雪糕的咖啡屋，他们约在这里见面。林伟杰带着女儿早早的到了，半小时后，以为丰腴的妇人带着墨镜走了进来。林伟杰先一步认出了她，微笑着替她拉开了凳子坐下。
“艳艳，来，叫妈妈。”
飞羽紧盯着女儿，心里紧张的要命。
小孩子看着对面陌生的女人就是不开口。
“艳艳乖，艳艳不是一直喊着找妈妈吗？妈妈就在艳艳面前了啊。”伟杰抚了抚女儿的头。
“爸爸，我去玩滑滑梯。”孩子跑开了。
飞羽难以形容自己失落的心情，望着女儿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来“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其实她很爱你，每天都要抱着你的照片睡觉。”
飞羽看了看林伟杰，一笑释然“那你呢？还是守着她？”
林伟杰但笑不语。
“下午我约了律师，然后一起去把手续办了。”飞羽摘下眼镜。
“不用找律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林伟杰认真端详着她“何况那还是我的老本行啊，何苦把钱塞别人口袋里去。”
“呵呵，我倒是忘了。连事业你都跟着她。”飞羽的话里带着恨意。“林伟杰，我不懂。那时候她失踪的消息一传出来，你就发了疯的到处找她，我们母女的死活你都不顾，我没了盼头，离了你这我还能想的通。如今她有了男人，生了孩子，你到底图什么？”
林伟杰笑“飞羽，这是命。”
“呵呵，也许吧。”飞羽喝了口咖啡“林伟杰，有个秘密，在我心里憋了这么多年，今儿个我们要离了，我也不想再瞒你。”飞羽看一眼角落里玩着的女儿“其实，艳艳不是你的女儿。”
林伟杰冷静地像是一湖清水，他低头也喝了一口咖啡。
“你，你知道？你一直知道？”飞羽忽然激动地拍桌子站起来“这么说，我跟王亮。。。，为了跟你结婚偷偷地去修复处女膜，你都知道？甚至比我更早知道我怀了孕？？”
“你是因为我才喝醉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飞羽大笑起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你跟我结婚，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你内心的罪恶感，你可怜我。”
“飞羽。”
“你怎么能？怎么会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还那样小心待她。”
“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艳艳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枉我那时候一心以为跟你结了婚，会慢慢的让你回心转意，到头来，都是自己一脑门子热。六年前我离家出走故意留下艳艳想要报复你，想要让你尝尝为别人养大孩子的感觉，尝尝背叛的感觉。可是到头来，却是把我自己套进去了。”飞羽一屁股坐在座椅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你把我弄得这样狼狈，毁了我的人生却还要我感谢你。”
“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这三个字值什么？我的一辈子，我的青春，我的爱，还是我的女儿？不，林伟杰，我绝不让你这么如意，绝不。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永远不会。”飞羽提起包愤恨地走了。
林伟杰一直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中，爱情的赌桌上，谁动了感情就是谁倒霉。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离不弃。
你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引自《非诚勿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