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定亲的生命玉（1 / 1）
1
兰家堡在淮北，靠近淮河流域，占地宽广，单是兰丝丝的地方就已经占了五分之一，可见她受宠的程度。
一身华服，年近五十的兰楚川看上去仍是容光焕发，神情举止沉着冷静。年纪大了，自然不会有年轻人的血气，而是平和了许多。此时他坐在大厅上，脸上神情复杂，不知是恼怒、庆幸，还是无奈。
兰丝丝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厅。父亲这个样子，还是乖一点为妙。跟在后面的兰明兰亮脸上都现出忧心，虽然兰丝丝时常让他们过不去，她若是受罚，他们还是心疼她。
“爹。”小声地喊了一声，兰丝丝乖乖地站在兰楚川身边。
兰楚川深吸了口气，之后缓缓地道：“你还知道回来？”
兰亮道：“爹，二妹回来就好了，您就别生气了。”
“多嘴！”兰楚川声音加大，“出去。”
听言，兰明兰亮只好往外走，只愿兰丝丝自求多福。然而他们刚刚踏出门口，又听见兰楚川洪亮的声音：“谁让你出去了！回来！”
回头看，原来兰丝丝一脸窃笑，也跟在后面。
“爹，你不是叫我们出去吗？”
兰楚川抚额叹息，最心疼的是这个小女儿，最不听话的当然也是她，然而就是拿她没办法，是他自己把她宠坏的。“过来让爹瞧瞧。”
看样子兰丝丝暂时会安全。兰明兰亮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外走。
兰楚川看过女儿之后，再次叹气：“在外面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么？看你瘦了一大圈。”
笑上脸庞，兰丝丝闪身走到兰楚川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给他按摩。“爹啊，要不是你生气，我也不至于这样啊。你想，你生气了，我哪还敢从自家钱庄里要银子，没有银子，只好自己想办法挣钱讨生活了。”
“要不是想让你见见世面，你以为你能一跑出去就是一年多？”兰丝丝的声音又甜又脆，几句话让兰楚川气全消了，“听说你不想嫁给东方世侄？”
终于说到重点，兰丝丝小心翼翼地看兰楚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我就是不想嫁嘛！”
“东方世侄哪里不好？”
“哪里都好，可我就是不喜欢嘛！”
“丝丝，你知道爹一言既出绝不悔改，你若真的不嫁，要让爹怎么见人？”
兰丝丝噘嘴，“谁让爹没问过女儿就私自作决定。你闯的祸，你自己承担责任，这是您教我的哦！”
兰楚川哭笑不得。“东方世侄对你有心，你到东方家是不会受委屈的。何况若是东方家不愿意退婚，爹就算不要脸也不行呀！”
兰丝丝道：“那我就让东方三哥自己说退婚。”
“你又打算怎么样？”以这个女儿的作风，想必东方俊要吃苦头。东方俊太痴心，凭他是管不住兰丝丝的，可是他明知道这点却心甘情愿。
做父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绝不受半点委屈，加上女儿似乎特别喜欢整东方俊，所以才答应求亲。没想到话说了出去收不回来，聘礼也收了，两家是几代交好，这下该如何两全？
就算整到东方俊凄惨无比，他也不会说要退婚的，兰丝丝知道这点，所以只好再想别的办法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以她兰丝丝的精明，还怕想不到一个办法吗？
“爹，我要怎么样都可以吗？还是那样，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可以了？”
“唉！爹真是把你宠坏了。”
然而那又有什么办法？随她去吧。
2
“丝丝，你离家出走这件事爹不怪你了。但是，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明知道兰家堡的人不能学外门武功，你为什么不听话？”
终于来了。兰丝丝堆了满脸的笑：“爹啊，你也知道女儿武功很糟糕，出门在外的，没有防身的本领怎么行呢？都差点死了呢，幸亏后来学了点逃命的本事，否则爹就见不到女儿了。”
兰楚川冷哼：“逃命的本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谁学的么？”
兰丝丝讪笑，“学都学了，那要怎么样嘛！难道爹是希望女儿断了手筋脚筋吗？”
“莫非你要爹为你改了堡规？”
“能这样最好了。”
“混帐！”
这是吼出来的，兰楚川火大了。兰丝丝吓了一大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暗忖：糟糕，玩过头了。
父亲再疼爱她这个女儿，也绝不会拿祖宗来开玩笑。兰家堡的堡规几代以来都没有过更改，父亲又是极忠孝重义的人，当然不会改。何况江湖五怪在很多人眼里不是正派，学了他们的武功，唯有废去，但是，她就要成为废人。
“也好，爹废了女儿的武功吧，这样东方家也不会要一个残废的媳妇儿。”
老虎嘴上拔毛，她还真敢说！兰楚川怒气更盛，兰丝丝绝对相信兰明的臭脾气是出自父亲的。
“你还敢说这种话！”
兰丝丝并不畏惧，拔高声音道：“为什么不敢？爹都要把我嫁到东方堡去，东方家又没有不准学外门武功的规矩，那我就是学了又怎么样？”
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那可就不归兰家管，她爱学什么武功就学什么武功。她说得并没有错，但是却在兰楚川的火上浇了油。
“跪下！”
这句话是用吼的，兰丝丝乖乖地跪了下去，不急着挑起更大的怒火，因为她还有一项“错”，就是银丝堂的事。
“既然这样，你要是不想武功被废，那就让爹省心，好好准备嫁到东方堡去。”
这样才能保住她，也能保住兰家堡的声名。
兰丝丝低声道：“又不是非得嫁到东方堡去，三堡两庄除了兰家堡外没有任何一家有这样的规矩。”
兰楚川气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在心里忖了忖，又道：“莫非你看上别家的世侄了？”
总算到重点，兰丝丝悄悄叹了口气：“爹如果非要女儿嫁到东方堡去，那不用等到气死爹，女儿先死。”
宁死也不肯么？兰楚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好，这个先不说，银丝堂你又怎么解释？”
3
兰丝丝抬眼偷偷望了望父亲，看他似乎缓了气，心才放了下来。于是，又恢复一贯的语调：“银丝堂之所以会出现，是女儿一手促成的。但是女儿也不过是想让大家过上正常的日子，而不是男人刀口舔血女人担惊受怕孩子缺父少母的生活。”
兰楚川苦笑，女儿有仁义之心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堂堂兰家堡二小姐跑去做市井混混头儿，成何体统？”
“如果女儿做的是乞丐头儿，应该就没有不会不成体统了吧？乞丐和混混有差吗？”
兰楚川哑然。孩子长大，翅膀也硬了，她要自己飞，偏偏又是自己最心疼的那个孩子，他又能怎么样？打她下不了手，家法处置只怕整个兰家堡上上下下都会闹翻，何况她就要做别人家的媳妇。
“你要爹怎么帮你收场？”
想必已经没有火了，兰丝丝胆子放大：“简单呀，把女儿逐出家门，没有二女儿可以嫁过去，这样就不至于无法向东方世伯交待；我若不再是兰家堡的人，学不学外门武功也就无所谓了；既然这样，就算做银丝堂的老大，也不丢爹的面子吧？”
还一举三得呢！她可真会想，“那你把爹对你的心放到哪里去？把你娘还有堡内众多疼你的人放诸哪里？”
“要说这些至少要让人家起来嘛！老爷，孩子跪太久了！”
听到这句话，兰丝丝心喜窃笑，娘来了，爹再凶也凶不起来。
果然，兰楚川并没有叫兰丝丝起来，但是兰夫人梁晴就已经把兰丝丝扶了起来。还满脸心疼地道：“杀千刀的，女儿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让她跪那么久？”
兰楚川无可奈何，“纯纯，你也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的了。”
每次要对兰丝丝生气，好不容易狠下心发起火，他的三女儿兰纯纯就会报告到梁晴那里去，然后一起来灭火。
十五岁的兰纯纯长得天真可人，谁看见了都喜欢的乖小孩。只有熟识她的人才知道，从小跟着兰丝丝玩闹的兰纯纯，一点也不比兰丝丝少让人头疼。并且，兰丝丝个性还算刚硬，兰纯纯却是柔和，更没办法与她计较什么。而她最崇拜二姐，见不得她的二姐有一点闪失。
“二姐也不掉几滴眼泪让爹瞧瞧，这样的话早就没事了，还用得着我请娘过来吗？”
瞧这话说的，兰楚川叹气。两个儿子听话，大女儿也乖巧，但是两个小女儿却唯恐天下不乱，轻易就把安稳的局面变得混乱。
兰丝丝看父亲完全没了脾气，娇笑道：“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兰纯纯不理会她的说话，上前抱住兰丝丝的手臂，道：“二姐，听说银丝堂蛮好玩的，带我去，你做堂主，我要做副堂主。”
“不行，爹会杀了我的。”
兰纯纯马上转头向兰楚川：“爹，你不要杀二姐，让二姐给我做副堂主啦！”
兰楚川干脆起身离开大厅。
兰纯纯大笑道：“二姐，成功了，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这丫头，简直是她的翻版。兰丝丝也笑：“嗯，这样好了，等我解决了东方三哥这个麻烦问题，就带你去扬州玩。”
梁晴摇头苦笑：“丝丝，你自己闹就好了，干嘛带着纯纯出去闹？刚刚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开始乐了。”
兰丝丝嘿嘿干笑：“那当然，只要不被逼着嫁人，能不乐吗？”
梁晴深深地看了兰丝丝一眼，道：“丝丝，你不想嫁俊儿，莫非心里有别的人选？”
“娘不要乱说。”兰丝丝心虚地别开眼神。
梁晴咧嘴笑道：“你当娘傻子吗？兰玉在哪？拿出来我瞧瞧。”
兰玉是兰丝丝的生命玉，她两岁的时候病得快要死了，梁晴三拜九叩到九华山，求得这块玉佩，从此，兰丝丝几乎没有过病痛。所以，这块玉佩便成了定亲信物，要不是她死活不肯拿出来，现在应该在东方俊那里的。
兰玉已经给杜泉，现在拿什么给娘看？兰丝丝干笑：“娘，兰玉在扬州，我没带回来。”这倒不是说谎，确实在扬州。
兰纯纯揶揄地笑：“是呀！在扬州某位大哥手里吧？你当我们那么好骗呀？”
梁晴唇边带笑：“是杜家世侄泉儿吧？”
真不晓得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八成是永乐双老那两个口无遮拦的老小子。兰丝丝感觉羞赧，干脆不说话就往门外走。
后面传来梁晴和兰纯纯的笑声。
4
杜泉坐在月光下，月圆，是腊月十五。手里拿着兰玉，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在他手，兰丝丝就不会嫁给东方俊。
细细地看着手中的玉佩，那株兰花上边飘着几缕淡淡的丝，竟如此巧合，这岂非是兰丝丝的名字？莫非这玉佩特殊的意义？再一想倘若真因为这玉佩在他手中，兰丝丝就不会被逼嫁给东方俊，那么这岂非是定亲的信物！
先前太紧张难过，所以愣头愣脑的想不到这层，现在思路清晰，终于想明白。兰丝丝把定亲信物交给他，莫非她与他心意相同？这还用想吗？订亲信物都给了，还能不是吗？
脸上现出许久不见的笑容，杜泉把兰玉放在心口。决定了，明日立刻回杜家庄，赶紧把蔡家的婚事退了，其余的再说。
早在兰丝丝回兰家堡第二天，东方俊就回东方堡去了，蔡绿秋心有不甘立马追去。石玉早知兰丝丝不会嫁给东方俊，他倒不急，仍然留在扬州。他留下来，蔡红秋自然也不愿意走。而杜泉还在，唐家兄妹也还没有离开。
兰丝丝不在，场面不至于太尴尬，几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松了下来。
“杜大哥一个人赏月么？”
这嗓音与兰丝丝的非常像，但是杜泉肯定不是兰丝丝，因为这个声音比兰丝丝多了一点鼻音，比起兰丝丝甜脆的嗓音，这声音比较娇柔。转眼看去，竟是与兰丝丝有两分相似的女子，看上去年纪尚小，又比兰丝丝漂亮得多。她坐在廊道的栏杆上晃荡着脚，见他不说话，又道：“杜大哥在想心上人么？”
杜泉一愣，道：“姑娘是……”
那女子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你手里那块玉佩有什么寓意。”
杜泉飞身掠身过去，近看那女子，惊道：“兰三小姐！”
近几年听说兰家堡有大小恶魔，二小姐他已经见识过，三小姐年纪还小不太会整人，他又已经几年没去过兰家堡，所以他不太熟识。现在三小姐出动，又是为何？
兰纯纯笑道：“杜大哥记性还不错，居然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心里只认得二姐呢。”
“你说这是什么话。”杜泉有些赧颜，这孩子怎么懂那么多？
兰纯纯双眼眯成一条线，“难道你不想二姐？不想的话刚才干嘛看着兰玉发呆？”
“我是在想那兰玉究竟有何寓意。”杜泉顺口答道。他虽在江湖混迹多年，本是不擅长于说谎，非不可的时候倒也不难，但是面对这个小女子，他竟没有思虑脱口而出。
“简单喽！二姐把终生托付给你啦！你要是愿意，就等二姐退婚后拿着它上兰家堡提亲，要是不愿意，现在把它给我拿回去还给二姐。”
果然如此，杜泉眸中带笑：“既然三小姐都到了扬州，你二姐现在也在扬州对吧？”
“嘿嘿。”兰纯纯干笑，“是呀，但是你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二姐是不会见你的。”
“我知道，明天我就回杜家庄。”
兰纯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迷茫地道：“老实说，东方三哥若是娶了二姐一定很倒霉，而杜大哥也不见得幸运，你们到底哪只眼睛长歪了，竟然喜欢二姐那个魔王。”说完后噘了噘嘴巴，又道：“二姐就更奇怪了，不喜欢东方三哥很正常，手下败将配不上二姐，但是杜大哥究竟哪里好，还不是被整得哭笑不得，二姐眼睛也长歪了。”
杜泉失笑，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这话可别让你东方三哥听到，他会难过的。”说是大小恶魔，其实纯真可爱，让人心不设防，这点兰纯纯和兰丝丝一样。
“更难过的事情在面前，他不会介意的。”兰纯纯还是一脸迷茫，因为她实在想不通。“二姐已经把东方三哥叫来扬州了，东方三哥会不会哭呢？”
杜泉还来不及说话，兰纯纯又开口了：“他就是二姐说的长得比大姐还美的唐七公子么？”还是一脸茫然，看上去十分可人。
刚到杜泉身后的唐瑛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兰纯纯还是一脸无辜地道：“真的好美耶，我还以为二姐夸张，原来一点都没差。”
5
唐瑛没有像追杀兰丝丝那样追杀兰纯纯，因为兰丝丝是明着挑衅，但兰纯纯却是一脸无辜。她只要眨眨眼睛，茫然地问：“七公子为什么生气？”唐瑛气马上消了。
唐珏笑得肚子疼：“七哥，她简直是生来克你的。”
兰纯纯还是一脸茫然：“九小姐胡说八道，我命又不是很硬，术士都说我很好处谁跟我一起玩谁好命，怎么可能克人呢？”
这话一出，连蔡红秋都笑翻了，“兰三小姐简直是宝嘛！”
杜泉笑过后向大家辞行，他已经和蔡红秋谈过，蔡红秋表示一定坚定要求退婚，就算家里不提，也会逼家里同意的。于是蔡红秋也打算回家，石玉本来不愿意跟她走，但是拗不过，只好跟着。
于是只剩下唐家兄妹和兰纯纯三人在火炉旁边说笑。
“三小姐，你比你二姐还要厉害呢。七哥怕死了二小姐，但是还是会生气，你居然有本事让七哥生不得气。”
兰纯纯单纯地一笑，道：“七公子喜欢二姐，自然要占下风啦！而我本来就没有说错什么，七公子自然不能生气嘛！”说完面向唐瑛，又道：“七公子确实很美嘛！人家是赞美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唐瑛面红耳赤，“三小姐就不要取笑在下了。”
“七哥真是不懂人情世故，三小姐赞美你，你该回过去说三小姐也很美才对呀！”唐珏笑道。
武林八美中唐珏也是一美，与兰丝丝同样是十八岁，但她美在豪放不羁，美在率真爽朗。长得与兰芊芊相像的兰纯纯也是很美，但是年纪还小，养在深闺人未识。不过还是比唐珏差一点，唐珏是唐瑛的亲妹妹，想当然尔，唐瑛那样的绝色，妹妹若也是美人的话，自然不差咯。
“你们三个在这里，我都没脸见人了。”
兰纯纯先回头：“二姐在说风凉话，长得美的人喜欢你，你还要那么美干什么？”
唐瑛脸马上红了，连唐珏都觉得丢脸。不过，有兰丝丝在的地方她一向都不说话，因为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得很，杜泉喜欢的人是兰丝丝，既然是情敌，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兰丝丝斜眼看了唐珏一眼，然后笑道：“三妹说得好像不太对，九小姐似乎就不怎么喜欢我呢。”唐珏虽然闯江湖的经历比她多，但是使手段绝不会比得上她，她可是从小玩闹到大的。
唐瑛也不是不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思，慌忙道：“兰姑娘不要在意，舍妹娇惯了，有什么不是还请包涵。”
兰纯纯一向是无辜的纯真笑容，此刻却是冷笑：“九小姐人美，心却比不上我二姐哩！你七哥喜欢我二姐又不是二姐的错，杜大哥喜欢二姐也不是二姐的错，你怎能怪二姐？”
谁都可以欺负，就是不能欺负她二姐。二姐简直是被她拿来当神膜拜的，别人没有资格看不起。
唐瑛脸上是又羞赧又黯然的表情，唐珏则是红一阵白一阵，兰丝丝手肘拐了兰纯纯一下，兰纯纯吐舌，道：“七公子、九小姐，真不好意思，一碰上欺负二姐的事我就会失去理智，还请海涵。”
天啊，不跟兰丝丝说话就叫欺负她，谁有胆子欺负银丝兰呀？不过唐瑛想了想，倒觉得兰纯纯真是十分可爱，不像兰丝丝会给人压迫感。只怕，也只有杜泉那样温吞似水的人，才能包容兰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