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反常(1 / 1)
早上的阳光很暖很足,从薄薄的细纱中透出来,煨得裸在被外的一截手臂白嫩嫩暖呼呼。
向睦眯起眼,勾起一抹笑,懒洋洋地稍一偏头,凑上去。
暄妍在睡梦里嘟起嘴儿,眉间儿不自觉地皱起,手臂上轻微的刺痛扰了她的黑甜沉沉的安眠,她挣扎在彻底醒来与继续沉睡之间,小模样儿娇憨。
向睦愈加心痒,唇齿用力,口中的触感软嫩柔滑,他呼吸渐沉,挑开她腰间的布料,手指探入,抚弄上她腰腹间的暖滑,触手温软。
暄妍咿唔一声,不满地挣一下,把手臂从狼口中解救出来,又自然无比地翻身,窝进身侧那个暖硬的怀抱。脸颊舒服地贴上热热的胸膛,摩挲。呼气细细小小,轻轻暖暖地拂在嘴边那块皮肤上。
向睦陡地抽气,呼吸浓重,有些恼怒地看着趴在怀里睡得香甜的暄妍,稍稍用力,把她反压。眯起眼,得意地看她皱起脸儿不情愿醒过来的娇气样子。
按住她的手,白牙在阳光下一闪,他再度低头咬住那藕似的手臂,吮出一片红。
暄妍的起床气发作,心里一恼,一手揪住他的头发,把那张慵懒得意的脸凑到自己嘴边,张口,狠狠咬下。
向睦吃痛,“呀”地挣出来,抬手摸摸脸,两排细小的牙印儿深深刻入。
这下换成暄妍挑眉挑衅,得意洋洋地哼笑:“早安。”
向睦眯眼,压制住不安分的小爪,把暄妍牢牢地固定在怀里,一手扯开她的睡衣扣子。
暄妍这才知道怕,“呀呀”叫着挣扎,可她哪儿挣地过向睦,气喘咻咻地扭啊扭,可就是挣不开。
她于是转而求和,声音软软地:“不闹了不闹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我去做早餐,真的,啊……”
向睦学着她的语气哼笑,故作面目狰狞,不理会她的告饶,扯开她的衣襟。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宝贝儿,睡衣下面就再没有衣物了——这个问题,他当然比暄妍本人还要清楚,昨晚他的妍妍在他给与的最高点不争气地昏睡过去,最后还是他抱着去沐浴,又抱回来穿好睡衣,防止清晨的寒气让她受凉的。
他俯下脑袋,咬她的鼻尖儿,咬她的嘴儿,然后克制不住加深,再继续向下,咬住小下巴,留下浅浅的印子,又一路向下,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咬脖子、咬锁骨,在暄妍的尖叫声中继续向下咬。
至于起床么,嗯哼,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暄妍嘟着嘴,指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看满身的牙印儿,委屈地不得了。
她不过是小小咬了他一下下而已,他竟然回咬那么多下,其中还有几颗,隐隐透出浅浅的血色。
餍足的向睦却心情大好,一边给她着衣,一边哄着她起床,去吃街角的牛肉饼。
暄妍鼓着嘴,任他摆弄,不言不语。
向睦看她气鼓鼓地样子,暗笑,也不理她的小脾气,径自带着她去梳洗,侍弄娃娃似的。
然后把她裹紧大衣里,带着去吃好晚好晚的“早餐”。
他自然是晓得她这心性的——不高兴,可是没掉眼泪,那么说明,这回没有触及到火线,他只要伺候得好好的,这小性子也就慢慢去了,等到她纡尊降贵地开口,顺着她哄一会儿,便又是那个娇娇甜甜、腻着他不放的小暄妍。
果然,等最后一口牛肉饼咽下去,她总算是开了金口,声音闷闷的:“明天我不要吃这个了,好多油。”
向睦偷笑,然后把豆浆递上,喂她喝几口去腻,口里应着:“好好,那咱明天去旁边料理店吃小饭团?”
旁边的老板耳尖地朝向睦丢来一记眼刀,向睦一心琢磨暄妍的心思,也会不在意,未予理会,可暄妍倒不乐意了——这个这个老男人,竟然敢瞪她的男人,她自己还没舍得瞪呢!于是恨恨地瞪回去。
然后歪头一想,竟莞尔一笑,在老板惊吓的眼神中提高音量教育向睦说:“嗯,随意好了,只要不在这里吃,哪里都好。哎呀,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吃早餐?这里的肉饼这么油,豆浆这么清,蛋汤这么苦,餐具不卫生,空气里还有灰尘飞来飞去,厨房潮湿容易招蟑螂,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店堂里一片安静。
已时近中午,这家早餐店里除了他们,就只剩几位客人了。而她开口时,本来安静的店里,更是一片寂静,有人从面前的餐点,看到手中的餐具,再抬头看看四周的空气,又一起菜青着脸瞥向厨房,然后有人低咳几声,推开面前尚未动过的餐盘,慢慢起身离开。
暄妍挑衅地斜睨一眼脸膛发紫的老板,由着向睦忍笑,怜爱地帮她擦指尖,再搂她出门。
她在他怀里趾高气昂地出门,最后还扭头冲老板做鬼脸,心情顿时大好。
凶巴巴地告诉向睦:“我也不要吃那家料理店,那个味增汤味道好浓的。明天早上你下厨,做三明治和沙拉给我吃。”
向睦宠溺地揽着她慢慢走:“好好,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暄妍高兴了一下,想想又说:“今天午饭免掉好了,不过我好想吃虾子。”
向睦想了一下,说:“好啊,今晚是跟明畅他们聚餐的时间,边渡馆正巧有麻辣虾,招牌菜呢,带你去吃?”
暄妍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向睦站住脚,让她面对着他,眉眼间满是调笑:“那不生气了?”
暄妍又嘟嘟嘴:“嗯,那勉强原谅你好了。”
向睦低笑,低头亲亲她。
傍晚的边渡馆,向睦和暄妍是最先到达的客人,可暄妍已经在连声喊饿了,向睦赶忙嘱咐小老板明快先叫来一份小甜点,给他家的娇气夫人垫肚子。
暄妍一边用小叉子戳着蛋奶布丁,一边赖在向睦身边小声问这问那。
陆续有几个参与聚餐的走进来,打过招呼后,都纷纷识趣地扎堆儿聊天儿,不去打扰这对小夫妻的私语。
明媚和明丽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大家东一堆西一堆地胡侃乱诌,可眼光莫不偷偷往最中央的那俩人身上瞟,嘴角笑意促狭。
这对儿双胞胎不由得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恶作剧的神采。
然后一起走上前打招呼,明媚挑着眼角,挨到向睦身边亲昵地笑问:“睦哥这回来得好早啊,以前都是三催四请的才肯来,这回怎么这么主动了?”
向睦愕然地看着反常的明媚,发觉那媚眼儿里荡来荡去的几丝小恶劣,他啼笑皆非,心思一转,眼风一撇,止住不由自主后退的势头,心平气和地答:“暄妍想尝尝这里的麻辣虾,我们提早来点餐。”
明丽也凑上来,凤眼一瞟,轻佻而含义不明地打量暄妍,话却是冲向睦说的:“啧,早就听明朗说睦哥疼媳妇儿,我还不信,没想到睦哥倒真是转了性子。”
暄妍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笑眯眯地往嘴里塞着布丁,大眼儿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人,兴味十足。
明媚垂眼轻笑:“睦哥是从了良,疼自家老婆去了,可咱姐妹儿却没了人疼呢。”
明丽也配合地拿捏出一脸哀怨:“是啊,谁叫咱没有暄妍妹妹那么大的驯夫本事呢?要不然,想当初,咱……”恰到好处地瞅了一眼暄妍,恰到好处地停住话头,又恰到好处地抛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暄妍好奇,刚想催她说下去,可有人却替她问出来,身后传来一阵冷飕飕的凉风,那个声音阴恻恻地问:“想当初你怎样?”
明丽惊吓地跳起来:“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男子不答,他身边的那个却开了口,对猫着腰想绕开趴趴走的明媚说:“没了人疼?媚儿,你还想怎么疼?”
明媚嘿嘿笑着:“没事儿没事儿,不疼不疼的。”
明丽满不在乎地盯着向睦无辜到有些古怪的脸,慢慢眯眼:“你……”
向睦“啊”了一声,神情愈加茫然:“我怎么?”
那个阴沉的男人开口:“没怎么,对不住,家教不严见笑了。”
向睦眼神里慢慢流出笑:“没事儿。带家教育好了再牵出来,我是没怎么,可别让外人知道你夫纲不振。”
那男人一笑,却还是一副凉凉的样子:“这是自然。”说着,眼神瞟过暄妍,暄妍笑眯眯的脸儿僵了僵,觉得遍体生寒。
向睦伸手摸摸她的头,下颚一抬,示意对面的男子可以把这两个女人带走了。
然后低头问她:“好吃吗?”
暄妍“嗯”了一声,忍不住笑开,告诉向睦说:“她们的演技,真的好高啊。”
向睦低笑,问她:“高么?可是高的话,你是怎么看出来是做戏的?”
暄妍挑眉:“都说了是演技,再高明的技术也是假的,假怎会乱真?”顿了下,又说:“而且以前她们可没对你表现出任何一点觊觎,今儿是不是太突兀了点儿。”
向睦暖暖的看着她,他的妍妍,虽然有点儿小迷糊,可还是聪明的。
“不过,”暄妍故意沉下脸:“我倒是想起一个大问题,回家之后再拷打你!”
向睦惊讶地挑起双眉,随后眼睛一转,两臂一撑,把她圈在怀里,凑在她耳边,啮着她精致的的小耳垂儿,认真地悄声说:“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是我唯一的。”
暄妍脑袋里面“哄”地一响,小脸儿瞬间通红,难堪地捧着小玉碗,结结巴巴:“你你,我才不是,不是要问你这个!”说完还保证似的小小声说:“真的不是。”
向睦笑:“对对,你不是,是我自己想要告诉你的。对不对?”
暄妍猛烈地点头,红潮渐渐褪下,可还是不敢抬头,扒着碗儿专心吞咽布丁。可是心里,怎么……这么开心呀?
忍了忍,又悄悄跟向睦说:“刚才那个,就是明丽家的,好冷的样子,还是我家夫君暖暖的让人觉得舒服。”
向睦又暖暖地笑,满足于她偶尔为之的小小夸赞。
盼啊盼,总算盼到了开席,麻辣红虾首先端上桌。暄妍小小地欢呼一声,指使向睦帮她盛来满满的一大碟,自己剥着吃。
她爱吃海鲜,本身就是剥皮高手,也享受剥皮的乐趣。
可一边剥,一边扼腕地想,有这项本事,现在看来倒是不好的了,少了一项让向睦服务的享受。
她剥得欢畅吃得开心,见向睦笨手笨脚的好久才剥出一个,便忍不住把手中剥好的一块虾肉塞到他嘴里去。
就这样一边喂自己,一边喂向睦,正兴高采烈地幻想到向睦是自己养的宠物,却见她的宠物又伸爪取来几颗,剥好之后转手递到自己嘴边,暄妍开心了,张口咬下,满桌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
向睦也不理会,径自继续剥。
暄妍红着脸瞪了几眼笑的最欢的明畅明快,见他手中又剥好一颗,害羞归害羞,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正要张口接住,却眼睁睁看着嫩嫩的虾肉越过她的位置,落到她身边的那个盘子,向睦温文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了了,这个给你吃。”
她旁边的明了了脆生生地应声:“嗯,谢谢睦哥。”
暄妍一呆,虽然知道了了不过是个小女生而已,可也有些些小委屈,脸色微沉,嘴巴悄悄一嘟。可就算是醋了,她也压住情绪,默默地剥,也送了几颗到了了的小盘子里,大姐姐似的笑眯眯地说:“喏,了了多吃点儿。”
了了点点头,也很有礼貌地对她说:“谢谢暄妍姐。”
暄妍心里愈加警戒:为毛?为毛要叫她姐姐?为毛不叫她嫂嫂?这说明了什么?这中间有什么JQ?!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便是努力想这个问题,越想越可疑,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甚至向睦端起杯子喂她喝果汁,她本能地含进口里,再咽下,却根本心不在焉,压根儿不清楚喝了什么、怎么喝的。也慢慢停下了剥皮大业,兀自用银签叉着嫩鸡肉塞肚子,偶尔嚼到的虾肉,便全是向睦剥好塞进来的。
聚餐之后照例还会有几场小娱乐的,不过向睦注意到身边这个小人儿明显的心不在焉,便提早道别,驮着回家问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