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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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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妈妈已经怀有身孕。在相爱的曾经,他们商量过,如果将来结婚,生了儿子,就给他取名叫做“周天寒”。

出自毛润之的词句“搅得周天寒彻”。一个寒冷彻骨的名字。可是暗含了他们彼此的姓氏,周、韩。

妈妈是在那年九月得知心爱的男人娶了别人的。于是女儿就有了一个平淡的名字,韩九月。九月在妈妈心中,是周

天寒彻的季节。在那个年代,因为未婚先孕,受尽难堪,外公外婆认为她辱没家门,将她赶了出去。一九七九年的冬天,下了好大的

雪,妈妈艰难地生下她。赐予她最简单的两个字,生生世世地,记住她希望破灭的月份,九月。

妈妈是那么地想要儿子,拥有一个身上流淌着自己和所爱之人的血液的孩子。那个柔软的小生命,会长有酷似那男

人的容颜,叫她妈妈。

可韩九月只是女孩子。

她心性敏感,时常觉得妈妈不喜欢她,且太多小孩指着她骂,她妈妈是个破鞋。当年不懂什么叫做破鞋,但是永远

无法淡忘那些往事,那些屈辱和挣扎,清贫的家境,终日神情恍惚的妈妈。很多年后,她不愿意记起那些贫苦度日的岁月了,惟一能

想得起来的就是,那时候的冬天很冷,会下很大的雪,她没有袄子穿。

苍茫飞雪。有十多年了,她会在很多场景里,想起故乡。漫天的雪,小小的孩子,举着陈旧的黑伞,穿了妈妈的棉

袄。雪积得那么深。高年级的同学唱《一剪梅》。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只为伊人飘香。

伞的内侧是她用粉笔写的名字。简单的两个字:九月。

这样才不会和其他用一色黑伞的小朋友们弄混淆。

渐渐成长。渐渐见不到故乡的落雪。听到流行于80年代的老歌时,会想起曾经。很小很小的时候,学拼音,老师说

,a就是班里那个叫袁红圆的小姑娘扎一个羊角辫的小脑袋,韩九月就很嫉妒她的名字好听,回家埋怨妈妈,要求改名。

那时,妈妈有朋友在玉石厂工作,生产玉石项链,她很喜欢九月,次品就淘汰下来带给她玩,她高兴坏了,一口气

全戴着,脖子上手腕上好多串,如同五花大绑还自以为美,跑去学校招摇,被同学耻笑为满身铃铛的哈巴狗才有所收敛。

再大一点,她第一次去录像厅,放的是《两宫皇太后》,大玉儿和多尔衮之间的故事,受不了里面让她头晕的烟味

,逃了出来,但老记得戴妖艳幽蓝长指甲的女人和片名,觉得有种诡异的美感。

后来她迷上了看电影,家对面的影院天天唱《一场游戏一场梦》、《英雄泪》、《故乡的云》之类的。每个月初都

会竖个牌子写着本月放映安排,韩九月琢磨着片名是武侠就去看。经常是轻轻捏住前面那人的衣角混进去,那人浑然不觉,而守门人

以为九月是他亲戚,每次都得逞。直到混成了眼熟,守门人问九月,你小小年纪,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啊?九月就大言不惭,我好看嘛

!对方哈哈一笑,挥手放她进去了,从此再不阻拦。

到现在她还记得有个国产武侠片叫《江湖妹子》,女主角的声音似银铃,颇符合她当时的口味,于是呆在里面不出

来,一天看了五遍。现在她喜欢低沉的女声,比如林蓼蓝,低低的,像耳语一样充满诱惑。

事隔多年,韩九月仍不知道为什么,关于童年的一点一滴都记得这样清楚,且历久弥新,包括家门口的补鞋匠、上

学路上捏糖人的老头、摇着拨浪鼓走村穿巷的货郎、田野里的养蜂人,她很崇拜这些手艺人。

养蜂人每年春天都会来,油菜花开的时节,他放下一只只蜂箱,蜜蜂呼啦啦飞出,一片金色的小天空。它们围着花

转,他靠在箱子边,眯着眼看书,太阳那么大。

是那样早熟的孩子啊,含着指头看着那些孩子跳橡皮筋,没有人理她。回到家中,永远是冷饭残羹和独坐落泪的妈

妈。有时候她会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打她,骂她,抱着她哭。

韩九月那时不能了解妈妈的绝望,总是在想,我能不能活到十八岁呢。在她心里,十八岁,是最好的年华。因为老

师说过呢,十八岁的姑娘一朵花。她总是感到绝望;总是认为妈妈不爱她;总是会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只能拥有这么破碎的家庭?

身上经常会有被妈妈掐得发紫的痕迹。一小块一小块的,青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很疼。那些疤痕相当丑陋。后

来它们全部剥落,复原,再也看不到丝毫的痕迹了,但是再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疼。

七岁那年,为了救她,妈妈死了。韩九月就随着爸爸回到他的家了。他的妻子个子很矮,脸上搽了一层很厚的胭脂

,可她依然不是个美丽的女子。见到她,爸爸要九月叫她妈妈。九月犟,不肯叫。在得知妈妈为了救她而丧命之际,她对妈妈再无恨

意,再无怀疑。她彻底相信妈妈是爱她的。虽然在相处的短短七年里,两人彼此误解。

韩九月无法称呼夺去妈妈心头所爱的女人为母亲。

母亲,实在是一个太过庄严的称谓。

那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凌厉。

爸爸将脸扭向她,柳英,你看,她不肯叫呢。又低下头对女儿道,九月,九月,那叫声英姨,可好?他语气里,有

强烈的企求和讨好的意味。

没待韩九月开口,叫柳英的女人发怒了,叉着腰说,你把那女人的女儿领进家门,我还没说什么,居然让她叫我姨

?我可是你明媒正娶讨回来的!那女人算什么!她可没有名分!

名分。

妈妈还活着的时候,韩九月听到一些女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没有名分的事情,她还这么苦苦地守,为了什么!

外公外婆对给家里丢了人的女儿表示不满,将她赶了出去,再无瓜葛。外公死了,也不让妈妈回去,她远远地看了

又看,连亲戚也不准她走近,声嘶力竭地控诉她是韩家伤风败俗的女儿。

柳英继续道,姓周的,你把这孩子带回来,我不追究,可以后她的生活费、学杂费,统统跟我无关……辰辰读书花

钱,你一个子儿也少不得。

说着,絮絮叨叨地走进厨房,嘴里还在野种野种地骂。

爸爸蹲下身来,看着韩九月,低声道,九月,以后受了委屈,不要怪爸爸啊?是爸爸没用,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啊

他的眼泪流下来。

韩九月伸出手,替他擦拭着,爸爸,为什么你当年不要妈妈了呢。

他愣住,然后说,九月,大人的事情,你是弄不清楚的。爸爸错了啊。

为了养家,爸爸每天在外劳作,早出晚归,家里常常只有韩九月和英姨母女在家。

英姨说,死丫头,你是不是把辰辰的洗发水用了啊?她把日记本摔到韩九月面前说,你敢说你不幸福?你怎么不幸

福了?我给你吃和穿,你还不幸福?我虐待你了?说罢开始哭,嚷得整个院落的人都出来看笑话。她哭,她闹,她说,真的是这样啊

,天下的后妈难做啊,我这样对她,她还觉得委屈!我凭什么收留她啊?她不领情倒也罢了,还嫌弃我对她不好!我完全可以将她拒

之门外的啊,可是我没有这么做!我的委屈谁又看得见呢?

那是一种叫做“蜂花”的洗发水,红色的。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五块钱一大瓶。可从此韩九月不敢再用它,又

买不起别的,直到她离开家去县城住读,都是用肥皂洗头发了。她的发质就这样差了下去,便是到了后来,有钱打理头发,再好的护

发素和精油以及各类不菲的倒膜都无济于事了。就如同那些童年的灾难,虽然已经过去,可是留下的创痕,无法修复平整。

它们都已经缩成心脏上小小的纹路,细微的,似乎可以忽略,却依然存在着。如风湿,天一凉,就开始酸疼。

就是这样的童年,孤单的,寂寞的,忍受着太多辱骂的,寄人篱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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