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屋顶(1 / 1)
**看到这个题目,我想起那首歌……翡翠无聊地站在卧室门口。
方才兰若把她找来,神秘兮兮地叮嘱她守在门口,不准别人打扰。弄得她十分纳闷:若是这两个人新婚燕尔,烈火干柴地要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现在已吃过晚饭,难道连一两个时辰也等不得?小姐也奇怪的很,在家的时候,一副很憎恨三皇子的样子,连做梦都害怕会被他毒死。如今一看他又俊俏又有趣,转眼便被迷得团团转,什么“张元甫的外孙”、“太子的敌人”,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两人恩爱得不行。人心真是善变啊……
她心中正感慨,屋里忽然传来“啪啪”、“笃笃”的声音。她赶忙侧耳细听,只闻响声不断,还有隐隐的风声。
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翡翠心中老大的问号。她想透过门缝儿偷瞧一两眼,里面却黑灯瞎火,什么也瞧不见。
又过了一阵子,终于安静下来。灯火亮起,兰若推开门,笑着走出来道:“翡翠,去打一盆水来。”
翡翠答应着去了。兰若用手背轻轻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细汗,看看黑漆漆的掌心,不由微笑。
方才她与洛常各折了一只竹竿,扣了一把棋子,都涂上墨汁,权当是剑与暗器,在黑暗中你来我往了一番。洛常竟然几乎和她打了个平手,真是意外之喜。
掌灯一看,洛常大腿上和兰若胳膊上各中了一“剑”,周身都有两三处“暗器”留下的斑点,所幸都不是要害。
洛常一面擦着周围的墨迹,一面摇头道:“好端端的衣服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所以我叫你脱了外面的衣服才打啊。虽然脏了,穿在里面也无妨。”兰若说着,又从角落拣回了几颗棋子,不知不觉走到了洛常身边。
洛常忽然凑近她的头发,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头,笑道:“兰若。”
“嗯?”
“你该洗头了。”
兰若大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洗完澡回来,不见洛常,只有翡翠正帮她收拾行李。
“又见到这条络子了。”翡翠举起一条青色丝绦,笑道:“到底是谁帮你打的?好细致的手艺,我要找她学。”
兰若轻轻地将它握在手里。这是洛常的。原先上面串的夜明珠与玉佩都被她换了银子赈灾,只留下这条丝绦。
柔滑的绳子在她的指尖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
兰若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
她找了一个匣子,把它装了起来。
忽然,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两声轻响。
翡翠也听见了,疑道:“什么声音?”
兰若笑道:“大概是猫踢到了瓦吧。你收拾完了快去睡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她轻轻走了出去,眼瞅周围没人,一纵身跳上了屋顶。
洛常果然躺在上面。
他一歪头,看见披散着头发、穿着一套白绸衣衫的兰若,不由笑道:“哇,好漂亮的女鬼。”
兰若轻轻在他身边坐下。
“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为什么一直不问呢?”
兰若笑道:“因为当时跟你还不熟。”
“现在熟了?”
“你不要打岔。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娶我。”
“这个……一来是父亲突发奇想颁下的旨意,二来我听说苏色匿兰若又聪明又漂亮,所以色心一动,便答应了。”
“好色鬼,如今可觉得作茧自缚了吗?”
“相反,只觉得上天实在是太厚待我了,得妻如此,死而无憾。”
“多谢夸奖。有件事要告诉你。”
洛常一下子坐起来,惶恐地道:“你怀孕了?”
兰若被他逗笑了,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昨天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赵氏孤儿。”
洛常避开她的目光,叹道:“我知道啊。”
“为什么你不与我计较?”
他笑道:“你愿意骗我,已经是十分地给面子。我若不乖乖合作,岂不太不识趣?”
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讲着些全无道理的话。
“嫁给我,你一定是十二万分的不乐意,但难得你有宰相的胸襟,大家的风范,并没有整日横眉立目,砸锅摔碗,只是安安静静地看书度日。这样的好人,上哪儿找去?以后我一定要找写史书的人把这一段写进去,为你歌功颂德……”
兰若笑个不止,笑得鼻子发酸,眼泪流了出来。
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他怀里,轻轻地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洛常吻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西线,边城。
这几天来没有战事,司马终于可以闲一闲。
夜晚,许多士兵在帐篷外喝酒谈笑。他与霍云扬出来巡视,看有没有闹事的。
霍云扬那日半夜失眠后,着实替自己担心了一把。不过后来他反复看过衣冠整齐的司马,再没觉得他像女人,也再没有脸红心跳过,便放下心来。
军中颇有些大嗓门的兵士,他们远远便听到一个人叫道:“老周,哪里弄来的这么奇怪的玉坠子,红艳艳的一朵花!是不是红帐子里面的女人送给你的?”
所谓“红帐子”,是营妓住的地方。
司马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徇着声音快步走过去。
老周脸一红,夺手抢过玉坠就要走开。
忽然身后有人叫道:“老周!”
众人一看发话的是将军身边的军师,都吃了一惊,忙纷纷整理仪容肃然站好。
司马走到老周面前道:“方才的玉坠,借来一看。”
老周心中一惊,这玉坠确实是他从一个营妓身上强抢的,想等回家了送给老婆。但如今军师发话,将军又站在后面,不得不把玉坠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