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登山踏青(1 / 1)
五月初五。登山踏青,顺便也是一帮高中同学和一些熟人的聚会。
这个聚会的主题有两个:一庆祝端午,二为即将离校的朋友们提前送别。
我自然拉着韩寻参加了,这可是个难得热闹的让人不用胡思乱想的好机会。
韩寻的情伤未愈,几乎每一到两天便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倾诉。她有强烈的冲动再去找那个老三问问清楚明白。
她甚至抑制不住的背着我给老三偷偷打了几个电话。
那个家伙都没接,总之在这一点上我还是赞同他的,要断就断个利索,再拖泥带水的给人希望,岂不是让人慢性自杀。
不过他的初衷很可能是怕了韩寻的咆哮和逼问。
韩寻身上好象有两个魂魄在挣扎,一个是充满理性智慧之人,讲道理讲的头头是道,分析两人不在一起的原因,批判老三的各种缺点,随后展望未来,认为相比于漫长的一辈子而言,能分手真是件好事情。
而身体里另一个灵魂如歇斯底里的魔鬼,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发作起来,不停的问,为什么他要跟我分手,我哪点儿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随后还扔了几副碗筷,拳头在我身上死命的凿着……
我损失太大了,金钱、肉体加灵魂。不过我只能忍:谁叫我是她现在唯一的倾诉对象再加上发泄对象呢,她宿舍的女生早被她的刀子嘴得罪光了,避之惟恐不及。
她脾气冲的时候,还质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去骂老三?你当不当我是朋友?他说他怕你的,你为什么不帮我去骂他?
如果我不是太了解她,我早就转身走了。累呀!像哄个不懂事的坏脾气的小孩子。
我再怎么劝她:“不宽恕别人,不原谅别人,就是苦了你自己。”
有时候气愤的骂她:“与其说是别人让你痛苦,不如说自己的修养不够。……”
可是这些都改变不了她绕来绕去又绕回了“我很傻,真的……”
假帅哥每隔两天左右便会来学校找我吃饭,我几乎每次都把韩寻叫上。
我明晃晃的暗示着他,收了韩寻罢。那感觉就像在古代,一个妻子劝相公收个妾一样值得人钦佩,多么大度又宽容。
他无奈又略有些失望:“陆莹,你的思维如果能有条理和有规划些,你的人生肯定会更成功!恋爱不是慈善事业,不能随便施舍的。感情是没有公式,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循的。有些感情是不可能重来的。……再说,我现在已经在喜欢…某个人了!”
我用异常深刻的话转弯抹角的推辞,“就算你现在暗恋别人,也不能说出来,那样韩寻会更受伤。再说你暗恋的人未必喜欢你,暗恋是成功的哑剧,说出来就成了悲剧!”用眼神用力暗示着他:“understand?”
我努力的为她们两人穿针系红线,不知什么心理,总之看他们两人别扭,我觉得特别痛快。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我彻底失算,我的计划无疾而终,原因是虽然韩寻能经常见到假帅哥,但韩寻总是想透过假帅哥而知道老三的消息。人算不如天算,我当时竟然忘了算假帅哥跟那个老三居然是同宿舍的。
古语有句兄弟与女人,女人与小人,里子与面子的问题,被我这粗大的神经给忽视了。
一个女生在拼命帮他牵红线,另一个女生在拼命透过他了解另一男生的动态。
他的情况让我想到了夹在两块木板中间,被夹扁了的某个受气包样的卡通形象。
这情形自然惹得假同学极端的愤懑,那段时间也许是见了同样角色会比较亲切,他特别喜欢吃馅饼,尤其是夹在两个饼中间,那被挤的扁扁的一坨肉。
他既讨厌我,又气恼韩寻,总之每次的脸色都不好,而且越来越冰冷。
冷的我有点怕见他了!韩寻也渐渐在他的冷脸下,问老三问的越来越少了。
这次登山,希望所有人都放松一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最近有两个女孩子找我退货或者退钱。我肯定是不会退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饵,费了很多唇舌,但那两个女孩子似乎很不甘心,而且也不像轻易服输的善茬。
总之,梁子算结下了。我没退货,大左说我很像那个讹人的售票员杀手,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欺压弱小,丝毫不让。虽然有些残忍,但追求利润的路上,我总不能割自己的肉喂别人吧!既然经商,我信奉无奸不商的信条。奸,不是奸诈,而是奸猾,是要做到保护自己不被割肉,从而利益最大化。
这件事总是让我如芒刺在背,如哽在喉,隐隐有一种隐患般的不安之感。
我没想到这次同乡加同学聚会,王立宏也来了。韩寻用力攥了攥我的手指,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我诧异的眼神斜向她,“难道是你把我们聚会的事告诉他的?”
韩寻七分微笑,三分掩饰,“正是,还不快谢谢我!”
我严重怀疑她的险恶用心。我在帮她牵一条幸福的红线,指引一条康庄大道。
可她给我引的却是一条死胡同。
我觉得我与王立宏的分手,从美学上讲就像一幅恰到好处的山水朦胧画,减之一分则太素,增之一分则太浓,如果一直画下去,就是败笔了。就像两个人曾经共同拥有了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如果任何一个人再过分的执着项链的归属,项链就断了,最后便都一无所有。
有时候回首这段感情,轻轻一笑,仿佛一朵凋零的花回忆自己曾经的娇艳曼妙。
青春在不经意中流逝,经历在更新变化,看人的眼光也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原来看老三像一个漂亮的孔雀,第一天便为之心动,看王立宏像罂粟花,散发着让人着迷的贵族气息,吸引着人靠前,让人沉迷而堕落。
而现在,我眼中的老三,是缺少责任的负心之人,而王立宏则是连骨子里都浸着奢糜和颓废的花花公子。
没有瓜葛的两个人,见面时轻轻一笑。好象有很多话想说,又好象没有什么话可说。
他依旧很帅很酷,不要说衣饰,甚至连头发丝都让人觉得精致而傲慢。他周围的风景似乎都霎时为他所折服,瞬间便都黯淡下去。如果是半年前我见到他,仍会在不知不觉中为其吸引,并心甘情愿的为其堕落尘埃。
两个人中间萦着甜美的记忆,如浪花般美好,随后似泡沫般淡去。
我依然是我,可是原来的看人眼光,却无法应用于现在。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没想到见到他时,心情居然如此波澜不惊,虽然刚开始还有些紧张,有些涩,但总的表现起来很像是见到一个老友。与一个月前在工学院见面时,拔腿就跑的心情截然不同。
葱翠的树木点缀漫山遍野,芬芳调皮的野花错落参差,周围朝气蓬勃的脸孔上,几分青涩,几分兴奋。王立宏与其他人都不熟,自然站在了我身侧,韩寻用眼睛眯着我们俩,捅捅贾帅哥,却说给大家听,“你识趣点,不要去做灯炮哦!”
假帅哥长长呼了一口气,几缕抑郁和烦闷在空中飘散。随后便被韩寻拉着走远了。他不甘心的回头望了望我跟王立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