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关系的突破(1 / 1)
白天我们各自上着自己的课,每天的晚自习我们在我们学院的图书馆上自习。
一般只上两个小时,剩余一个小时用做约会。我奇怪的是他专心致志像模像样用功的居然是武侠或者玄幻小说,总之从没看过一本和专业课有关的。
我一副老夫子的模样,指着他的鼻子批评:“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啊,你们专业课那么难,你还看小说,你想不想毕业了?”
他抓着我的手指,死乞白赖的说“我用心读书的好老婆,你以为我真想读书呀,我连小说都不想读,我这是陪太子读书!”
“那你考试抓补考怎么办?你们被抓补考的人那么多!”
“你男朋友我从没被抓过补考,以前没有,今后更没可能。要不是你,我是不会安安静静坐图书馆的!”
我强烈怀疑,就是听也听过工科专业课多难,考试过关像扒层皮,他指了指我的书,“好好学你的英语,过一会儿我们要出去……散步了!”
寒冬虽冷,可在平平淡淡的日子中,我每天都觉得热火朝天,内心无限的激情在澎湃和燃烧。看的出他是强撑着为了陪我才在图书馆的,他连图书馆哪一层是什么书都不知道。
校园里里外外的溜着圈,多少圈都不觉得腻。
路过花店时,他便为我买只玫瑰花,路过小吃烧烤店时,便会买几串羊肉串。路过饼店就买张猪肉馅饼,我又是个好吃鬼,从来只要有,就会一点不剩。我觉得自己愈发像猪一样向着圆润方面发展了。
最后,我严重抗议,以后晚上除了冰糖葫芦之外,什么美味我都拒绝。
之后,每个晚上我都吃着不同口味的冰糖葫芦。有山楂,有香蕉,有弥猴桃,也有几种水果混合搀杂的,莹润玉透,色彩像它们的口感一样诱人。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裹的棕子似的老大爷,远远望见我们便在笑,胡子上眉毛上总是带着冰碴。
他每次都不吃,宠溺的看着我吃。但每次我吃过的给他尝,他却从不拒绝,舌头舔不够似的细细品匝,眼神则定定的望着我,仿佛漓江的水,倒映着荡漾着我如湖光山色的影。
除了不用功之外,其他方面我们都很默契。
我忧郁的时候,他似能理解我的忧郁;又加一句,“傻丫头,很多事情别太当真了。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还是永远这么单纯最好!”
我对很多事情都不理解,他点点头,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么多呢,知道的越多越痛苦。这世界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你不懂!懂的越多,烦恼越多!”
读书的时候,灵感突发,问了他一个脑筋急转弯:猪圈里的猪跑出来怎么办?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望着我。
我指着他的鼻子笑,“就是你的名字啊,往里哄,王立宏!王立宏,往里哄!往里哄,王立宏……”
他很不甘心,过了一会儿,他指着书上一行字问我,“这句话自么读起来这么别扭,你帮我读读看!”
我看到了一行绕嘴的话,跟着读:“厄使打春律。”读完了也觉得别扭,又叨咕了几遍,“厄使打春律,厄使大春律,厄使大春律,鹅是大蠢…律,鹅是大…蠢驴!”
等我明白过来,气的用手掐他大腿的时候,由于在图书馆里,周围都是人,他噎着不笑出声,捂着肚子,最后笑的喘不上气来,脸憋的通红,眼泪都被笑挤了出来。
刚开始时他用心不纯良,很想往□□方面发展,突破男女大防之界限。
他带我去几次他的房子,里边温馨的氛围中播放着暖昧的音乐,然后结吻,手不老实的到处抚摸。
女孩子恐惧的本能让我每一次都拒绝。
他并未勉强,失望转瞬即逝,随后又带我出了他的房子。那个房间也让我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慌张感。只有既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至近至远的距离。
我们两个关系开始有了突破,产生了一种精神上的强烈震撼吸引和共鸣,是因为一次有关于钱方面的对话。
一天吃饭时,他问我,“你每个学期花父母多少生活费?”
我心里算了算,“大概600元。”我没有讲我花的剩余的钱是我自己挣的。他估计早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在卖化妆品。
我看到他惊诧的眼睛里流露出奇怪的情感,“天,怎么可能,你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吗?你是喝西北风活过来的。”随后又轻轻的叹惜,“难怪你脸色不对!难怪你每次跟我吃饭都那么香。”
之后探究惊骇又无限疼惜的望着我。
他眼中的涟漪泛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停。心疼,怜惜又敬佩,总之他那时的眼神是最打动我的一次,仿佛刻到了我的骨血里。
其实说完那句话,我也被自己感动了,一个每学期只花父母600元的女孩子是多节省多顽强又多上进啊,太不容易了,这样的女孩子是多么值得被人疼被人怜被人爱的。
600元够什么,只够每天俩馒头就凉水。
那顿饭吃完时,我内心盈满了崇高的感动,我被自己塑造出的这样一个角色感动的快要落泪了。而他,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
之后每顿饭说什么他都不会让我请客,而且每顿都有鱼有肉,他的眼睛里包含了无限的怜惜和心疼。看着我吃饭好象是他最大的幸福。
有人说爱情就是爱上别人眼中的自己,大多是自己在跟自己谈恋爱。就像古希腊的神话中,那个水仙花爱着自己的影子。总之,在那之后我也爱上了他眼睛中我塑造出来的那个坚强又惹人无限怜惜的自己。
这之后他对我的疼惜多过他自身的欲望。他会更多的握着我的手,行为亲密却不放纵,如冬日的暖炉熨贴温热,而不是一点即爆的干柴烈火。
我在图书馆看书看累了,就趴在桌子上色眯眯的看他:头发蜷曲如墨,一副眼镜显得斯文优雅,鼻骨挺拔,嘴如樱花绽放,无一处不精致。而他的整体感觉与周围的学生相比,似乎总是显得过于格格不入,冷峻而成熟,又有点高傲不屑。
为什么学校这么大,就偏偏是他,为什么图书馆这么多人,却只有他植入我的眼里、心里?
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他?
他看小说好象看的极入情境,眼睛微眯,嘴角微微翘起,我的唇畔也不觉跟着上扬,跟着傻笑。
有时他知道我在看他,眼不离书,手却在我的脸或鼻子上使劲儿的扭一下。我就在他的手上使劲儿的咬一口。咬的他眦牙咧嘴后笑意盈盈。
每个周末我都说要和大左去逛街。他扯着我的衣角,恋恋不舍,像被人抛弃的小媳妇,我拍拍他的头,“乖,姐姐回来给你买鸭脖子!”
他道,“为什么总买鸭脖子?”
我回答,“不是说你们成都人都很爱吃鸭脖子嘛!我这不是体贴你!”
他没反驳,吞了口水又问,“你总和她逛街到底打算买什么?”
我答,“买鞋呀,买双暖和的鞋!”
晚上,我在我们约好的老地方——一个冷清的生物系自习室找到他后,哄孩子似的说,“乖乖,姐姐回来了,给你买了鸭脖子!”
他问我,“你买的鞋呢?”
我每次都编同样的话,“没碰上合适的!”
他道,“就知道你买不到合适的,我给你买好了!”他拉我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把一大盒子递给我,“试试!”
打开后居然看到一双“军钩”,就是军队里的士兵冬天穿的鞋。
我满含惊喜的嗔怪,“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呀,真是!”随后仔细打量起这双军钩,这种鞋看起来外皮又蠢又笨,底子也厚,里边全是厚厚的羊毛。看起来就觉得特别暖和。但这鞋也很贵,不是每个人都穿的起。
我试穿,尺码正合适。
随后他又递过来一个小包裹,里边是一副毛茸茸的可爱耳包,和一副卡通毛手套。
心中荡起层层温暖的浪花:“耳包和手套,我从不用。还有,这双鞋很贵,要六七百元吧?你买这么贵的,我拿什么还你呀?”
他眼含笑意,“我可不想我女朋友的耳朵和手上都是冻疮。还有冬天的鞋最重要了,脚暖和全身才暖。”随后眼含深情的说,“以后你会知道,我是最适合你的鞋!”
我狠狠的瞪着他,真想幸福的咬掉他的鼻子,低头想了一会儿,“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就送你一条我亲手织的漫暖牌围巾吧!”
他露出惊喜,嘴上却不屑,“你会织围巾,别织成个上吊绳给我!”
冷的时候,我喜欢把手伸进他的袖子里用他的胳膊取暖。
被棉衣包裹着的他的胳膊37度左右,衣服外是零下30度,他的袖子里与袖子外,中间差着七十度。
他被我的手指冻的嘶嘶哈哈,打着寒噤,却坚持着。
我的手捂暖后,他追着我不甘心的说,“总被你吸收热量,这回怎么也该轮到我了,用你的哪里来捂手!是你的脖子还是腋窝?”
我看躲不掉,便想哪里受刑最轻些:“脖子直接挨着肉,我会被冰死,那就腋窝吧,棉衣外的腋窝也是很暖和的。”便董存瑞舍身般舍出了自己的腑窝。
他貌似委曲的同意了,眼神却像捡了个大便宜。我却忘了腋下是我混身痒痒肉的敏感点,而且离三点中某两点的位置比较近,
结果小白兔把自己最可爱的长耳朵主动牺牲给了大灰狼。
北国风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纯美六瓣雪万里飘洒,铺天盖地。
冰场上我们两个纵情如飞般的身影…
我的手放进他的袖中取寒冬中的那抹温柔,他的指摩娑着我被雪花覆盖的黑发,晶莹的雪绒花点点沾惹在他的眉毛和眼睫上……
不知为什么,耳畔心中总像能听到《音乐之声》中那美妙的音乐回荡在群山之间。
我最喜欢给他哼唱那首《雪绒花》(Edelweiss):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LOVE forever.
心境就像这首歌的旋律,幸福中萦绕着淡淡愁伤。过于完美,像幻境的幸福,让人莫名的忧伤它有一天会不会流去,一去不返。
我们嘻嘻哈哈的空当,正碰上了韩寻挎着老三的胳膊,我见到韩寻时两人他乡遇故知般亲切的又蹦又跳,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拉过王力宏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的……朋友!”
韩寻打量了王力宏一眼,用力的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你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我有男朋友的时候可是立即就给你过目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互相认识认识!”
我结巴道,“我们也是刚刚,刚刚那个……”
随后韩寻悄悄在我耳边嘀咕一声,“要慢慢发展,注意分寸,别让他尽快得手啊!”韩寻的声音快而尖,在风中传播着,悄悄话已成了公开话。
我笑的不自然的余光瞥到我家明星帅哥,他表面上依旧冷若冰霜,手却有点不自然似的推了推眼镜。
不一会儿,令我觉得怪异的是介绍老三时,老三居然叫了他一声,“宏哥,这么巧啊!”两个男生眼中都显出几分促狭和慌乱。
“原来你们认识啊!”我和韩寻不约而同惊喜的说。
不等老三说,王力宏抢先回答说,“都是一个学院的,偶尔能碰上,也不熟!”
老三则表现的超乎热情,“宏哥是我学长,我崇拜的很,过两天我一定要做东,请你们吃饭。”
王力宏耸耸肩,不置可否,显得极不热情甚至冷淡,我帮忙打着圆场,“那我们到时电话联系,就不耽误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我和韩寻相互做着鬼脸,她眨了眨她的左眼,我吐了吐舌头,随后挥手告别。
我埋怨并猜疑的问,“你从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工学院那边还藏着个大老婆?”
他想了想,眼睛转动半晌后,转移话题:“你这么可爱,我怕我那些单身色狼朋友们会失态的流口水!”随后又说了个勉强的理由,“他们会起哄、吹口哨,开黄色笑,你受的了吗?”
我想着那场面心里有点紧张,“那恐怕会受不了!”
他掐了掐我的脸,善解人意又似居心叵测的说,“所以为了你考虑,就暂时先不见!等到你肉长多一点,脸皮长厚一点,我们再去见!”
他的理由好象不错。
我们有几次碰到总校的一位领导,他们两人亲切的交谈了很久。我在旁边等的直跺脚,我很奇怪的是王力宏跟那些肉食者怎么会有那么深交情。
王力宏一次解释说,去大学总部办事时认识的。
又一次解释说,那是他父亲的朋友。
总之,他起码有一次是说谎,我觉得这也许不是多重要的事,便没有深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些不愿让人知的小秘密和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