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生病(1)(1 / 1)
“咳咳”,看来有点儿感冒了,方静边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个小型行李箱走进公寓边想。
出差一个星期,去了五六个大城市,几乎是一天换一个地方。白天要和客户会面,晚上还要出席各种应酬,睡眠严重不足,身体几乎透支。方静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在国内做白领果然不容易,大家美其名曰“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真的十分贴切,像这样子死命忙乎,迟早只剩下一排白骨了!看来下次再有出差,能让别人去的还是让别人去好了……
洗了个热水澡,她感觉舒服了一些,在药箱找了找,没找到什么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只有一盒康泰克。她平时很少感冒,所以家里这方面的储备很少。
这次出差,出发的时候各地气温还有20多度,所以她也没有带多少厚衣服,谁知道最后两日,她去的地方突然来了个冷空气南下,温度一下子掉了十多度,结果挨了两天冻,再加上一路疲劳,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又干又痒。
康泰克就康泰克吧!方静心道。她掏出一颗红白胶囊,用温水送服了,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是我。你回来了?没忘记明天去‘新月’吧?”
“当然,咳咳。”
“怎么,病了?”
“嗯,没什么大事儿,可能是有些疲劳过度吧,睡一觉就好了。”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我明天再给你电话。”
“嗯,再见。”
可能是药力发挥作用,方静很快就昏昏入睡。但到了后半夜,她开始做梦。她梦见父母去法国探望她,她和丈夫一块儿陪他们到处去玩,十分开心,可是一转头,却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机场,起飞航班的屏幕上一栏又一栏地跳出红色的字幕:航班取消、航班取消……她蓦地很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身后一把声音叫住了她,她回头,看见丈夫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来到她的面前,笑容灿烂地跟她说:“静,你看我们的宝宝多可爱。”她想回答“是啊”,却陡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生过孩子……
迷迷糊糊之间,不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耳边响起一阵音乐声,方静下意识地去按闹钟。又要去上班了,她不想起床,她还好困啊!
按了几次,音乐声还在继续欢快地响着,方静这才想起那不是闹钟的声音,而是她手机的铃声!
她勉强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脑袋好像被灌了几升水,又沉又晃。她伸手摸向床头柜边上的手机,一不小心把横在中间的闹钟打到了地上。
算了,呆会儿再捡吧……她心中嘟囔,是谁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呀?
其实当下已经是中午1点了,不过方静没有看闹钟,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密,所以室内阴暗,看不出时间的早晚。
“呜……”方静想说喂,但喉咙好像塞了棉花,一出声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呜咽。
“素素?你没事吧?”话筒那头传来贺文昊焦虑的声音。
“咳咳……嗯,好像有点睡昏头了,呵呵,咳咳……”
“你好像病得很严重,吃药了没有?”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沙哑?!
“嗯……”方静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们今晚不去‘新月’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
“素素?”
“……嗯,啊,对,新月!哦,我想我是去不了,不好意思哦,咳咳……”
“素素,你到底觉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呃,不用,我昨晚吃了康泰克,再睡一下就好了。”
“素素!康泰克怎么顶用?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嗯,对,我再睡睡就好,再见……”
因为耳鸣头晕得厉害,方静根本就没听清楚贺文昊最后说了些什么,只把电话挂上,她又再次倒头昏睡。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方静本来不想接它,无奈打电话的人不折不挠,铃声欢乐地响个不停。终于她忍无可忍,爬起来抓过手机,狠狠一摁,还没骂出“不要吵本小姐睡觉!”,那边就传来了急促气喘的男声:“是我!你家大楼下面的铁门密码是多少?”
“4789。”方静是下意识回答的,半晌才想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电话早已被挂断,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不过方静没有疑惑很久,答案就出现了,因为她家的门铃此刻正在疯狂地叫嚣。
“是我,素素!”门外贺文昊边按门铃边喊。
“知道是你了。”方静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爬下床,又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途中不知撞倒了些什么,她也懒得去看。
弄了好一会儿才把安全栓拿掉,门铃似乎叫得更不耐烦了,方静想没多想地就拉开了门。她本来整个身体无意识地靠在门上,随着门一动,脚一拌,几乎一个顺势就要往后跌倒,幸亏贺文昊眼明手快,一手拉门一手扶住她。
“哦,嗨!”方静靠在贺文昊的臂膀上憨笑着向他打招呼。
贺文昊叹了口气,一手还是扶着方静,一手带上门。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这是一间标准的单身公寓,30多平方米,一进门右手边是一个简洁的美式厨房,隔开厨房和客厅的吧台矮墙上镶着一张折叠式的长方形小餐桌。门口正对的客厅小而精致,靠着门这边倚墙摆放着一张两座的奶白色布艺沙发,对面是一个深褐色的玻璃电视柜,沙发和电视柜之间有一张红木矮茶几,下面铺着一张长方形灰黄相间的地毯。客厅里装饰物不多,只有左边墙上挂着一幅紫色薰衣草的画。玻璃电视柜后面有一个古雅的竹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屏风后面是床。整个空间给人的感觉是简约纯净,除了……那有点儿歪斜了的茶几和躺在地毯上的水杯以及几个文件夹,想是她刚刚出来开门时撞倒的。
“你怎么在这里了?”方静目光有些涣散地望着贺文昊,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忽然,她娇笑一声,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道:“对了,我们要去‘新月’!你等等,咳咳,我换件衣服。”
看着光着脚丫、穿着长袖纯棉睡衣的方静挣开他的扶持,伸手就要解身上睡衣的衣扣,贺文昊哭笑不得,连忙拉住她,道:“我们不去‘新月’了!来,你先去休息一下。”说着他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扶着方静往屏风后面的床走去。
“不去了?哦……”
刚扶方静来到床边坐下,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站起身来。
“那我给你倒杯茶吧……”
贺文昊无奈,再次把她拉住。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在这儿躺一下,好不好?”
这一次方静终于听话了,乖乖地爬上床去。
贺文昊走出客厅,从带来的塑料袋中掏出冰袋和全新的体温计。袋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药,都是他在来的途中买的,因为不知道方静的病究竟怎样,所以东西买得一应俱全。
他把冰袋放到冰箱冰格里,在厨房倒了杯温水,然后拿着水杯和体温计回到床边。
“来,先喝杯水。”
趁方静喝水之际,他仔细地阅读了体温计包装上的说明:“把体温计放在腋下、肛/门或嘴里……”。
贺文昊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方静,目光最后停留在她通红的脸上。“来,张开嘴。”
方静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似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个表情却又楚楚可怜。
贺文昊被看得满身不自在,只有恼羞成怒地喊道:“咳咳,张嘴!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完,他接过方静手中的杯子,把体温计伸到她的嘴边。
方静不作声,乖巧地用嘴含住体温计。贺文昊站起来朝客厅走去,刚走到屏风处,又想起些什么,转身警告道:“别吞了!”
他不知道方静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但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也就放心地回到客厅。
这次他把整个塑料袋都拿了过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自己坐到床边。
看了看表,再等四分钟……
方静侧头望着他,嘴里含着体温计,双手却不闲着。她伸手摸了摸贺文昊的脸,口齿不清地道:“我花现乃ki席挺好看得(我发现你其实挺好看的)。”
贺文昊全身一震,握紧拳头,沉声道:“不许摸我!”
然而此时的方静就像一个小孩,你越是不让她做某事,她就越想要做。于是她问:“为什么?”同时再次把魔掌伸向贺文昊的俊脸。
贺文昊这回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你……”
方静的身体略为向前倾,宽松的纯棉睡衣下有些春光乍泄,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脸让她尽显平日所没有的妩媚。
贺文昊喉结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向她靠近,眼里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