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还记得2年前在英国第一次看到你，那天正好是平安夜对吗？”凌恩躺在白色躺椅上，捧着一杯绿茶，她不经意的问，看着杯口冒出的青烟在她眼前久久散不去。
顾明一怔望向她，她，她在试探他，她已经怀疑了。他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杯子，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她的额头，“小糊涂虫，我们是在圣诞节遇到的，记得那时候你站在白色圣诞树下看了很久，你一见我就哭了，那时候我还在想我不至于长的把人吓哭吧。”
凌恩抬头看着他，被他弹过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热，眼睛里有说不清的感情，露出不确定的眼神。
“那时候的你一见到我就哭，每次见你，我都会觉得很好笑，为什么你见到我就哭呢？在情人节那天我们遇到3次，那时候我对自己说，一定要认识你，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你了，我只是知道你不让我讨厌，我喜欢你安静看我的眼神。”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里一点点浮起水汽，在夜灯的折射下异常闪烁。
“我累了，我想睡了。”凌恩慢慢起身独自一人走回房间，在转身一刹那眼泪涌出，放肆的蔓延，回到房间她没有开灯靠在门上用手一点一点的擦眼泪，“梁凌恩你怎么会变的那么脆弱，那么爱哭，快乐起来。”她问自己。可是为什么好伤心，总觉得丢了什么？
顾明看着凌恩的背影，他没有上去扶，他就这样看着她慢慢的离他越来越远，哥你可以告诉我怎样才可以让她快乐？看着她这样我都快崩溃了，突然发现我多么没用。哥你把她托付给我。可是现在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陈医生说如果有突发情况她随时都有可能……
砰——凌恩的房间传出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顾明一惊向凌恩房间奔去，玻璃杯滑落他的手，玻璃碎片四溅，水向四周溢开。
看到倒在地上的凌恩。那一刻，他的心脏刹那停止。他颤着身子抱起她，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对着手机喊，“你他妈的赶快过来！”他发疯一样对着手机吼，然后把手机丢开，用手拍着脸色惨白的凌恩。
“醒！醒！我命令你醒！过！来！醒过来！”他失去理智的晃着凌恩的身子。
“少爷，快放开梁小姐！”陈医生一进屋就看见已经失控的顾明，连忙叫人把他拉开，然后大家慌乱的把已经昏迷的凌恩放到床上。
顾明被人拉出房间，他看着房间门一点点被关上，他挣开众人，站在门外。
“她要是醒不过来，我就让你在医界消失！”他吼着，胸口上下起伏。慢慢的他顺着门滑到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冰凉，没有一点知觉。他摸出口袋里的香烟，可是他怎么也抽不出里面的烟，他最后把烟盒倒过来，烟全部滚落在地，捡了一根放在唇间，就这样的动作静止了很久，他突然回神发现烟还没有点，然后在口袋里找打火机，可是摸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开始烦躁。取掉唇间的烟，用力的揉碎，看着手中的烟沫一点点飘落。
在场的人看着他的慌乱，也是第一次他那么无助，那么失控。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往日的神采与自信。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和外界脱离，感应不到外界。似乎他只要一个小小的刺激就会彻底崩溃，彻底塌陷。
现在的每一刻，顾明都在受煎熬，没有办法思考问题，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害怕！害怕！恐惧！恐惧！
他感到身后有声响，反射下猛的站起，扯住出来的人，“她……”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努力的压回去。
陈医生舒了口气，看着表情生硬的顾明摇了摇头，“你要随时注意，她随时会离开，还有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状况了。”
顾明慢慢松开手，没有进去看凌恩，而是僵硬的迈着脚，向阳台走去，手用力的抓着躺椅，指骨渐渐泛白。
“啊——”他把隐忍了很久的恐惧一下都喧嚣出来，双手抓起躺椅用尽全力向白色围栏摔去。他急促喘气，看着脚边已经变形的躺椅，又用力的踢下去。
如果那时候拒绝哥的请求多好。
如果没有认识粱凌恩多好。
如果他的心还是原来的心多好。
可是……
可是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如果出车祸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是他……该有多好。
那她是不是会很幸福。
所有人都看着阳台上的顾明，没有人说话，都只是默默叹气，然后陆续离开。
他又走向那令他害怕的房间门口，这次他没有一丝犹豫的踏进去，躺在那的凌恩已经醒了，听到门口有动静，就望了过去，眼神里是迷茫、困惑、哀伤。似乎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好想就这样转身离开，不要看她的眼神。也好想告诉她，求求她让自己幸福，求她让自己快乐起来。
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爱你”很轻很轻，可是她还是听到了，她一怔就放声大哭。他没有再跨一步走向她，因为他已经逾越太多太多了，这个人是大哥爱的人，是自己的嫂子。凌恩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哭，哭到累的睡去，可是也没有哭来那个熟悉的怀抱，那个像海洋一般宽大的怀抱。
如果可以选择，她选择没有遇见那个像海洋一般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他选择没有遇见这个像陶瓷一般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选择自己安静的离开。
如果可以选择，他选择代替她受一切痛苦。
他看着死寂一般的脸，他颤着身子走向她，看着那苍白的面庞，他缓缓的跪下，“对不起，哥，对不起，对不起，嫂……”最后的话淹没在他的唇间。他的肩膀猛烈颤抖，似乎在抑制什么，似乎在克制什么。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