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不要哭，四月的笑是最美的，我最喜欢四月的笑了。能温暖人，让人幸福，不要失去了啊。”
他似乎是笑着的，笑着的，和我一样，一直笑着的。
一直是笑着的……
无论是伤心的时候，还是快乐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又一阵疼痛从我的头上传来……
嘀～嘀～嘀～
心电图的声音疯狂的叫着，然后我感觉到周助抓着我的手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
我突然明白了医生前面说过的那句话……
“……摔到头部的后遗症，没有查出的淤血块阻塞了血管，因为区域的神经比较密集，所以无法清除，这次虽然抢救过来了，做好准备，按照估计的话，大概熬不过今天……”
我的死期，原来就是今天……
寒冷蔓延着，我感觉意识似乎在慢慢的消散，似乎有一大堆人冲了进来。然后我和周助的手被分开了，只是一下……
啪～的一声，寒冷蔓延了我的心……
“启用心肺复苏设备！”是医生的声音……
要不行了么……
眼泪已经不再流淌，我只能闭着眼睛感觉到最后的一点一点的意识在慢慢消散……
即使是电击击的我的身体狠狠弹起又重重的落下……
“Cl曲线……”这是最后传到我意识中的声音。
Cl曲线，0%几率的心室纤维性颤动阈……
死亡结果……
还是宣布了么……
番外之不二周助篇
看着浓度很高的氧气顺着管子从氧气罩子中缓缓的流入，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很疼……
明明上一刻他们还是在神社的前面等着那圣诞节前夕的钟声……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摔到头部的后遗症，没有查出的淤血块阻塞了血管，因为区域的神经比较密集，所以无法清除，这次虽然抢救过来了，做好准备，按照估计的话，大概熬不过今天……”医生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字割的他有些疼，疼的不知不觉的睁开眼睛。
没有预兆的，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他的右手紧紧的抓左边着手指，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看着白色的床单上那双似乎是透明了的手，他不知不觉就握了上去，冰冷一下子刺痛了他，但是他无法放手，只是越握越紧。
或者是他的手太热，所以才觉得她的手很凉。那双手是他无比熟悉的，纤细的，柔软的，不知道在六年半的时间里面牵过多少次，握过多少个来回的。
他们是一只这样握着的，然后一直在一起……
是不是就这样握着就能够不让你走……
像以前一样，这样握着，一直在一起……
吧嗒，又一滴眼泪滴了下来，打在那双清白的手上，绽出一个小水花，然后看到她闭着的眼睛里流出了和那一样的水质。
他伸出手，想把那滴水擦干净，却越来越多的流了下来……
如同他脸上的，一直不停。
温温热热的眼泪水在这一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灼烧了他两边的脸颊……
尽管一直闭着眼睛笑着，却依旧阻止不了它流下，顺着眼角流淌，从温热到冰冷的一直流到了他的脖颈间，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
骗人，明明你说过，笑的时候会很温暖……
骗人，明明你说过，会一直在一起……
骗人，明明你说过，会一起参加每年的双打比赛……
骗子……
遮着的眼帘挡不住流出的眼泪，他哭了，哭的好伤心好伤心，没有声音的流泪，却没有制止自己的眼泪慢慢往下流……
尽管嘴角一直是上扬的，但却不敢睁开眼睛，怕眼泪越流越凶……
心被撕裂的一下下的疼痛，望着一片黑的眼帘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眼泪涨涨满盈了整个眼眶……
她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在他的手心里，软软的划过，在他的心上软软的划过。
他只是在流泪，只是一直流着。
“四月，不要怕，医生是骗你的。”他的话语在自己的耳边徘徊，带着点点的梗咽。他不想睁开眼睛，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四月的笑是最美的，不要哭。”他擦着她的泪，然后混合进了自己的眼泪。他的眼泪打在她的脸上，和氧气罩上。顺着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流。只是这样的打着打着……
“不要哭，四月的笑是最美的，我最喜欢四月的笑了。能温暖人，让人幸福，不要失去了啊。”他似乎是笑着的，笑着的，和她一样，一直笑着的。
一直是笑着的……
无论是伤心的时候，还是快乐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嘀～嘀～嘀～
心电图的声音疯狂的叫着，心电图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她的脸颊边上是他未干的泪，也是她未干的泪……
他用力握紧她的手，希望能够留下她来……
却被分开了，手术室的门被紧紧的关上了，红色的警示灯在跳动，他卷缩在手术室的边上，不敢抬头。
医生在进手术室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似乎有什么卡住了喉咙，他说不出话……
只能这样只卷缩在椅子上……
“周助，不要哭了，她不想看到这样。”裕太哭的在边上睡着了，边上是姐姐。
他没有哭啊，一直是笑着的不是么……
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紧紧卷缩住自己的身体，外面的世界好冷……
手术室的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十分抱歉，抢救无效……”
一颗流星似乎在此时划过，然后销亡……
……
“你们好，我是不二四月。”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请多关照。”
时间似乎又倒转回了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微微的笑着，柔和的光晕在她的眼睛中慢慢流露出来，那双茶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几个字：要幸福。柔柔的柔柔的拂动到了他的心间……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的看着她，然后微笑着回答：“请多关照。”
然后才渐渐的走近她。
还曾说过会娶她好好照顾她，虽然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
只是很单纯的喜欢着和她在一起，身边暖暖的氛围，单纯的喜欢她注视着他的时候那希望他幸福的眼神。无限温和，无限单纯清澈的眼神。
喜欢她在教他唱那首《朋友》的时候清澈的嗓音，她的嗓子虽然不是很美好，但是却能唱出温暖的味道。
喜欢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时候走过的路，喜欢被她拉着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喜欢在她的耳边微笑着轻轻吐出：“真的很喜欢四月，很喜欢，很喜欢……”
虽然那个时候还不明白喜欢究竟是什么，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是他喜欢这样轻轻的说，喜欢她淡淡的微笑。喜欢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喜欢看那茶色眼睛中带出来的温暖的味道……
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依赖着……
那是他的心声。
风吹动着淡色的窗帘飘卷。似乎有暖风拂动他的头发。他伸出手，挡在眼睛前，看着窗外秋天的光，然后享受着那些光静静的吹动着他棕色的头发。
“周助，早上了！”姐姐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他微微的勾起嘴角。
是啊，早上了。
夜已经过了，只是太阳太刺眼，刺得他想眯起眼睛不去看那些光。
“梦到她了么？”姐姐看了看走到餐桌前面的他问道。
“是啊。”他笑了笑，不知不觉心中有一些暖洋洋的感觉：“梦到了她，她还是那么大呢。现在我都比她高了很多。”
“都一年半了呢。”不二妈妈看了看眼前的周助笑了笑：“裕太呢，有没有看到她？”
“才没有，我只是想起小的时候了。”裕太的眼睛有些停滞：“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小。”
裕太的声音有些朦胧，有些怀念，只有在这个时候裕太才不会摆出一个刺猬脸对着他，其实裕太也长大了。
“裕太，今天放学后我们去看她么？”他看了看裕太，似乎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边上的小草覆盖，不过应该有人锄草吧？
“哼。”从去年他转到其他的学校之后，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和他意见一致。
去年她留下的那个苹果，他们谁也没有舍得吃，然后种在了家门口的树下。现在已经长出了小树，正在慢慢的发芽。
“又是带仙人掌?”姐姐看了看他手中的绿色植物，表情似乎有写郁闷。
“是啊，我说过会送给她很多很多的，我还带了相机，我们等等可以合照。”他笑了笑，抱着那盆新开了花的仙人掌和裕太一起出门，只是地点变了，是西郊的公墓……
“哥，讨厌她么？”下了车，走在步行的路上，裕太声音有些哽有些低的问道：“还会难过么？你讨厌她么？就这样离开？”
“怎么会。”不知不觉的抬起了头，他看了看离得很远，却是总是包裹着他的世界的天空，微笑着开口：“我很幸福。”
看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彩虹，他在内心想起她说过的一个传说：如果当你看到彩虹，就一定要向它许愿，因为它会把你的愿望带到能够实现它的人的身边。
那么他现在许了愿，你能够听得见么？那根签的秘密，现在你还想知道么？
上面写着：分离啊……
虽然那个时候他不懂，不明白这个词……
但是，如有来生，让他们接着在一起吧，和以前一样，一样的拉着手……
这样想着……
他望着天空，看着那片永远和他在一起包裹着他的天空，他感觉很幸福……
他们还有能够怀念的幸福……
淡淡的，一点一点一点的，是能够怀念起来就很幸福很幸福的时光……
在走到累的时候，偶尔抬头看看天空，怀念起那种温暖，怀念起她的笑容，然后他感觉到他的世界是很温暖很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