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废宅(1 / 1)
“驾——驾——”
“轰隆隆——”
一道闷雷滑过天际,刚刚还晴好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得乌云密布,天地忽的暗了下来,披上了一套灰蒙蒙的外衣,空气像死一样的沉闷,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天涯一行三人每人一匹快马,飞速的奔驰着,和即将到来的雷雨赛起跑来。这两天来,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一路之上风餐露宿,自然也没顾得上休息,各个脸上都挂着疲倦之色。谁知现下天公竟然不做美,眼看乌云压顶,而此处荒郊野外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三个人很有默契的抽打马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咔——”乌云越积越多,天色越来越黑,一道闪电飞速的滑过,周围的景物被映的雪亮,但随着闪电的消失,它们迅速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然而,还没过多久,狂风骤起,树叶“噼啪”作响,三个人衣袂翻飞,有些狼狈。
“咦?”刚刚转出树林,诸葛长空眼睛一亮,“快看,前面有一片房屋!”他一手持着马鞭,另一手抓着缰绳,一脸的惊喜。果然,借着闪电的余光,天涯和茅靖远也看到了。
“驾!”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催马快走。
“咳——咳——”原本以为遇到了大户人家,却不想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房屋居然是一处被废弃的宅子,三个人赶到时,早已被倾泻的雨水淋了个透,顾不得说什么话,急匆匆的踏进了早已失了大门的院子,奔向距离最近的一处比较完好的屋子,却没想到刚一推门,就迎面扑来一团厚厚的尘埃,让冲在最前面的诸葛长空吃了个饱,“咳咳——”诸葛长空皱着一张帅脸,却是滑稽极了。
“噗——”天涯看到他那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茅靖远虽没笑,但他也很合时宜的挑了一下眉。
“唉!”诸葛长空也顾不上和天涯斗嘴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任谁也会觉得难受,三个人各自选了个地方,自顾自的收拾起来。空荡荡的屋子里,随即响起一阵拧水的声音。天涯一边拧着衣服,一边用眼瞄了瞄另外两个人。这两天来,他们三人一路追了下来,居然真的误打误撞寻到了阎魔宫一众的踪迹,但似乎总是被牵着鼻子走,无论怎么拼命赶路,每次都会落在后面。而自从他们三人聚到了一起,天涯总觉得三人之间隐隐有着隔阂。别看诸葛长空整天叽叽喳喳的,比起她这个不怎么安分的小女子还有过之而不及,但他也只是在天涯面前才这样而已。茅靖远则总像怀着心事似的,很少看他说话,就算有也只是对她说而已。两个大男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实质上的交流。虽然比起刚见面时的动武好很多,但也太静了点。不过,还算相安无事,她应该值得庆幸吧!天涯低头想着,毕竟在茅靖远的心里,圣教的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而诸葛长空也不会把所谓正派的人放在眼里,两个人这么长时间竟然无事,多半是因为自己夹在他们中间的缘故,让他们不好翻脸吧!这么想着,天涯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铁链,硬生生的把两只“老虎”绑在了一起,却又让他们彼此够不找对方,“呵呵……”她这么想着,只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低头耸了耸肩,而被笑得两个人却浑然不觉,诸葛长空多半是以为天涯还在回味他刚才吃粉的事,他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也没再理会。茅靖远抬头向天涯看了一眼,随即又撇开视线,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同样也没说话,倒是放下收拾衣服,在破烂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捡了几块干燥的木块,拢了起来,看样子是要生火。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油布兜,用手一抖,两块黑亮的石头从里面滚了出来。
“咦?”天涯好奇的凑了过来,她还没看过用石头生火嘞!应是平时用的火折子被雨水淋湿了,茅靖远才拿出这个压箱底的东西出来。天涯用手拖着下巴,坐在茅靖远的旁边,一脸期待的模样。因被油布裹着,火石上一点雨水都没有,茅靖远一手拿起一块,把它们放到木块中间的引柴上,用力的击打起来。
“砰砰——”石头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夹带着大片的火星,让原本昏暗的屋子有了些许暖色。
“哼!”诸葛长空也凑了过来,虽然他对茅靖远看不顺眼,但是对即将能够为他取暖的火源还是满怀期待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拧干衣服的动作,倒是把原本还很干燥的火堆旁,弄得湿漉漉的。
“小叔叔,你在干吗?柴都让你弄湿了!”天涯难得皱眉,对诸葛长空的行为颇有些不满。
“哪有那么夸张!”虽然嘴上强硬,但心虚还是占了多一半,诸葛长空很识相的向后退了退,“唉——”对着自己还是湿漉漉的衣服叹了口气,“我怎么就因为一个乞儿的话,就活活在马背上受了两天的罪呢!”说着又用手抖了抖衣角,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小,又或许是因为击石的声音太大,根本就没有人来理他,他也就收起自怨自艾的模样,静静的看着茅靖远生起火来。
“砰砰——”
“砰砰——”
火花四溅,茅靖远只觉的手里的石头有些烫了,可是火引却丝毫没有燃烧的意思,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的额头也越锁越深。
“切——什么吗,你到底会不会生火啊?”等了一段时间,诸葛长空失了耐性,对着已经两天没有和他说话的诸葛长空吼了起来。
“砰——”茅靖远又用力的撞击了一下火石,火引还是没有燃烧的意思,他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木块,脸上是越来越重的肃穆。
“咔——”外面又传来闷雷的声响,不是滑过的闪电映的屋内一片雪亮,天涯没有说话,茅靖远的沉默让诸葛长空有些尴尬,他正了正色,闭上了嘴巴,一时间,屋内又恢复了沉寂。
“呜——呜——”这时,屋外竟隐隐的飘进了箫声,三个人同时一愣,互看了一眼,以为是错觉。
“呜——呜——”箫声呜咽,透过层层雨幕,绕过惊雷,越发显得清晰起来。
诸葛长空一皱眉,心中暗惊,他向来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负,尤其是耳力,平时方圆几里若有什么动静,只要他凝神一听,便能知晓,此刻虽在下雨,对听力有些影响,但也不至于连废园内有其他人也不知晓,而此刻的箫声着实让他吃惊不小,脸上竟是惊讶之色。茅靖远则是凝重之色多于惊讶,甚至脸上还夹杂着些许怒气。比起他们两个的反映,天涯则好的多,原本还有些惊讶的脸上,却透着几许期待,她第一个起身走向门前,一把打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哗——”
原本被门隔在外面的雨声一下子大了许多,天涯怔怔的站在门口,雨幕倾下,溅起片片水花,把屋内和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朦胧中,透过雨幕,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立于残断的外墙之上,手持一把玉箫,箫音不绝于耳。
“阿步?!”天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