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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人生南北如歧路(外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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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安儿……”

这熟悉的声音仿佛游丝般细弱,在她梦境中浮游而过。她的梦境,仍被橙红色的光笼罩,好似血滴融进灯油里,熬尽谁的相思。

她从梦中惊醒,望着眼前这醉倒的男人。他居然懂得他与她之间的密语……那早该忘了的名字。

她伸出手去,不可置信地摸着他的脸。他的皮肤光滑而细软,她摸他的下颌,找不到一丝粘合的痕迹。他不是……他定不是。她喃喃地念着,咬了牙又取了酒水来再试一次,然而当她沾湿的手碰到他的脸颊,他的眸子竟倏然睁开,直直地望向他。

她一愣,忽而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什么,只急急忙忙撤出手去,掀起帘子向门外跑去。然而,未跑到门边,便被一把抱住。他的力气如举山阿,轻而易举地便为她打造了牢笼。她挣扎不过。

他的手向上,沿着她的颈子,扼住她的喉咙,逼出她喉中最后一丝生气。她几乎便要窒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果……你是他,杀我……”

他忽地松开手去,目光似海般深邃,怔怔地凝视着她。她只求从他怀中脱身出去,唯有拼命挣扎,然而这耳鬓厮磨却在他身上燃起了火,逐渐燎原。

橙红的烛光在摇曳中继续改变着层次,一点点猩红渐自剥离,诞出温暖的黄来。

齐萱倾力挣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向里屋跑去。酒盏在慌乱中倾翻,青瓷琉璃碎仿佛是这世间最清脆的声响,只在耳边铮铮,如涟漪般在空气里荡开去。帘幔垂地,绊住她的脚,他从后面抱起她来,然而醉倒的人本是踉跄,两人只一齐翻在地上。

“韩延青,你起来。”

她不得不叫醒这荒唐的梦。他的身子极沉,压在她的身上好似坠了铅,引着两人直直坠入地狱中去。他在她耳旁细声呢喃,粗重的声气在她耳边厮磨:“韩延青,谁是韩延青?”

他的动作狂乱,然而眼神却是极坚定,从黯然如夜的黑色中腾起一团幽幽的火光来,只灼得她心生疼。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他却已衔了耳垂,轻轻吮吸,湿热的柔软触感从那处传了过来,异样的熟悉。她一惊,只用力去推他,张口咬他,他却如磐石一般死死地覆在她身上,遮蔽了她的天。

举目所及皆是他,她忽然觉得逃不出这重天去。

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过是螳臂挡车。她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轻而易举地解了她腰间的锦带。那重重交裹的绫缎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层锦灰,不用循着规律,便可轻而易举地撕开。她是他手下的猎物,挣脱不得。

衣裳撕裂,她只觉身上一凉,禁不住用双手覆住上身。在这场战争中,她已彻底落败。他极强势挺入,她强咬着牙不肯出声,却禁不住唇角逸出一声声细细的娇吟。她低低地叫:“我会恨你。”

他细碎的吻终止于胸前。他挺首上来,附在她耳边,两人的身体之间早没有了缝隙,似要生出火来。齐萱觉得热,他的呼吸,他的身体,延留在她本初的罪孽上,不肯逝去。

“你早已恨过我了,”他在她耳旁低声说道,似一个沉醉的吻,“你应继续恨下去,因为,我也恨你。”

他的动作越发激烈,如一场狂风骤雨,摧残折枝。然而那律动的节奏却是这样熟悉,狂烈、惨淡,如彼岸的曼陀罗花,她已看不见形影,只闻到那往事的香气,若有似无,此时却如海潮般奔涌至此处,将她湮没。

她忽而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境。一切皆是熟悉,他的吻,他抚摸周身的手,他的体肤,他披散下来与她交缠的长发;一切皆是陌生,他噬人的眼神,他痛苦的低吼声,他惩罚性的穿刺,他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

恍恍然流年如刀,从头细数,原来她一直逃避的竟是真的。她曾经深信不疑,没有一个人可以再让她回想起太初宫那些旖旎的夜晚。翠玉簟,芙蓉帐,锦被如幕,交缠的形体是大浪里翻出的白涛,缠绵不尽。

三年,整三年。

她低吟出声,指甲死死地掐入他的肌肤里。这一场狂乱,永无终点,她多么希望能就此死去。

佛说人间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五阴炽盛。在她青春最盛之时,洛阳城中,太初宫内,芍药栏下,他是她的怨憎。不得爱,只得恨,却不知最应怨憎的便是命运。

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仿佛是两条朝着不同方向去的掌纹,他与她相遇在某一处,然后背道而驰。再回首,只剩下了惘然。

他是谁,是谁。

是那个从妙因寺里带她走的好心路人,还是那个覆手庙堂的年轻宰相?

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已被她刺死的恶鬼;还是那个亲手为她点梅花妆,将她从一个绝望境地带入另一个绝望境地的仇敌?

她挣扎着抽出手去,指上沾有彼此胶黏的汗,在这摇晃的天地之中抚上他的脸,反复揉搓。那张面皮果然松动了,她抬手,轻轻一揭。

果然是那张脸,属于燕岁寒的脸。他紧闭着眼,眉头皱成川字,却依旧无损于他的俊美。墨染的长发倾泻而下,将他与她囚禁在一个狭小的天地。

这画面似曾相似。她终于惊慌起身,然而身子却是软的。他却凑上来,再次以毫不容拒绝的强势入侵她的唇,辗转纠缠。他捉紧她,他包围她,他不许她逃。他连每一寸都要占有。

萧唯!萧唯!

手上跳脱铮铮。她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呼号,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济于事。其实早已知道那人听不到。他再一次无法赶来救她。

她心已凉。

这一场荒唐以那人的抽离结束。昏昏沉沉中,她听到他起身,脚步声沉重,正落在她床边。她紧紧攥住锦被,闭着眼,只听得他在她身边放了一个东西,然后走出门去。

她期盼他一去永远都不要回头,然而她又听见脚步声在门口静止。齐萱微微侧过头,眼泪似乎早已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于是她清楚地看着那人的衣摆缓缓地晃出她眼际去,那一片蓝又消失了,只剩铁灰色的砖地。她抬头望去,循着他背影望去。他似有极大的痛楚,走得踉跄。

他搁在案几上的东西,不过是一支步摇。一只青鸾衔起明珠,滴滴如露,在跳跃的烛火下中闪烁着熠熠的光。她隐隐觉着熟悉,终于忽而想起,这正是那日她在史馆门外送与韩延青的。

那日,她停了脚步,眼望了一周,并没找出监视的人来,方从头上拔下一支步摇,塞在他手上:“我听他们说,韩大人最近颇有些不遂心。齐萱没什么可帮上忙的,大人便先拿着这支步摇,若有要打点的地方,也好使些,”她笑着与他示范,“你看,这珠子是可以拆下来的,给了别人,也不会留下把柄。”

“无功不受禄,”他退出两步去,斑驳叶影正印在他的脸上,让她更加辨不清他的神色。他停了一停,终于再次开口,言语间却总觉得有一丝苦涩,“在下,受不得赞德如此大恩。还请赞德收回。”

她微微摇了摇头,只将步摇摆在他手心:“大人何苦如此,大人也帮了我。若不是大人带我入宫,或许此时齐萱尚在城外痴痴地等……再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罢,她转身而行。他在她身后长久地站立,声音沉沉如远山:“齐娘子,我……必不忘今日。”

他说得含糊,而她也不曾用心去听。

天上似飞过一群燕雀,啾鸣数声。她只循声抬望眼,看天色清明澄碧,唯见白云数朵,哪还有飞鸟的影子。原来,方才那几声清鸣,竟是恍如一梦。

原来,一切不过只是一个信手划下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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