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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倾珠斛(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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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了眼,心头如遭重击,半晌无语,手撑在雕花床柱上。一雕一镂,花开富贵,皆似开在他的心上。齐萱看着他的恍然神情,心中惴惴,正想追问,只听他缓然道:“原来,你是忘忧,原来。”

齐萱呆呆地看着帘外这人。

忘忧,他说忘忧。只说了一声,她却像听见了无数声,从遥远岁月里传来,从那些尘封往事里,破土而出。忘忧!父亲叫她,忘忧!二哥哥叫她。寒光从茜纱窗里透了进来,床边的七宝帐开了一半,扎眼的富贵颜色,便如荼靡绽放一般。他与她隔着一道帘子,藕色的云纹在她眼前款款流泻,后面的依稀身影,竟似是隔了一世。她闭上眼,却是茫茫的一片黑,泛着些咸涩。

忘忧,何以忘忧?

“楚秋,掀起帘子来!”

那藕色帘子一起,窗外雨声却似大了些,她听着这声声婆娑,只轻声问道:“你是谁?”

他不语,只低头看她。

她再问:“你是谁。”两颊早已珠泪双垂,她控制不住的。

他柔声道:“你以前总唤我虎头哥的。”

这一句话便已洞穿旧岁月。

“虎头哥。”她喃喃地念着。那些年里,老跟二哥哥在一起的虎头哥,把自己抱上马背,带着她去南市看百戏,看寻橦。红帽青巾的女儿家在竿顶且歌且舞,她听他吟:大竿百夫擎不起……纤腰女儿不动容……去曲江池看百官开宴,他亲手与她做纸鸢,纸鸢直飞到天边去,瓦蓝瓦蓝的天上,那一点便似光亮……她只知道二哥哥唤他叫虎头,并不知他的大名。可他现在就站在他面前,隔着几步路,她却像觉得隔着悠悠岁月似的,人还未老,岁月已旧。

她看他,怪不得她认不出他来。旧时在长安,他总是着罗衣,总是像其他五陵年少一样梳髻,何时带过幞头。便是相貌也有些不同了,以前的风姿,恰恰应了“白玉谁家郎”这一句话,而如今,到底是经了风霜的,肤色深黯如铜,眉目却是长开了,分明磊落,久看了反倒觉出几分大男子气。

她听他探问道:“齐二呢,他……”他本想说他是不是被充军了,但一想若是这样的话两人或许已在战场上遇到过了,这么一想,便也问不出来了。她却明白他的意思,只哭着说:“二哥哥他早没了,与父亲一起的,父亲的那句话惹怒了燕束楚,旨意下来,只一个死字……倒是宽恕了我们这些女眷,通通拉去作奴子,却只有我一个是活下来了。”

他亦想起了当初逃离长安的仓促,只道:“当年我确实是预备通知齐二一起走,没料到太急了,根本来不及。”

她凄怆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年剌拉攻入的时候,父亲就说,生死长安,如今,自然连死都要死在长安的。天下是燕家的还是剌拉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导她,当时本就事起突然,何况又隔着十年的光阴,半晌,他只道:“是啊,便只有一夜,就都变了样了。”

两人很久没有再说话,只相望着,隔着几寸寒光,天边雷声,骤然一响。最后是她先开的口,说:“你走吧,虎头哥。”

他走了。她颓然躺回床上,一整天都心事重重。

萧唯无疑是她那几年无忧生活最纯粹的见证,是打在那段光灿灿的岁月中的淡影。可这一席话却让她害怕。十年,他已功成名就,而她,却连被打回原形都做不到。古词里说,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便如再见十年前的自己。相逢亦是陌路,思及此,她简直有些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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