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卧室里的恼人老鼠(1 / 1)
一路上,肖子凯打了好几个电话。打给肖妈妈的,是询问病情;打给朋友的,是询问哪家医院骨科更权威些。姚远始终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坐在旁边干着急。
等他终于消停下来,姚远询问始末,才知道是肖爸爸下地干活时小腿摔折了。
匆匆赶到肖家,接了肖爸爸肖妈妈和小团团,又匆匆地赶到市人民医院,肖子凯陪着肖爸爸做检查,姚远则跑上跑下地办手续。
肖爸爸是小腿粉碎性骨折,打了石膏,上了夹板。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肖家上上下下都很忙碌,就连小团团都不例外。白天,小团团要在医院陪着爷爷奶奶,负责给他们耍宝解闷;晚上则要在爸爸不在家的情况下,担负起保护奶奶和妈妈的重担。肖子凯和姚远因为要家里、单位、医院三点跑,都明显消瘦了不少。姚远竟然褪去了婴儿肥,这让一直羡慕许若妍的巴掌脸的她欣喜不已。
肖爸爸出院后,本想直接回乡下老家去慢慢养着。可肖子凯和姚远都认为肖爸爸还没拆线,要肖妈妈一个人照顾他,肯定行不通。肖爸爸和肖妈妈只好听从儿子媳妇的话住到了家里。
其实,说起媳妇这一称呼,还真是值得商榷。要知道,每次只要肖爸爸或肖妈妈说到这一称谓的时候,姚远都相当尴尬,可在这一关键时刻,她又实在不忍心告诉两老她已经是肖子凯的下堂妻这一无可辩驳的事实。
姚远十岁的时候,妈妈就因病去世了,和爸爸相依为命。两年后爸爸再娶,继母对她既不亲厚,也不刻薄,总之就那么淡淡的,大家都那么客客气气地保持着距离。不过,好在爸爸依旧疼着她。再过了一年,龙凤胎弟妹的出生,夺走了原本还能停留在她身上的几缕阳光,而她从此也仿佛被身边的所有人给遗忘了。
所幸,姚远生性开朗,再后来又遇到同样开朗活泼的许若妍,因此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倒没能侵蚀她乐观的个性,可对亲情的渴盼却比一般人都来的急切。所以,当姚远才毕业一年不到就走进婚姻,熟知她的人并不觉得诧异,她实在太想有个自己的家了。
和肖子凯闪电般地结婚后,肖爸爸和肖妈妈对姚远的百般呵护都让她感动不已,姚远也终于在十几年后,重新享受到了家的美好。因此,她也总是想尽可能地好好孝敬肖爸爸和肖妈妈。婚后,姚远也能曾想过把肖爸爸肖妈妈接进城来跟自己一起住。
可惜肖爸爸舍不得他的庄稼,肖妈妈舍不得她的鸡鸭。再加上住习惯了浙西农村那种常见的宽敞的乡间小洋楼,两位老人家一住下就觉得进了鸽子笼,浑身不舒服。乡间民风淳朴,尤其是在肖子凯老家那种小村里,家家户户同宗同姓,每一个村民熟识村里上至老者下至小孩的另外任何一位村民。看到城里许多人“纵是对门应不识”,更让肖爸爸肖妈妈视进城住为畏途。
团团出生后,姚远是在肖子凯老家坐的月子。肖爸爸肖妈妈对姚远和团团的悉心照顾,都让姚远乐不思蜀了,恨不能就此在那个小村庄里住上一辈子。
可三个月产假一过,姚远恢复了早晨七点半进校门,下午四点半出校门的教书匠生涯。肖妈妈为了照顾还没断奶的团团,只好随姚远回了城。
看着两位老人为自己不得不两地分居,姚远也曾考虑过请个保姆来照顾小团团。这个建议很快被尽责的爷爷奶奶否决了,他们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自己的小宝贝。因此团团一断奶,姚远只好让团团和奶奶一起去了乡下。
过去的几年里,姚远多半的假期是在乡下度过的,听着村民说姚远这个儿媳妇比人家亲生女儿还孝顺,肖爸爸和肖妈妈的快乐与自豪溢于言表。现在,姚远又怎么忍心告诉老人真相呢!
肖子凯深知父母对姚远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再加上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对父母心怀愧疚,也不敢告诉父母两人已经离婚这一事实。
当天晚上,抢着洗好碗,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停当后,姚远走到客房,抱起小团团,说:“来,咱不影响爷爷休息了,跟妈妈回房,妈妈给你讲故事!”
“来来来,团团今天要陪着奶奶睡哦!今天奶奶要一个人睡书房,待会儿被大灰狼给背了去,团团要负责保护奶奶哟!”被戴了高帽的团团,立马就有奶不要娘,挣脱亲娘的怀抱直奔亲奶的怀抱去了。
姚远回到房,落了锁,想想,又重新拧开。
肖子凯在客房陪着肖爸爸聊天,看到父亲打起了哈欠,只好灰溜溜起身。刚走进书房,又被肖妈妈下了逐客令。忐忑不安地走到卧室门口,试探性地拧了一下锁,还好,开了。
“你想干什么?”梳洗完毕,刚伸出手,想要掀起被角,黑暗中传来姚远冷冷的声音。
“睡觉。”肖子凯嗫嚅。
“你睡地上,被子枕头我都给你放那儿了。”姚远的语气不容置疑。
“睡地板?太硬了,我睡不着!床这么大,你让我挤一下,不就好了!”肖子凯恳求。
“不行!”姚远断然拒绝。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挤一下!我保证不碰你!”肖子凯耍起了无赖,掀起被角就要往里钻。
“要睡你一个人睡,我睡地板好了!”姚远愤愤然坐起来,想要下床。
“好好好,我睡地板,我睡地板!”肖子凯只好悻悻然走开,拉开被子在地板上躺下。
半晌,他还在被窝里滚来滚去,难以入睡。姚远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不吭。
第二夜团团又勇敢地保护奶奶去了,肖子凯也再没要求分一半床,姚远一夜好眠。自此,床上地上相处和谐。
“你在干什么?”姚远低喝。
半夜,一只手在姚远的身上游走,生生将正和周公约会的姚远惊醒过来。
手的主人似乎对姚远的怒意毫无知觉,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她的睡衣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
“你发什么疯?”姚远连忙抓住那两只肆无忌惮的手。
肖子凯一只手抓住姚远的双手,扣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伸进她的两腿间。
“你疯了么?我们离婚了!”姚远又惊又怒。
肖子凯一言不发,双唇狠狠地盖住了姚远的,使劲的吮吸起来,姚远的抗议声立马变得支离破碎。这低吟,在这一刻听起来格外撩人,肖子凯的舌头毫不客气地伸进来,霸道地掠夺着。
禁欲一个多月,肖子凯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身下姚远的挣扎,只是让他变得更兴奋。
对于肖子凯的进犯,姚远倒不能说没有一丝动心,但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愤怒。已经离婚了,他这是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免费的泄欲工具么?姚远拼命挣扎。
“啊!”肖子凯一声惨叫,滚下了床,双手捂住了自家的老二。
姚远连忙打开灯,看着肖子凯痛苦的表情,又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一脚是不是太用力了。
“要不要去医院?”姚远着急的问。
“我只不过想要你的身体,你竟然想要我的命!”肖子凯愤愤然地说,脸上表情十分痛苦。
“子凯,怎么了?”肖爸爸焦急的声音传来。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肖爸爸最近比较浅眠。
“爸爸,没事,是有老鼠呢!”姚远抢着回答。
肖子凯一脸哀怨地看着姚远,作为慰问,他又不失时机地取得了睡床的福利。
被人分走了一半床,姚远非常不悦,可是,谁让自己防卫过当呢!只有自认倒霉了。
虽然知道某人今夜绝对是没有再变身为狼的能力了,姚远还是睡得很不踏实。尽可能地靠边睡,以至于好几次翻身时差点掉下床。
第二天,两个人都顶了个熊猫眼。
到了单位,姜琪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昨夜,你们家上演第三次世界大战?”弄得姚远尴尬不已。
吃晚饭时,肖妈妈一脸担心的问:“远远,我听说你房间里有老鼠?有没有咬坏什么东西?要不要我明天去买些老鼠药回来?”
“没有没有,没咬坏东西,已经跑了,妈妈你别担心!”姚远满脸通红,偷眼看了一下肖子凯,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啃着一只鸡大腿。
“这么好的房子里怎么也会有老鼠。”肖爸爸喃喃地说,姚远的脸更红了。
“妈妈,那老鼠大不大?”团团好奇地问。
“很大很大,可恼人了!”姚远恨恨地说,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子凯,某人似笑非笑地回望了她一眼,继续啃着鸡大腿。
“妈妈,要是今晚上老鼠再来怎么办?”团团忧心忡忡地问。
“再来?再来我就把他给废了!”姚远恨恨地戳着碗里的饭,咬牙切齿地说。
肖子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发现大家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姚远连忙定了定神,脸上摆出自如的微笑。
“哦,妈妈,昨天夜里我好象听见你起来照顾爸爸,是吧?”姚远问道。
“是啊。老头子想上卫生间呢。”
“你老半夜起来照顾爸爸,时间长了会生病的。这样吧,子凯,今天起你就睡爸爸房间吧!”姚远一脸郑重地说。
“不用,不用,老头子由我照顾就好了!”肖妈妈连忙推辞。
“如果妈妈也累病那就更麻烦了,你说呢,子凯?”姚远盯着肖子凯。肖子凯连忙点头称是。
“团团,今天起跟妈妈睡,让奶奶好好休息休息,你说好不好?”姚远一脸慈爱地看着团团。
看着儿媳坚持,肖爸爸肖妈妈觉得也不好驳了她的一番孝心,也就答应了。至此,在这次床位大战中,肖子凯大败而回,被彻底赶出了姚远的革命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