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米老鼠没有迪士尼乐园（1 / 1）
刚心有愧疚地挂断老妈的电话，手机又忽闪忽闪，一个陌生电话。
“喂，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唐小姐吗？”一个年轻的女声。
“是啊。”不会又是Alex的谁谁谁。
“您好，我是七巧板小学的老师，杜萌萌的班主任。”
“哦，你好，你好。”一听是老师我也毕恭毕敬起来，呃，不对，米老鼠的老师？
“不好意思打扰您，不知您现在有没有空？能不能来学校一趟？”老师的声音有点焦急。
“怎么，萌萌出了什么事？”我一惊。
“因为联系不上她的家长，她就把您的电话给我们了，如果您现在方便，可以来学校吗？”
“学校地址是……”
才上了两天班就请了两次假，我都有点难以启齿，老杨却大手一挥准了。我们老杨属于明哲保身派，对于下属算是比较客气的那种上司，既然你已经当面请假，说明你把他放在眼里，他多半是不太会为难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难保不会出点什么事，能遇到老杨这样的上司算是我不幸中的大幸。
到达七巧板小学的时候正是放学高峰期，校门外接送的车照成了不小的交通堵塞，尽管有学校警卫在拼命的指挥，但你指挥你的，我照插我的队。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私家车接送小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从小以车代步的这些小皇帝们就此养成了无车不行的娇惯脾气，最绝的是有这么个笑话，某小孩想吃街对面的冷饮，于是他指挥老爸道：“爸爸，你开车送我到对面吧，那条斑马线太长了。”好小子，还知道斑马线为何物。所以，当我遇到米老鼠的时，当她说自己洗衣服是，当她吃过期的食物时，我是很动容的。
七巧板小学的名字我不是太陌生，楼下阿婆的外孙小胖好像就在这所学校——一所够不上重点的公立小学。校园不大，一眼就尽收眼底，建筑也不新，藤蔓爬了满墙。
我跑上小小的楼梯，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小学啊，多遥远的事。
老师办公室的门大开着，我拉拉衣角，捋捋头发，轻敲门。一眼看见坐在板凳上的米老鼠抬起头，露出悲喜交加的表情扑过来：“唐唐，你真的来了。”
我蹲下身子，抹抹她脸上干了又湿的盐痕：“萌萌叫我，我能不来吗？”
“扑哧。”小姑娘笑了，凑到我耳边：“我故意给老师错误的电话，她们就找不到我妈了。”
“难道，萌萌犯错误了？”我刮刮她的小鼻子。
“嗯。”萌萌低下头，又倔强地抬起来，“可我没有错。错得是她们！”
顺着她手指望去，我见到板凳上坐着另外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穿着粉红色的蓬蓬公主裙，可胸口的花却被扯得断了线，似落非落地挂在胸前，马尾的头发也有点松散，满眼怨恨地望着我们：“等我妈来了，看你还凶不凶？哇，妈妈你怎么还不来。”
小女孩边跺脚边哭起来，有雷声没雨点。很快门口出现了一个矮个老师：“我才出去一会，又打上了。呃，你是，唐小姐吧？”
听声音是刚才电话联系的班主任，我忙站起身问好。
“你们都坐好，不许再打架了，再打老师不让你们回家了。”班主任安顿好三个小孩，把我请进了里面的房间，米老鼠哀怨地目送我进去。
班主任到饮水机前到了杯水给我：“唐小姐，谢谢你能过来，我姓蔡。”
“蔡老师，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伸手接过。
“小朋友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可是，你家萌萌，哦，忘了问，你杜萌萌的……”
“阿姨。”杜萌萌？萌萌姓杜么？刚才电话里老师好像也是这么叫的，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哦，萌萌阿姨，自我接手这个班级，萌萌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我知道她父母比较忙，但是孩子的教育还是很重要的，能不能请你转告萌萌的父母，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蔡老师顿了顿，“其实，萌萌各方面的成绩都不错，尤其是绘画，很有天赋，我想如果培养她这方面的兴趣，能让她静下心来，兴许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蔡老师，杜萌萌都是为什么打架？”我试探道。
“其实也只是些同学间的小摩擦。”蔡老师果然对‘杜萌萌’没有反应，“但每次都是萌萌先动手打人，虽然后果不是很严重，但对孩子的影响不好，小孩成长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希望你们能引起重视。”
“好，好，一定，蔡老师，麻烦你留个电话给我吧，万一有什么事也要联系。我家萌萌真是多亏有你这么负责任的班主任。”
“这也是应该的，我的电话是131……”
我领萌萌走时，落难公主的老妈还没有赶到，否则难免恶战一场。落难公主愤愤地盯着我们，哎，小小年纪就这么张狂，可惜打架功夫技不如人，萌萌明显毫发无伤。我家萌萌真不是盖的，读书好，打架行，还会干家务，你呢，唯一比萌萌多的就是身边那个跟屁虫。哎，你以为我们萌萌也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吗，不就是家里多两张人民币（一看穿着就知道），就耀武扬威起来，长大了也是社会的败类，国家的蛀虫，我最唾弃这种人。
当然我只是用眼神来说这些话，否则人民公仆蔡老师要说我恐吓祖国的幼苗了。落难公主也不是没被我的眼神吓到，从她紧抓跟屁虫的手臂就看得出来，哼，对付你这种仗势的小朋友我可是绰绰有余，秒杀知道吧，一个眼神杀得你片甲不留。
“萌萌，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唐唐请客吗？”
“当然，为了迎接我们凯旋的战神。”
“呵呵，唐唐，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我俯下身子。
“我家有本葵花宝典，我每天都要对着上面的招式练一练，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唐唐，我借给你学学怎么样？”
“好啊。”该不是什么法某某之类的禁书吧，有必要拿来审查一下。
“可是，唐唐，是不是因为你不是我妈妈，所以我打架了也不骂我。”米老鼠歪着脑袋。
“你想我骂你吗？”
“不想！”米老鼠坚决地摇头，“可是为什么不骂呢？”
“因为萌萌不是说自己没有错吗。”
“其实，我也有错的。”米老鼠低头看鞋子，“我先动手打她的。”
“为什么要打她呢？因为她欺人太甚是不是？”
“啊。”米老鼠两眼放光地抬头看我，“唐唐，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唐唐小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啊。”
“那唐唐也会用拳头挥她们吗？”
“萌萌，以后不要理睬她们，你不理她们，她们自然就会放弃了。”我摸着米老鼠的脑袋。
“不会啦，我以前也没有理睬她们，可是她们照样欺负我，她们弄坏我的凳子害我摔跤，偷我的书害老师批评我。她们从不和我玩，她们只会说我坏话。”
“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不招人喜欢吧，妈妈就比较喜欢弟弟。”
“才不会，唐唐就喜欢你啊！”我握紧她的小手。
“这个我知道。”米老鼠声音上扬，似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我也喜欢唐唐。”
“萌萌，那是你同学吗？”从一出校门，就有个背书包的小男生一直跟着我们，见我指他，立马闪到了垃圾桶后，还没站稳就“啊”地叫了起来，开始拼命地跺地，我看到他鞋子上沾了一些黄黄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叶平川，你是不是踩到大便了？”萌萌幸灾乐祸地跑过去，捏起鼻子，“哎呦，好臭哦。”
“餐巾纸，有没有餐巾纸？”叫叶平川的小男孩窘得满脸通红。
“我哪有什么餐巾纸？”
“你一个女生怎么连张餐巾纸也没有。”
“我没钱买餐巾纸！”萌萌没好气地嚷道。
“来来来，小弟弟，我有餐巾纸。”
叶平川接过我的纸巾，蚊子叫地谢了声，就坐在街边花坛上，扯出三四张拿在手里胡乱得开始擦鞋子，一张小脸拧得和麻花一样，还阵阵作呕状。
“你这样怎么擦得掉。”米老鼠看不下去了，夺过纸巾朝上面呸呸地吐了点口水，蹲下身子，开始帮叶平川擦鞋。
小男生愣了一下，死死地盯着萌萌看，看着看着嘴角就开始上扬了，感动之情完全写在了脸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不禁感慨：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
叶小朋友抬头，见我正揶揄地望着他们俩，小脸这下红到了耳根。他推了推萌萌：“别擦了，这鞋我不要了。”
“那太好了，你给我吧。”萌萌见状就要去脱他的鞋。
“你，你要这鞋干什么？你又不能穿。”叶小朋友也急了，“再说你拿走了，我怎么回家啊。”
“你穿我的回家。”萌萌居然开始脱鞋，她今天穿了一双极普通的系带白色运动鞋，上面有半个脚印，估计是刚才打架时被踩得。
“女生的鞋子怎么穿？我也穿不进啊。”叶小朋友没料到萌萌对他的鞋子如此执着。
“我脚很大的，你肯定穿得下，快点。”
叶小朋友在萌萌的死脱乱拽下，扭扭捏捏地穿上了小跑鞋，可左看右看就是不顺眼，刚要发话，就见萌萌跑到旁边的卖羊肉串摊边，向新疆小伙要了一块备用的木炭，然后蹲在叶小朋友的脚边，开始往白球鞋上抹。
“你干嘛呢？”
“别动，动了就该花了。”
只见萌萌在白球鞋上打满了格子，然后又隔一块填一块，很快白球鞋成了黑白格子鞋。果然是个有绘画创意的小女孩，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那天给我改衣服的Alex，说不定可以让Alex教萌萌画画，前提是那只狐狸愿意的话。
“怎么样？这样不像女鞋了吧。”萌萌拍拍小手。
“那个，是不像了，可是你干嘛要我的脏鞋啊？”
“穿啊，你鞋这么新，丢了多可惜。”
“不是因为是我的鞋吗？”没想到，叶小朋友胆子不小，问得够直接。
“当然是因为是你的鞋啊，你这双不是新鞋吗。”
叶小朋友无比兴奋：“原来你注意到我是第一次穿它，怎么样，你踩踩，是不是很舒服？我妈花了四百块买的。”
好小子，一双童鞋也要四百块。
“你可惜啦，可惜就还给你。”萌萌突然不开心了。
“不不不，我是说，如果你想要，我下次送你一双女式的。”
“鬼才要！”萌萌头一扭向前面的KFC奔去。
我推推呆住的叶小朋友：“走啊，阿姨请你吃肯德基。”
“她怎么生气了？”叶小朋友清秀的脸又皱了起来。
“你还不快去哄哄她。”
我们走进KFC时，就见萌萌正往里面的厕所跑，估计是去洗鞋子了。我和叶小朋友找了个窗口的位置先坐下。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阿姨，你是杜萌萌的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是萌萌的阿姨啊。”
“那你和杜萌萌之前那个阿姨是姐妹啰？”
“呃，之前的阿姨？”
“其实萌萌有个后妈的事我是知道的，当然，我绝不会和别人说的。”叶小朋友满脸认真得只差对天发誓。
怪不得，小小年纪还干粗活，我以为现在的后妈都从良了呢。不过，看上去，萌萌也不是很讨厌她的后妈。
“小朋友，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萌萌啊？”
“没，没有的事。”叶小朋友开始结巴。就你那点花花肠子，阿姨我这岁数的人还会看不出来。
“噢呦，真可惜，本来阿姨还想撮合你们的。”
“真的！”小朋友果然上当了，大概觉得自己表现太过明显了，又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啊？就是，就是她不像别的女生一样围着我转，所以我很不甘心啊，我想她有天也能早上给我送个牛奶什么的。”
敢情，男人从小就好那种得不到的东西。
“萌萌是不会给你送牛奶的。”
“为什么？她讨厌我。”叶小朋友的脸立马像打了霜的茄子。
“你刚才没听到她说她没钱吗？”
“那我送她牛奶她为什么也不要啊？”
问题的关键来了，班草对萌萌主动示好，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大庭广众下发生，由此导致萌萌被那些妒忌的女生排挤，从而引发了肢体冲突，结果表面上看是萌萌在欺负别人，实则她才是受害者，而这一事件的导火线就是我眼前这个表情像个小大人，身板却弱不禁风的叶同学。
“你想要萌萌喜欢你其实很简单。”我故作神秘，预期看到叶小朋友不由自主凑过来的脑袋，“在学校，你要对我家萌萌熟视无睹，熟视无睹明白吗？”我怕这小学生还不太明白这词的含义，解释道，“就是当她是空气，瞧也不要瞧她。”
“那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萌萌不也没有瞧你，你不照样喜欢她。”
叶小同学被我说得眉毛一皱，嘟囔道：“你怎么知道她没瞧我，刚才她还不帮我擦鞋子吗？”
我也懒得和他争辩，继续说道：“放学呢，阿姨我允许你护送我家萌萌回家，但是要偷偷地，明白吗，就像今天一样。”
“这样，她会注意我吗？”
叶小朋友居然对我的追女计划提出抗议，真是不知好歹：“你要这么想让她注意你也容易啊，多踩几坨狗屎就行了，你看她今天多关心你啊。”
“那，那还是不要了。”叶小朋友耷拉下了头。
我过意不去，补充道：“你想，你护送她的这段路是多好的机会啊，乘机多赞美赞美她，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夸奖的。”
“可是，可是，我夸不来女生啊。”叶小朋友挠挠头。
“别人怎么夸你的，你就怎么夸她。”哎，果然和众星捧月的Alex一个德行，连拍马屁这种是人都会干的活也做不来。
这时，萌萌风一样地跑过来了，她秀了秀洗得程亮的鞋子，一叉腰：“看，和新的一样吧。”
我朝叶小同学使使眼色，只见他嘴唇奴了奴，挤出句话：“这鞋真不错。”
说完还朝我望望，似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微笑地点点头，虽然人家说的不是什么应景话，但好歹是向赞美的道路跨了一步，值得鼓励。
萌萌却不这么觉得，她呼地缩回腿，小心地说：“叶平川，你是不是看见我把鞋子洗干净了，想要回去啊？”
“不不不，我送给你的怎么能要回呢？”叶小朋友急摆手。
“这才不是你送我的，这是我捡来的。”萌萌嘴巴一嘟。
“好啦，好啦，这鞋在你脚上谁也抢不走。”我出来和事，“你们肚子不饿吗？快点东西吧。”
我们乱七八糟地点了一堆东西，两个小朋友一见吃的马上就把刚才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鸡腿汉堡是我的啦。”
“不要，刚才是我点的。”
“圣代啦，你怎么把我的巧克力口味给吃了。”
“我们一人吃一口还不行吗？”
“谁要和你一人一口。”
我吸着可乐，望着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心想：不管怎样，童年时光总是最幸福的，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即便有不开心也很快就会忘记。
啃完KFC，三个人有的没的闲逛了一会，我就提议叶小朋友该回家了。
“阿姨不是让我护送的吗？”叶小朋友不乐意了。
“今天由阿姨护送，小骑士。”
叶小朋友一听我说他是骑士，嘴就裂开了，学着港剧一个敬礼：“Yes,Madam.”
送走他，我拉着萌萌的小手问：“叶平川是不是在班级里很受女生欢迎啊？”
“不知道，我和他不同班。”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没什么印象。”萌萌满不在乎。
不同班却连人家名字都知道还说没什么印象：“我看他对你不错啊。”
“大概他喜欢我吧。”
“呃。”我以为萌萌根本不知道呢，看样子，现在的小学生比我想象中的更早熟。
“我生日的时候，他有送礼物给我啊，唐唐，你说这是不是喜欢？”萌萌的表情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一样，哎，我们的叶小朋友革命的道路长已。
“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我喜欢六年级的陶懿。”唉，还是个三角恋。
“那陶懿喜欢你吗？”
“陶懿有女朋友。”完了，三角恋升级到四角恋了，萌萌却不怎么难过的样子，“不过我不在乎，我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像我爸爸。”
顿了顿，萌萌脸色沉了下来，眼泪打转道：“我爸爸也不怎么喜欢我。唐唐，我很乖的，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
我伸手抹抹她的眼泪：“爸爸总有一天会发现萌萌是个好孩子。”
“妈妈也这么说，她说我总有一天会叫邵萌萌的。”
“萌萌，你其实叫杜萌萌对不对？”
“不，我叫邵萌萌，我爸爸姓邵。”
“可是同学老师都叫你杜萌萌啊？”
“可我不想唐唐也这么叫我，就像我不想叫我后妈阿姨一样，这样好像，我都没有妈妈，呜呜呜，爸爸都不要我了，我不想没有妈妈。”
我搂住眼泪婆娑的萌萌，轻拍她的背，鼻子阵阵发酸：“爸爸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妈妈老是要送我到亲爸爸那，亲爸爸却不要我！”萌萌哭得更厉害了，引得路人都看过来。
“他们不要，唐唐要，好不好？不要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尽管这样说，我的眼泪却流了下来，父母的矛盾要这么小的孩子来承受，世界真是不公平。世界什么时候又公平过了！
“唐唐！唐唐！”萌萌哭喊起来，紧紧扒住我的脖子。
我索性抱起她来到人少的角落，萌萌突然止住了哭声，摸摸眼泪：“唐唐，我平时不是个爱哭鬼，你不要生气哦。”
“唐唐为什么要不生气？”
萌萌吸吸鼻子，瘪瘪嘴：“爸爸妈妈都不喜欢我哭，我一哭他们就要骂我。”说着说着小眉又皱了起来，眼泪滚滚欲落。
“没事，在唐唐这，萌萌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大声哭。”居然连小孩哭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究竟是怎么样的父母啊！
“哇！”萌萌放开喉咙嚎哭起来，差点震破我的耳膜，原来刚才还是压着嗓子的。如果我有这么可爱懂事的孩子，怎么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真不明白她的父母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对她？难道是重男轻女的老派思想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