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想怎样(1 / 1)
“太医,龙胎可还安好?”一个娇媚的女声让正往回走的童纾惊喜地回头看,让澈停下来,太医?她扭过头往下看,一个体态妖娆的女人正躺在斜榻上询问着一名鬓发发白的老者。
“回兰妃娘娘,龙胎一切安好。无须担心,只须安心静养。”那位老人在一旁答道。
“都怪皇上昨晚太激……”兰贵妃一声娇嗔,用手帕捂着嘴呵呵笑着。
“妹妹可要多注意身体呀,服侍皇上这种事如果做不来姐姐可为你分忧,不要伤了龙胎呀。”一个坐在旁边的娇艳美人跟着笑,一双媚眼里看不出是真是假。
“皇上可真疼我们娘娘呢!明知娘娘有了身孕还传娘娘侍寝。”兰贵妃旁边的一个宫女接过话,语气里像是炫耀一般朝那个妖艳美人示威。
“倩儿!别乱说!”兰贵妃忙阻止道,可那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得意。
唉!又是宫斗!烦不烦啊这些女人?童纾在房顶厌烦地撇撇嘴,原本想等她们虚伪完再下去找那个御医的,看来这一斗不知道要多久啊!都没电视剧里的精彩!切!
“妹妹受宠姐姐也替你开心,只不过……”妖艳美人的眼睛闪过一丝恶毒的笑意,“只不过这后宫里怕是快有个主了,多少也得有人掌管凤印呀!”
兰贵妃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假惺惺地笑起来。“不知是哪位绝色美人让皇上动心了呢,多个人伺候皇上也好,免得我这身子吃不消,对皇子总是不太好的,姐姐你说是不?也有人替姐姐省一份心了!呵呵”
妖艳美人笑得更假了,但那眼里的厌恶却加了一层,“是呀,改天我们去会会这长乐殿里的妹妹,联络联络感情才是。”
长乐殿?听到这里,童纾打了个激灵,跟她有什么关系?不会吧?还是说那里原本就有人住而她只是个借住的?一定是!一定是……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同时也坚定了赶快离开这个皇宫的想法。
好一会儿,那御医在开了一张安胎的药方后终于退了下去,她赶紧让澈跟了上去。
“老人家慢着。”童纾从他怀里跳出来,小跑到老御医前面挡住他的路,“老人家可否为我大哥看一下病?”她此时已换回一身男装戴上人皮面具,为了方便以后不让人认出他们的真面目。
老御医摸了摸胡子,一双苍老的眼在他们两个之间徘徊,视线有些锐利,不枉多年在宫中的阅历。“你们是何人?”他质问道。
“老人家,我们是皇上请来的客人,我此趟来皇宫只是为了要请御医为我大哥治病,可方便为他看看?”她想了想,只好这样答。
“皇上的客人?那……”御医还想说些什么。
“请看这个!”童纾忙打断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手镯,那老御医竟然马上恭敬地弯下了腰,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好用,嘿嘿,这个是那个臭皇帝送给她的,说什么不能拿掉。她本想等出了去就把它拿到当铺里当掉,这回用上了。
她赶紧拉来澈,把他的手递给老御医。
那御医伸出手在他脉搏处轻轻扣住,不过几秒钟时间,一双老眼瞪得大大的,满眼的不可置信,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他,眉头却皱在一起。
“怎么了?可以解吗?”她一见这样的反应,连忙抓住老御医的手问。
老御医只是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什么意思?正想发难--
“他竟中了‘魂离’,没想到啊,这世间难得一见的蛊竟被我遇上了,不过可惜,我无法解开他身上的蛊。”老御医叹了口气,遗憾地摇着头。
“不!不会的!难道没有可解之法吗?”她急得流出眼泪了,不,她不会让他有事的!那样的痛苦她不要看他一直背负着过一世,她不要他一世都被那个人控制着!
老御医眯起眼看了眼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心疼地把“他”拥进怀中的澈,了然,这娃儿--是个女的,不然皇上也不会把那个镯子给她。半響,终于缓缓道“除非下蛊之人愿意取出其蛊虫,因为诱蛊的药物就只有那下蛊之人知道了。若非如此——也许我的师兄白寒可治。”
白寒?那不就是“厌世谷”谷主吗?是老御医的师兄?
“实不相瞒,老爷爷,我们确实是原本准备去找白寒前辈的,但途中听闻皇宫内有人能解蛊,故想前来试试,如今得知,希望尽快赶去,多谢老爷爷指点!”童纾朝老御医颔首,转身挂在澈身上,两人飞离御医眼前。
长乐殿
深褐色的书桌上,童纾拿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唰唰地一挥,几行大字洋洋洒洒地跃然于纸张上面,字体不算工整却也不潦草,她一向不是很勤奋的人,当初学书法的时候也偷懒了,反正不是见不得人就好。
撇撇嘴,她放下笔,用砚台压着纸张,笑着朝坐在床边的澈走去。
她一个转身,熟练地坐在了床边那男人的腿上,自动自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好啦,我们走吧!”
澈摇摇头,把她抱到梳妆台前坐下。
怎么了?她不解地眨了眨那双迷惑的水眸,可爱至极。他看了,嘴角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把她的脸转向铜镜,透过镜子,她只看见了一张朦胧的美人脸,有些傻傻的,迷糊的样子。
噢,原来是她刚才嫌不透气,把面具给掀了。
她闭上眼,任由面前的男人细细地把面具粘回脸上,他的动作温柔得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那易碎的陶瓷,轻轻柔柔的,过后,她再睁开眼,看到他拿起了木梳小心翼翼地为她挽发,连一根头发都没梳掉,如此细腻的细节却是由这一双男人的大手来完成,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那样细腻的温柔,无尽的宠爱,他都给了她。从未想过原来幸福是这种感觉,她这样一个漫不经心过生活的人,也可以享受这样的溺爱。
谁说杀手无情?只是没遇见那个能让他付出柔情的人罢了。
她的秀发被束起,原本的美人由俊秀的男子替代了,那铜镜中映出一个朦胧的影子。镜中的男子一笑,旋身挂上身后黑衣高大男子的脖子,奖励似的贴上他的薄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放开,偎入他的怀里。
黑衣男子一愣,而后淡淡地笑了,随即弯腰抱起她走出房门,两人的身影粘连得如同一人一般,很快消失在华丽的长乐殿。
房中,两人离去时的一阵风吹起那张白纸,纸张舞动的声音响彻于殿内,空荡荡的大殿顿时使那声音响亮无比,却又空旷得吓人。
长乐殿--之流国历代皇后所住的宫殿。
皇帝的用意,谁知,亦或是,谁不知。
只不过--孰奈何之?
在日光下红得眩目的宫墙上两个几近粘为一体的人影俨然而立,接近傍晚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直直折射在地上,连影子也几乎完美的呈现出来,他们是如此的契合。
然而,宫墙下那个为首的男人可不认为。一袭明黄龙袍与头顶上的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耀眼无比,就如同他此时眸中那抹凌厉的目光一般,叫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牢牢得锁紧了宫墙上那贴在一起的两人,死死的盯着,嘴角却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好一会儿,经过这样的对视,宫墙上一个略为娇小的人儿终于受不了一般叹了口气,朝那个人无奈地开口道,“你到底想怎样?”唉!这对白真的太烂俗了!!!
身着龙袍的男子没说话,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但嘴角那抹弧度却上扬了。
“喂!给个话吧哥们!能不能叫他们把手上的凶器都撤了再说?怪危险的,一个不小心我一命呜呼了你跟谁谈去?想怎样也心平气和才能谈吧?”童纾伸出手指了指在宇文西身后那一排排手持弓箭触势待发的士兵,仿佛随时都会让手中的弓箭脱手,一不小心很可能落个万箭穿心的地步呀!
“你知道我想怎样。”宇文西慢吞吞地开口,一双眸子暧昧地朝她放着电,似乎一点也看不见她身旁那个即使有面具却仍掩不去铁青脸色的男人一般。
感觉到搂在腰侧的手紧了紧,童纾皱了皱眉,唉!她在心里叹气。那个皇帝的心思她也知道,只是不想点破,毕竟她有爱的人,而他,是一个皇帝,美女后宫三千,老婆孩子一大堆,她瞎凑合什么。最最最重要的是--她爱的是澈,就算轮也轮不到他,还有个狂野霸道的邪魅男人呢,想起那个总爱“吃”她并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的男人,她一阵恍惚,也不知道--那个人怎样了,真的别娶了吗?或者,还在找她?一种叫做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对不起那个人,心里不觉有些乱乱的,矛盾异常,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魔魅邪肆,那双绝世的血眸总是泛着邪气的光芒,仿佛随时打算扑过来把她吃干抹净,对她却是宠极爱极,舍不得伤了她半分……
算了吧,别想了,反正--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眉头皱了皱,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至于这个娃娃脸的皇帝--她总感觉看不清他,虽然一直笑着,却给她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阴险,绝对的阴险!想到自己也被他算计着,一股由心而升起的厌恶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