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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归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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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一个白色身影摇摇晃晃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一杯又一杯的酒被倒进了嘴里。

呵!他还是来了,她的婚礼。

正厅那个“囍”字大得碍眼,一片红色的暮王府眩得刺疼了他的眼睛,那些红,就像血的颜色,从他心里滴落的血。

真的好想问她,她,爱着暮吗?

他一定要去问她,他不甘心!好不甘心,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爱人,就要这样告终了吗?

热闹非凡的大厅里,司马清绝往院子里走的身影没人有空闲注意到,只是一昧地相互奉承着。

站在新房的不远处,他无法接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呵!好多的侍卫,要怎么才能见到她?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丫鬟从她屋子里出来,门开了,又被关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在他眼前合上,看着那个丫鬟的背影,他忽然心生一计。

“站住!哪里来的丫鬟?”侍卫的吆喝声叫住了一个正要进入新房的丫鬟,“她”低着头,身材高高瘦瘦的,只是看着很面生。怎么有这么高的女子?

“呃……方才的春桃突然肚子不舒服,让奴婢代替她来了。”“她”轻声细语地说道。

那两个守门的人仍旧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好了好了,进去吧!”

“有劳各位。”“她”强装镇定地回答,没人看到“她”后面已经湿成一片,还有“她”红得过分的脸。

天,他堂堂一国宰相,一个男子汉,竟然、竟然……哎!也罢,谁教他心甘情愿呢!

进入屏风后,他呆了。

在那张雕木大床上,横躺着一名身着华丽嫁衣的灼灼美人,紅盖头早已被抛到一旁,本已脱俗魅惑的她此时更是让人陷入一种无知无觉的境地,让人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跟一切。

司马清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鬼使神差般,他的手来到了她额前掉落的碎发上,把它们撩拨到耳后,不让它们打扰了她甜美的梦。但双手却留恋似的不愿离开,而是停留在她颊边轻轻抚摩。

時間一点一点溜走,直至她的眼对上了他的眼。

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睁开朦胧的水眸,“绝?!”童纾条件反射般叫了起来。

司马清绝尴尬地缩回了手,在确认了他之后,童纾却不能恢复往日的清冷,而是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呵呵,绝,你、哈哈——你其实、是不是女扮男装啊?哈哈——”

司马清绝的头越来越低,童纾却仍旧没良心地笑着,还憋着笑伸出手调戏起他来。

“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来来来,给爷唱个小曲儿。哈哈!”她越笑越夸张,捧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见状,司马清绝极其无奈地在后面轻拍她的背,“有那么好笑吗?”他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他温柔深情双眸,她技巧性地避了开。“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背脊一下子僵硬了,“你、真的要嫁给暮吗?”

“如你所见。”

“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呵呵 ̄”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祝你们幸福。我先走了。”

落日的金黄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投映在摇晃的身影上,折射出一种凄凉的苍白与无力。她忽然有些不忍,张了张嘴,却没能说什么,这样,也许是对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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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表小姐又来了,说要见您。”隔着一道门,一个丫鬟恭敬地问道。

“不是说了吗,不见不见!谁都不见!”沙哑的嗓音从房内传出,带着明显的烦躁与不耐。

“可是,庄主,表小姐说要是见不到庄主您就站在外面不回去,直到您见她为止。”

“那就让她站!滚!都给我滚!”不耐烦的声音提高了分贝,几只茶杯穿透窗户,从外面的人耳边疾速而过。

“是、是!庄主。”兢兢业业的几个丫鬟快速逃离了这个地方。

柳非非不甘心地瞄了一眼房门,忿忿地离去。那个女人!最好不要被她碰到!否则……哼!

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凌乱的桌椅随意摆放着,酒坛子的碎片散落在各个角落,一个衣衫不整的青衣男子半伏在桌上,手中还拿着半坛酒,冒出头的青色胡渣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一般。

“小纾,你在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小纾、嗝!”自言自语似的,他喃喃自语着。“为什么,离开我?嗝!”

这是怎么回事?夜阎罗在一旁眯起眼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令狐廷,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为什么她不在枫林里?为什么令狐廷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有生以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有想揍人的冲动,他应该更早回来找她的,该死!后悔与心痛在内心交织着,他要怎么做?

看到那个憔悴的男人,他忽然想狠狠揍醒他,更想狠狠揍自己一顿。

“你!起来!”一个闪身,他瞬间来到令狐廷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不用任何内力但使劲的打了他一拳,“她在哪里!”

这是一个低沉而好听的男音,令狐廷睁开了眼,感到眼睛被一团银光刺得发疼,银发银眸的男人,夜阎罗。

“唔,”久不出声的令狐廷又被揍了一拳,“她呢?”

她?谁?

“纾。”

纾?小纾?小纾认识他吗?

顿时,令狐廷清醒了。开始仔细审视着眼前抓着他的男子,深刻坚硬的轮廓线条,如同江湖上的传言,冷,极冷,给人一种犹如身在地狱的错觉。只是其银色的眸子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鬼魅的妖冶。

但,仿佛不知死活般,“纾是谁?”令狐廷并未承认,这句话一出口,便感觉衣领被揪得更紧了,两人开始在屋内交起手来。

夜阎罗的身手如同他的人给人的感觉一般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变化多端并且深不可测,只有银色的发与眸子在夜里发出的点点亮光令人发寒。而令狐廷的剑法也不多遑让,只是在手法上略逊一筹。

一黑一青的身影飘移在各个角落,最终的胜利者毫无疑问的是夜阎罗。

“她呢!”一样低沉而魅惑的嗓音,却冷冻得仿佛是来自于地狱。

“不知道。”小纾怎么会认识他?这样危险的男人?

一道锐利的银光射向他,“她失踪多久了?”如此之冷的声音,令狐廷却清楚地听出了里面的焦急,这样冷的男子,为了小纾,也学会了人间的情感吗?这般无法掩饰的担忧。

“兩个月。”也许,他会找到她吧?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找了好久,久到他已失去了再回到枫林小屋的勇气,他怕,怕见到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她的枫林小屋。

什么?!两个月?夜阎罗咬着牙关,忍着再次出手的冲动。但周身的气息却更冷了。

“在哪里,什么时候。”

“六十二天前,京城,缘来客栈。”

话语刚落,银光瞬时消失于令狐廷的眼前,除却一屋子的混乱,恍若那人没来过一般。

独自在阴暗的屋内坐了一夜,当晨光穿透窗子的那一刻,令狐廷仿佛在那圣洁的光圈里看见了她,依旧,那般醉人的美丽。那是他--生生世世的女神。

情为何物?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此情无处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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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王府

秋的浪漫已成为过去,冬的纯净在人间撒下了一片圣洁之土。

冬总是充满憧憬的,正如她之于他一般。

大手滑过她嫩白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她圣洁的睡颜,轩辕暮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就这样看着她,安静地看她,在她的身边,是他感到最幸福的一件事,仿佛自己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也仿佛,他已等了上万年般。

与她成亲已有十数天,每晚伴着佳人入睡,却什么也不能做,然而,他,心甘情愿地等待,即使越来越贪恋她的陪伴,哪怕只有一丝的温柔与笑靥,他也甘愿等待。

眉宇间,轩辕暮往日的风流不羁已不复存在,他的眸中,只有她,只有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温柔与狂热。

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眼睑,鼻子,脸颊,还有,娇艳的唇瓣,原本的偷吻成了无法抑制的热吻,就像偷了糖吃的小孩一般,他无法抑制自己。

舌头悄悄钻进了她因呼吸不顺畅而微张的口中,与之交缠,时而为她换气,如同上了瘾,最后,在她就要醒来时不得不停止,用粗糙的指尖轻抚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而后,合上了微显得紧张的眼。

就在这时,身侧佳人的眸子睁了开来。

又要睡不着了吗?怎么觉得唇上有种刺刺痒痒的感觉?童纾不自觉地抚了抚唇瓣,好一会儿,侧过头,看着旁边的轩辕暮,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穿好鞋,走出令她感到压抑的房间。

她站在池塘中央的凉亭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水仙清香的气息从鼻端席卷至全身,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压抑了。童纾仰望着高高挂在天上的圆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现在,月亮也圆了,她的澈,什么时候会回到她身边?

童纾单薄的身影在月下看起来凭增几分娇弱,风吹起的衣袂,飘飘然似要乘风而去。

轩辕暮在柱子的背后,强忍着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为什么?自从跟他成亲后,她每夜三更都要来这个凉亭,似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释放压抑,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吗?还是,她还没放弃那个人?依旧,在等他?不!他怎会允许?难道这么久,他还不能走进她的心吗?

他的心好痛,好痛,又夹着丝甜蜜,因为,她在他身边。

夜色朦胧,一前一后两个影子,却始终无法交织在一起,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空气中,似是掺进了苦的味道,闻起来,从鼻尖,苦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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