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魔(1 / 1)
不!不!不!
头,真的好痛!
精致的小木屋前,朵朵血色红棉如火如荼的盛开着,一架精心装扮的秋千在风中微微晃荡,飘摇的嫩草却似在颤抖着。
女人的低泣声,不,那是皇姐的声音!皇姐,皇姐……
紫袍少年慌乱地冲进小木屋,入目的是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少女的颊色异样的红,被褪下了几近一半的衣裳。
皇姐,皇姐,你怎么了?
唔,好热,给我,给我……唔……
少女已不醒人事,翻身把少年压在身下,紧紧地贴着,不断地扭动。
少年挣扎,却无力反抗,恐惧地睁大双眼,看着这陌生的皇姐,像要把他吃了一样涨红的脸,粗鲁的动作,还有那尖锐的指甲,刮得他好疼,呜……皇姐好可怕。
皇姐,皇姐……
少年不断地哀叫,却唤不回少女的神智。
仅十一岁的少年被十五岁的少女强行压在身下,少女衣衫早已褪尽,少年身上最后一条遮蔽物被少女用力一扯,顷刻碎成两半。
就在少年终于成功推倒少女压于身下的瞬间,木屋的门被踹开了。
顿时,似乎天花乱坠,在少年还没明白过来时,他们两人被一阵强风打散,少女直直地撞上了旁边的墙……
血,顺着那块木板,垂直地流下,勾画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少女裸露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红色的液体从她额头凹进去的那一块地方源源不断地流淌在地上,汇成一道小小的溪流。
少年惊呆了,短短的半个时辰,最疼爱他的皇姐那样粗暴地对待他,他最敬爱的父皇杀死了皇姐,在他面前……
“孽障!把他给我关起来!连带他的母妃一起打进冷宫!”那身着明黄龙袍的高大男子嫌恶地说着,甩手离开。
少年还是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那片红色,那是血的颜色,皇姐的血。直到被人拉走,他仍旧呆呆的。
屋外的红棉似乎更红了,那样的眩目,就像,血的颜色。
不!
“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皇姐!不是!啊--!”轩辕暮的眸子似被染上了一层血红,他疯狂地毁着周围的一切,由他身上发出的强烈气息几乎让毫无内力的司马清绝站不住脚,可是一旁的童纾却看起来一点也不受影响,。
看着突然发疯的轩辕暮,还有身旁忽然吐了血的司马清绝,童纾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会没事,只是不想继续让他破坏下去,还有,心里一阵愧疚感,好象是她,造成这样的局面。
“绝,你先回去,改天再来。”
“可是你……”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快点走!”看到他又吐了口血,她不安起来。
“不行!你会被他伤害的。”
“你再不走我们绝交!”
“你……”正当犹豫当中,他被推出了门外。但却执意不肯走,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没有武功,只能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童纾慢慢地靠近正在痛苦地捂住头的轩辕暮,轻轻皱了下眉头,不知该如何下手。“喂!轩辕暮!你怎么了?”
轩辕暮没有应她,高大的身躯在空气中显得有些颤抖,邪气的俊脸此时痛苦地狰狞着,双目发红地睁大,却没有焦距。由于他不顾一切地毁天灭地般自残,他的手被一些碎石刮出了血。他这个样子令童纾有些不知所措。而他身边的气流强烈得犹如暴风雨来袭,奇怪她却一点也不受影响,似乎身旁总围着一圈保护膜。
见此,童纾走上前,扯住了他正欲劈向一块假山石的手。但刚碰到他就被甩向了一边。她跌坐到地上,摔得有些痛了。
想了想,她突然冲上前,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发狂中的他被身后娇柔的身躯一震,血红的双眸却仍旧浑浊不清。“放开我!不!父皇,父皇!皇姐!啊--”
轩辕暮愈发挣扎得厉害,眼看着童纾几乎又要被甩开。
“轩辕暮,很痛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停下来好吗?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动,你要休息,好了,别动了。”再平凡不过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催眠的魔力一般,轻轻柔柔语调在他耳边徘徊,让他感觉像是身在漂浮的白云中间那样的舒服,放松。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方才还在发疯的轩辕暮竟然安静了下来,身子缓缓倒下。
但他却不知有意无意,双手桎梏着童纾,半压着她倒向身后被毁了一半的草丛。
“唔”,他壮硕的身躯压得童纾忍不住闷哼了声,用力想要脱离这个差点令她窒息的怀抱,但却被他无意识地紧紧环住,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下意识地寻求一根浮木。
被桎梏在她无法挣脱的坚硬胸膛里,童纾感到一阵发闷,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事,也许是他那个样子激起了她少有的怜悯之心吧!
她试了好多次,但还是不能像以往一般睡着,怎么回事?她一向很好睡着的,她很疑惑,却找不到答案。
入冬的夜晚是阴冷的,寒风袭袭,卷过每一个角落。
那寒风从衣缝里钻进来,亲吻着温暖的肌肤,黑夜的垂幕之下,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童纾瑟缩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地睡去。
“你们走开!不要!不要碰我!啊--”半夜,男子惊恐的声音带着丝颤抖,额上挂着几滴冷汗,双眼却紧闭着,一只手在空中乱挥。
童纾抓住他的一只手,握着,“轩辕暮?”
“母后,她们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母后!救救暮儿,母后!”他的手甩开了她的,改为抓着她的肩膀,那力道令她发疼。
“母后,暮儿好怕!你为什么不救暮儿?你不要暮儿了吗?”几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童纾心里微微一惊,这个男人……唉,有句话说,女人对流泪的男人最没辙,果然没错。尤其像轩辕暮这种表面强硬霸道得让人以为他无比坚强的男子,但无论是谁,只要是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的吧!
思及此,她温柔地安抚着不安的他,一只手伸到他后面,轻轻地抚着他的背,“不要流泪,这世上,最珍惜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不可以哭。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坚强地自救,又有什么人会救你呢?不哭,你不可以哭。”她的声音柔得似要滴出水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空旷寂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与迷惑,那样的温柔,这般柔情似水,仍然守在门口的司马清绝自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明知她只是安抚他,心,却不可截制地痛。
这时,一道魅人心神的嗓音缓缓响起: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象
她清灵的音质出奇的透澈,恍若能穿透灵魂,回响在夜空中。
唱完,那魅惑的歌声似乎还环绕在空中,她却抵不过睡意而沉沉睡去。
身侧的男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定定地望着怀中的女子,双眸复杂难辩,但有一样是肯定的,那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十指交缠,他微微紧了紧与她交握的手,把她小心地更拉近怀中,埋首于她散发着清雅芳香的发中,久久,也安稳地睡去。
他紧握着她的那只手,从未松开半分。
夜色淡去,天空渐渐转白。
他安睡一夜的结果就是,她病了,准确的说,是感染了风寒。
受了一夜的冷风,感染风寒是一定的,在现代,这不过是个小感冒,严重一点,便是发烧。
但因为童纾的昏迷不醒,此时的暮王府已是人仰马翻。
宫中的御医小心翼翼地恭候在一旁,面面相觑,怎么回事?这一大早把他们请来,王爷健康得很,都没听说过王爷生病,可是,这、这在皇宫几乎要大动干戈的,原来是要替这位姑娘看病?可是,这位姑娘是谁?为什么被裹得那样密?连样子也看不清,还有,怎么劳驾宫里的御医了?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这些御医可是一点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轩辕暮坐在床边,剑眉紧皱,耐心地等待着几个御医的把脉。同时也很自责,他怎么就忽略了呢,让她在雾湿的草丛陪了他一夜。
“一群廢物!她到底怎麼了!”
“回、回王爷,这位姑娘只是风寒入侵,待臣开些驱逐风寒的药即可。”王爷好恐怖!此时的表情竟比皇上还令人惊惧。
“既然如此,你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是、是,王爷。”一群御医在轩辕暮吃人的目光中发抖地退下了,不消半刻,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连丫鬟都被谴褪了,因为他想亲自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