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乱了谁的心（1 / 1）
这几天，她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她还是一样的随时随地睡觉，一样的跟在他身后，但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双带着些探究，疑惑，跟炙热的眸光一直随着她，即使在睡梦中。
唉！不想了，反正她一向随遇而安，嗯，今天有什么客人要来？居然要到他的院子里，从来他都只在正厅招待客人的，什么呀！吩咐她来倒茶水还不让她在这里，切！她也不稀罕，正好可以去睡觉。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就觉得很困了？不行不行！一定要熬到走出这间屋子，不然等一下那个火狮看到她在会喷火的，虽然她不怕，但被吼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刚走到角落里，她终于熬不住，靠着一边的墙就梦周公去了。
“暮，为何这几天看你上朝总是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这次又是什么美人？”司马清绝调侃道，这家伙表面上总是风流不羁的模样，处处留情，但作为他的好友，他知道其实他是最无情之人，那件事之后，他总是伤害一个又一个爱慕他的女子，绝情的程度不比啸低。
“呵呵，我怎比清绝你孓然一身来得洒脱？美人环绕却毫不心动，难不成你要当神仙？”轩辕暮也调侃着。
“呵呵”司马清绝笑而不答，眼神却变得有些迷离，他的心，究竟如何，真是过于清净而淡得没有感情可言了么？脑中忽然闪过那天“请君会”时挑战他的女子。甩甩头，他无奈地笑笑。
谈笑间，两人来到轩辕暮居住的小院里，进入大厅内，轩辕暮满意地看到已备好的茶，热腾腾的烟雾从壶口升起，显然是刚泡好不久。
坐下闲聊了一会儿，司马清绝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一团暗影吸引住了，那应该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她低垂的头看不清模样，只不过，她的装扮很怪异，虽是身穿婢女衣裳，却、被“改造”得很特别，却也很好看，荷色的衣裙覆盖着妙曼的身姿，头发并不像一般婢女那般梳起，而是随意绑了一屡，纯白的发带映衬得亮丽的秀发更加乌黑，头上也没有多余发饰，但给人一种清新之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而且，更怪异的是－－她似乎睡着了？在这样一个大厅里？站着？平稳的呼吸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许这就是他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她的原因吧？
可是、一个婢女，居然在暮招待客人的大厅里睡觉？不要说是这么突出的行为了，就算是女人也从不被允许进到暮的院子里的，这，可真是怪了！
修长而白净的手指缓缓的刮过杯沿，他若有所思，忽然，司马清绝抬起头，暮好像也注意到了？而且，好像是早就注意到了，但却没有出声撵人，他眯起眼，盯着暮的眼，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看见了暮时不时瞟向角落那关注的眸光，带着纵容与宠溺。况且，显然的，暮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司马清绝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难道说，能改变暮的女子出现了？想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角落里的曼妙身影。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氛围却一点也不压抑，因为，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望向角落里的人儿。可是，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太阳下山，司马清绝却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一向没有什么耐性的轩辕暮差点忍不住要赶人了。
清绝这是什么意思？都那么久了还不走，那女人也真是，什么地方都能睡，那漂亮的小脑袋再不放好恐怕就要跟她美丽的脖子分家了！轩辕暮恨恨地想着，有股想要上前抱她回去睡的冲动，可是碍于斯马清绝的存在，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但却一点也没有去思考他这股冲动从何而来，甚至为了她而想要好友快点离开的念头，这样反常的他，自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疯狂怒气，司马清绝却察觉到了，他微微一笑，了然地放下茶杯。
“我该回去了。”司马清绝笑着说。
“不送。”几乎是在司马清绝话音刚落的瞬间，轩辕暮急切地说道，那种轻松与急切的语音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司马清绝只是挑眉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一转身，甩袖，走出了大厅。
司马清绝一走，轩辕暮把童纾“转移”到她的房间。目光复杂地看着睡得恬静的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了胸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而不像其他婢女一样睡在同一间房，让她住在这个从不允许女人进来的他私人的院子里，让她出去被别人看到，不允许她踏出这个院子一步，纵容她懒睡的习惯，他感到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像现在这样，她在自己的面前睡得那么安稳，没有做婢女应该做的事，他居然一点怪罪的心理都没有，反而站在这里满足地看着她的睡颜。
仿佛这样看着她早已看了几万年之久，是啊！几万年，谁知道呢、、、、、、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飞扬的浓眉皱在一起，他转身走了出去。童纾依旧没心没肺的睡着。一点也不知道那人因为她而乱作一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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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入冬，阵阵清风扑面，显得有丝冰冷的味道，风中浸沁着悲凉的气息，在他看来，即是如此。
十日，她失踪整整十日了，这十日来，他每日疯狂地找，去了那家客栈查了又查，可就是没有一点点蛛丝马迹，她，似凭空消失了一般，难道，她真是仙女下凡，又回到了天上吗？不！他不相信！
每天火速处理完庄里的事务，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人群中，荒郊野外，甚至妓院，他担心以她的美貌，被不轨之徒卖到妓院，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妓院，都没有她的消息，他放心了些，但又担心她会被卖到更远的地方，天下之大，他要到哪里去找？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
没有她在身边，他整颗心似被挖空了一般，只有当每日找得累了，就回到她曾居住的枫林小院里舔拭伤口，闻着她遗留在这里的气味，迷恋地躺她曾躺过的床，用她用过的碗，看她收集的标本，走在她留恋的枫林里，她的一切一切，都能令他疯狂。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填补他心中的缺口，随着她失踪的时间越来越久，那个缺口越来越大，连心，也似乎在滴血。
令狐廷孤寂的身影矗立在湖边的青松旁，长指迷恋般抚着她靠过的树干，任由冷风吹拂那削瘦的长躯，衣袂飘飘，遗世而独立，独自凄清，品尝那嗜骨的思念。
春荷愧疚地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私自带小姐出去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庄主每天这样消沉，她都看在眼里，庄主真的很爱很爱小姐，她看得出来，小姐失踪后，庄主虽然很生气，很慌张，这样的庄主是她从未见过的，很恐怖，但也很让人心酸。庄主没有惩罚她，怕小姐会怪他，还叫她回到这个枫林里，每日照常为小姐准备饭菜，烧水，打扫，只是，缺了那个本该是主角的她。
怎么办？她也好想出去帮忙找小姐，可是，连庄主都找不到，她要到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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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袭面，清晨的冬阳暖如舒适的棉被，泛着金色的光芒，和煦的阳光铺洒在生机勃勃的园子里，满园的月季争相斗妍，似要释放尽它们在这个季节里最后的美丽，而火焰般盛开的海棠也不多让，傲然地向世人展开它炫目的灿烂。
花园不大，却种满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清新淡雅的桂花在这个园子里显得别有一番风味。一棵魁梧的桂花树下，站立着一位飘逸俊雅的翩翩公子，他负手而立，似在等人，有似在赏花，俊秀的星目炯炯有神。
司马清绝好心情地等待着轩辕暮，本有些事要来找他商量，没想到他竟出去了，这事又拖不得，唯有在此处等候，这里景色秀丽清雅，还蛮不错。在花丛中，他随意的走动着，不时暗叹着这些开得艳丽的花，芬芳迷人。
随意走在飘香满园的院子里，初冬，本是碧绿的草地已有些发黄，他感到心情甚好，忽然，一截于草丛中露出的荷色裙角引起了他的注意，缓步上前，他看到了今生永无法忘怀的一幕。
她，一只纤纤素手随意搁在那张惊世脱俗的俏脸上，另一只手搭在一旁的草丛，压着几株小白花，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脸上，使她身上散发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晨光下的仙子，美得动人心魂的精致小脸，完美的樱唇似乎带着丝懒魅的笑意。
美人如玉，灼灼光华，纤腰素裹，青丝如瀑，妖媚惑神。
只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目光，那浑然天成的慵懒妖媚之态，那又似清纯澄净的容颜，不知为何，竟紧紧吸附着他的心，那种感觉，仿若已纠缠他千年万年之久。
一动不动，他就这样看着她，忘了时间，忘了他来暮王府的初衷，忘了身处何地，忘了天地间的一切，脑里，心里，眼里，只有她，那个熟睡依旧的人儿。
即便是冬阳，到了正午也照样的炎热，睡梦中的她渐渐感到热量攀升，不耐地睁开眼。
唔，这是谁？无聊！瞥了他一眼，美眸中睡意浓浓，微一翻身，继续睡去。
好亮的眸！在她打开两排睫扇之时，他仿佛感到万花绽放的无限光华，那带着慵懒邪魅的美眸如黑夜般无边的深邃，绝代风华，当对上她眼睛的刹那，他听见自己如擂的心跳，好奇怪的感觉，可是，她只是淡淡一瞥，又睡去了。
她的反应让他一愣，真是奇怪的女子！这让他想到上次厅内角落里站着睡觉的倩影，是她吗？这样的大胆，这样的独特，还有熟悉的感觉，不是她还有谁？不过，她还真是“放心”自己，就不怕自己是歹徒或者是要加害于她的人呢？想到此，他有些生气，竟如此地视自己的安全于无物。
虽这样想，他却主动为她挡去已有些炎热的阳光，硕长的身躯在她身上形成了一方阴影，感到舒适了些，她睡得更沉了。
时间一点一点溜了过去，他的身影随着日光所到之处变换，那片阴影始终覆在她身上，无微不至地遮着。太阳已然下山，只剩片片红霞，此时天空红得有些眩目，金光闪闪的云朵聚在西边的落日旁，格外醒目。
他仍是舍不得离开，尽管已经站了整整几个时辰，他发现自己根本一刻也不想离开。
“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道带着磁性的嗓音蓦地响起，惊醒了沉醉在她睡颜中的他，但那美人儿却仍不知情，睡得天花乱坠也不晓得。
司马清绝心一惊，忙理了理情绪，见日光也散的差不多了，恋恋不舍地看了还在熟睡中的童纾一眼，表面上仍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暮知道她在这里。于是乎，他脸上又露出了一贯的温和淡雅的笑容，朝轩辕暮走去。
“今天在宫里待得久了点，你也真是，怎么都不叫人提我一下，都不知道你来了。”轩辕暮有些抱歉地说。
“呵呵，我怎好打扰？再说，你这府中景色无限好，我也正好留下来赏这美景！”司马清绝淡淡一笑，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草丛，透出些许迷离。
“哦？我这府中还有地方能吸引你？丞相可是来去无数次！倒是头一次听丞相如此称赞。”轩辕暮不明所以，出言调侃道。
“呵呵！”他并未回答，只是轻笑。
两人相继走出这美丽的花园，临走前，司马清绝眷恋的回头看了那一方柔软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