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澈(1 / 1)
秋季的南方是萧瑟的,漫天的枯萎枝丫,入目尽是铺天盖地的落叶,但那秀丽的景色丝毫不减风华绝代的魅力,反而更添一股神秘的哀愁。
一匹骏马在林中奔驰,快如闪电的速度让人猜疑,究竟何事使马上的人如此着急?不要命了一般飞驰。而那马上的正是连日赶路的令狐廷,挂念着那林中的人儿,恨不得插双翅膀能飞得更快,好早日回去,再拥着那娇躯入怀。虽暗地里安插了些暗卫保护她,但仍是不放心,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加快了飞奔的速度。
奔波了好几日,终于到达目的地,在一座大院前停下。
跃下马,敲了敲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一个仆人开了门。
“啊!少爷!”一见来人那仆人惊讶的叫了声,随即马上让开了道。而后回去通报府里的其他人。管家一听立刻迎了出去。
“少爷,您来了。”刘管家看着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少爷,有些老泪纵横,要不是帮少爷分担些商务,他也不会离得那么远,好久没见过少爷了。
“老奴这就给您准备好,接接风尘。”说着,就要走开。
“不用了,现在就给我说说出什么事了吧!”一坐下,令狐廷就迫不及待的想处理好所有事务,等不及地说着。
“啊?”刘管家有些疑惑,怎么来了也不休息一下?看少爷那样子像是赶了很多天路,那么疲惫,还能马上办公吗?
“少爷,这——您不先休息一下吗?您看起来——”
“不用!我想立刻处理好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吧!”令狐廷打断了管家即将说出的话。
“呃,是!少爷。近日来我们发现很多武林人士手持我们剑坊即将出售的剑,但我们并未出售其中任何一把剑,而且——,那上面标记的,也不是我们剑坊,而是另一个于上月新崛起的剑坊。”刘管家如实向令狐廷禀报情况。
静静地听完刘管家的汇报,令狐廷已心中有数,定是他们庄里出了内奸。可是,会是谁呢?保管秘方的人都是他所最信任的人,或是亲属。揉着额头,令狐廷冥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到底谁要这么做。
或许、是有人想害他!不,应该说是有人想要吞并他们的祖业!令狐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可能,心不免微微一惊,谁!竟然能在他身边安插视线!可是,究竟又是谁,倒向了那一方想要害他的人?为什么?思绪一阵混乱,他遣退了刘管家,坐在主椅上,感到身心疲惫,忽然想到那庄里的人儿,眼神变得温柔,心竟奇异地静了下来。
她,还在庄里等他,想到此,甜蜜的感觉溢满胸口,开始慢慢的计划着该如何找出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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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该起床吃晚饭了!”春荷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惊醒了熟睡中的夜阎罗,他眼一眯,看着仍“挂”在他身上的童纾,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动作轻柔地拿开她的手,瞬间移到床的后面。
没听到童纾的回应,春荷叹了口气,这个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睡”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躺着,有床躺床,没有床就要“靠”人,没人就“靠”树,没树连小草也不放过,竟然祸害还未长齐的小草,庄主也真细心,屋前屋后都准备了睡榻,对小姐好得她都要妒嫉了。
推开门,果然,小姐仍在睡,走到睡美人面前,声音稍大地又叫了声:
“小姐!”
慢吞吞的睁开茫然的双眸,童纾望了眼春荷,手不自觉地搭向一旁,咦?人呢?记得她好像刚“骗”了个抱枕的说。难道是听见春荷的声音,躲开了吗?想着,她对春荷媚惑一笑,成功地看到那丫头傻傻的神情。
“春荷,把饭菜端到我房里吧,我想在房里吃,你去烧些水备我洗澡,今天就没你的事了,你想干嘛就干嘛,这里不需要来了,知道了吗?”
“哦。”傻乎乎地应了句,春荷转身把饭菜端进来就离开了。
“出来吧!我的抱枕!”她邪恶的说着,果然,从床后走出一个恶狠狠瞪着她的冷峻帅哥。
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她朝他回了一个慵懒邪魅的眼神。
俊脸一红,他不自在的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魅惑的妖精,但方才那一幕却清晰的逗留在脑中,斜卧的美人玉体横生,衣襟半开,肤若凝脂,媚眼如丝,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想扑上去,她在勾引他吗?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没有女子该有的娴静矜持?她对任何陌生男人都这样吗?不知为何,想到此,他胸口翻腾着一股无名的怒气。
懒洋洋的走下床,她来到他身旁,拉着他坐到一张木桌旁,自己也坐到他对面,打开篮子里的食物,为他盛了碗饭,再夹些菜到他的碗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仿佛他们已是老夫老妻一般。但他的眼里此时却闪着不易察觉的湿润,银眸更加耀眼。
从来没有人跟他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更没有人夹过菜给他,在残酷的厮杀中,那人教给他们的只有如何生存、如何杀戮。
没注意到他的不正常,童纾优雅的吃着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你‘抱枕’吧?”她有些取笑地说着。
他沉默,眼中闪过一抹忧伤。
没听到回应,她抬起头,刚好看见那抹令人心疼的忧伤。心,突然像被扯了一下。
“我的名字吗,”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丝丝悲伤。说到一半,他的银眸带着一丝紧张,却装作不在乎的看着她。
“夜阎罗”话未说完,他便低下头,不敢再看着她的眼,怕看到的是令他心伤的畏惧。
夜阎罗?不是很好听的名字,但是,他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紧张?来到古代后的她并未外出过,也懒得关心那些与她无关的事,反正她这个人,就八个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根本丝毫不知道“夜阎罗”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么难听,我才不要叫你那个,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她不害怕吗?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要给他取名吗?从来没有人会在乎过这些事,这些与他有关的琐事。顿时,一种陌生的感觉涨满心房,不知那种感觉是否称之为——喜悦?
“起什么名字好呢?嗯,我看看,”童纾歪着漂亮的小脑袋,有些苦恼的盯着他,一丝银光闪过。
“啊!有了!”她突然兴奋得跳起来。
“纯净如冬雪的发,清澈如流水的眼,你以后就叫‘澈’好不好?”童纾一脸兴奋地说着,没看到他眼中银色的湿润。原来,在她眼里,他被世人所嫌恶的银发银眸竟是纯净如冬雪、清澈如流水么?他,也可以得到别人的认可么?不!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恶魔,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还会这样说么?他不要让她知道,不可以、不可以让她知道——
“澈、澈!”童纾终于注意到身边的人不对劲的神情,连喊了两声。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的反应,她可怜兮兮的说着,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当然、喜欢。”看到她可爱的样子,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自觉的笑,一时间,童纾竟然看得呆了。
“你、你、你、你笑起来好好看!”她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哇!真的好帅!
他的笑顿时僵住了,用手摸了摸上扬的嘴角,他,真的在笑吗?笑,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从来,没有人教他怎么笑,他不会笑,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笑,此刻,他也会笑了吗?是因为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有些傻愣愣的童纾。
“澈,你以后常笑好不好!一定迷死一大堆美女,呃,不行,你只能笑给我看。”突然想到一大堆美女围着他的情景,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些不舒服,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好”没有半刻犹豫,他嘴角再次挂起一抹淡淡的笑,虽难以察觉,却异常罕见的妖魅。
他答应了?这么无理的要求他也答应了?虽不敢置信,心里却泛起一股没来由的怪异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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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办完了吗?”薄冷的唇吐出阴冷的话语。
“是,令狐廷已到南方的铸剑坊!”
“那个女人呢?”
“禀主上,属下无能,未能查到那女人的住处!只查到在她回庄的第三天令狐廷就将她转移了。”
“是吗?如此说来,那女人对于他,是很重要了啊!保护得这样严密,呵呵!”一声冷笑从薄唇里发出,带着丝丝不屑。女人?什么东西!不过是整天只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泄欲工具!
“算了,没你的事了。至于那女人,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特別,哼!”长袖一挥,人已不见,徒留满室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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