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霓裳阁里的凤姑娘（1 / 1）
“人参，等一下我们出去吧。不去的话，你会后悔的。”听柳柳的口气，那将是一件非常值得去做的一件事。
“噢，去哪里，去做什么？”她崔人参最爱看热闹了，这一听就有了兴致。
“你还不知道呢，全杭州城的人可都传遍了。”柳柳不敢相信消息一向灵通的崔人参这会儿怎么听不下天下事了。“噢。我明白了，敢情是把一腔心思都用在做人家新娘子上面了。咯咯……”
“谁说的，才不是呢。”崔人参坚决否认，她才不给这丫头取笑她的机会。“快说说是什么事，看你是不是又把话说重了。”上次她就把城东的老员外纳第八房小妾的俗事当成大事讲给她听，这次说不准会是什么事呢。
柳柳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不服的说了出来。“嘿，你竟然瞧不起我。告诉你，这次绝对是件大事。霓裳阁的凤姑娘今日要献舞了。我敢说全杭州的男人只要是腿脚健全的这会儿想必都挤在霓裳阁里了。那凤姑娘跳的舞可比哪月宫里嫦娥仙子。一年可是见不得几回。”
“那……那个凤姑娘长得美不美？”女人啊，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了。
“玫瑰生姿，冰肌玉骨，似仙非仙，如仙胜仙。你说美不美？我这也是听一个书生说的，当下就记了下来。你看，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就已经对她迷到这种地步。啧啧……”柳柳眼羡的很，声音听着都是飘忽不定，忽地她一转声，不耐烦地大声问：“我说了这么多，大小姐你到底去不去？”
“我也想啊，不过……霓裳阁好像不合适咱们去吧。”如果她没猜错那可是风尘之地，而她们却是女儿家。
“看，我已准备了两套男装，这可是你提醒我的。这下该放心了吧。”
“那……会不会被姑妈那边发现？”
“放心，崔姑姑她们满脑子都忙着置备你的嫁妆，不会注意咱们的。”
“那就快走吧。”崔人参爽快地道。在她出嫁前就让她再做一回出格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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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阁。阁内阁外红绸高悬，红花盈门。不错，这里就是杭州城最有名的歌舞之地—---霓裳阁。只因这里出了一位能歌善舞的美貌女子凤姑娘，她的一曲《霓裳舞》极负盛名。不少文人雅士用诗词妙笔描绘她夺人心魄的舞姿。《霓裳舞》是凤姑娘独属的舞曲，在此舞曲中她要身兼起舞与抚曲两大要责，可想而知这并不是普通人所能轻易完成的。于是《霓裳舞》在世人眼里也就更加遥不可及了，这凤姑娘平生舞此曲也是有数的，能欣赏此曲的人也就更少了。所以，一听到今日霓裳阁有这等好事，争先恐后者栉次鳞比地坐满了霓裳阁的各个角落也就不足夸张了。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柳柳闲磕着瓜子，得意地道。
崔人参二人坐了一处不错的位子，当然这都是用银子换来的。看到这样沸腾的场面，她多少还是吃惊的。不知道那位凤姑娘美到了什么地步，让这么多人为她倾倒。
“这美人什么时候才出场呢，本大爷可都灌了两肚子茶了。想让人急出火不是。”一位身穿华丽长袍的中年胖汉子不耐烦的大嚷起来。看他的行头就可以猜出是个有些银子的人，再加上油头油面的肥大长相，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
“这位大爷，您别急哪，凤姑娘马上就出来了。请您担待点儿。”主场子的老妈子在台上扯着嗓子陪笑，浓妆艳抹的装扮十足的风尘味。
“瞧，有人等不及了。”柳柳“呵呵”的笑，觉得煞是有趣。
崔人参却替那凤姑娘担心起来了，来到这里，她更加感觉到风尘女子的不易，她甚至希望凤姑娘不要出现在台上，因为这些看客们一个个都是慕其美色而来，哪有按什么好心思。
不过不可能了，只见一阵厚厚的白色浓雾在台上弥漫开时，凤姑娘便出现了。白雾缭绕，只朦胧可见一个曼妙的身姿舞弄着腕上的红绸，飘然撒了出来，如仙子下凡，玉手横抱琵琶，卓越妖娆。待雾散得稀薄，一个翩翩起舞的红衣美人隐约可见。她上身的衣服不过及脐，细密的红穗仍遮不住大片的如玉肌肤，下着纱制的水裤，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收眼底。
台下见这香艳的画面哪有不叫好的，一个个按耐不住似要闯到台子上去。看得崔人参更加为那凤姑娘担忧起来，可那佳人仍在美目飞转，勾人魂魄，显尽了媚态。
那个肥胖的汉子更是看得眼都不眨一下，十足龌龊淫荡的丑态。崔人参看着就来火，她觉得此人定不会满足于此，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果然，舞曲完毕，那汉子就站了起来，唤住那要离开的美人道：“等一下，本大爷的魂还没回来，风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风姑娘毕竟久待风尘，并不惊讶于这等场面。“噢，我是要去换件衣衫来，片刻之后再来答谢各位大爷前来捧场。”
“不必了，本大爷刚才还没尽兴，想请凤姑娘到我府上再舞一曲，不知凤姑娘给不给面子？”那人仍不依不饶。
“凤儿先谢过这位爷的赏识，不过霓裳阁多年的规矩就是从不登府献舞，还请这位爷见谅。”凤姑娘好言好语的道。
“从不登府献舞，你少给我装清高，是怕大爷我没银子，还是看不起本大爷，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那人这下恼了，把桌子拍的都颤了起来。
“有银子？试问在场的哪位没有银子敢来这霓裳阁的，只是这霓裳阁的规矩，是用银子敲不开的，我劝有些人别不识相的硬是纠缠，以免坏了大家的兴致。”这时一道打抱不平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一位俊美秀雅的少年。
柳柳吓坏了，暗暗叫苦，她万万没想到崔人参竟敢搅到这浑水中去，等下还不知会招来什么麻烦。
“嘿，那家的臭小子敢跟本大爷较劲，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人更加恼羞成怒，朝崔人参就要挥拳而去。
就在柳柳一个手快拉过崔人参避开那一拳时，就听那汉子惨叫一声，一只眼睛被不明物打得睁开不得，他吓坏了，还以为惹了什么厉害的角色，捂着眼睛仓惶而逃，还附加恐吓着，“你小子等着，等着本大爷……哎哟……”
原来是柳柳趁机又踢了他一脚，嘴里骂着，“该死的东西，竟敢出手打我家小……小少爷，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崔人参见坏人得到惩罚，开心地与柳柳击了一掌，雀跃了一番，忽又想起两人此时是男子打扮，于是又干咳了几声，正襟危坐了下来，继续看霓裳阁其他舞女带来的舞姿。
这时那凤姑娘朝崔人参感激一笑，退了下去。崔人参这才想起刚才有人暗中救了自己，到底是谁呢，她四周都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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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可有惊吓到？”凤姑娘的香闺里，一绝尘的男子含笑问道。
“没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日误入风尘之地，早已不惊了。”凤姑娘为他倒上香茗，在他一边坐了下来。
“我看那挑衅之人并不像本地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了。”贺青云道。这杭州的人有谁不知这霓裳阁背后有贺青云，周禄安两大人物坐阵，哪个还敢生事。他与风姑娘早就是旧识了，今日出现在霓裳阁也是捧场来着。
“我也觉得那个人眼生的很，在霓裳阁也是第一次见到，也许就是外地人吧。”凤姑娘道。她又想起了什么趣事，笑得嫣然。“今日那个少年倒是有趣的很，化成男装倒也摆了，竟敢得罪那样凶悍的人，若不是你暗中出手，她的一张如花俏脸可就要受苦了，真是个有个性的女子。”
“是么？我倒觉得她是个麻烦的人。”他不这么认为，那个小丫头看来是扮男装扮上了瘾，没见哪个马上就要出嫁的女子像她这样还抛头露面的。
“对了，三天后就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在这里先恭喜你了，那天我还是不到场好了。”她一个风尘女子，哪适合以宾客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府邸。
“这可不成，你一定要到，到时周禄安会来接你，我的喜酒你是躲不过的。”贺青云知道她顾虑什么，于是话里有了不容商量的口气。
“能嫁给你这样的人，那个姑娘前世一定修来了好的福气。好，你成亲当天我一定去。”凤姑娘点头，这样的男子终于也要娶妻了么，她怎么有点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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