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将计就计(1 / 1)
进得城来,才知道破焰的猜想是多么的靠谱。
此时的雪城街上无一人行走,小贩摊原来的摆在街道两旁。临街的绿树呈现出一种这个季节不该有的枯黄,垂头倒挂在树枝。雪城竟冷清至斯,之前的百花镇过之而不及。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二霸之一的雪国荒凉至此?
带着诺大的疑问,破焰谨慎的走在前头,如墨般的眉紧锁着。
从街头到街尾,没有一家店铺是开门的,也没一个人出现。
今夜难道要夜宿街头?我自嘲一笑。
正当我们几个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小队军队出现。
领军人橫眉怒对:“你们是何人?为什么在街上游荡?”
破焰张开欲要解释,一个白色人影淡然的闯进视线,“叶小姐,你们来了。”
原来是之前偶遇的雪亦洛。
那领军人见他认识我们恭敬的站在一旁,这一幕,皆落入了我和破焰的眼里。
“原来是雪公子。不知这雪城发生了何事?”巧目盼兮,算计跃于眼眸,正好碰到他,省去了我一些麻烦。
提及此事,雪亦洛一脸的笑意僵在面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疼:“叶小姐不知,雪城这几日发生了瘟疫。”
“瘟疫?”我提高声线重复道,千猜万想竟是没有猜到瘟疫上来。
雪亦洛掩去脸上的沉痛,彬彬有礼的问道:“这几日雪城的客栈都未开门,叶小姐是否要在此地久留?”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破焰一脸不高兴的反驳道:“既然这雪城发生瘟疫,我们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闻言,雪亦洛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失望。
沉吟半晌,妖冶诡异的眸里显现出一抹决然:“这雪城的瘟疫,我倒想会会。”
雪亦洛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一半欣喜,一半疑惑。
破焰自然是听懂了我的话,薄如冰的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弄影听说要在这雪城留上几日,高兴了大半天。
既然决定停留在这雪城,就只能去雪亦洛的家里,而这也合了他的意。
天朝。
一连几日下来,冥帝都没有上朝,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人曰:皇帝受伤,龙体抱恙,不宜早朝。有人云:皇帝日理万机,保住了襄阳,劳累过度,病倒了。众说纷纭,却无一人敢去求证。
唯独左相叶意寒一脸凝重,一言不发,薄唇若有若无的翘起,昨夜高人的话语犹在耳边:如果你想上从头再来,现在就要控制冥邪。你若想成大事,第一个就该除去他!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最好时机他倒不觉得。冥帝武功深不可测,此次倒是好时机。他清楚的知道,此次冥帝受的伤非同不可。因为襄阳的洪水便是他和高人一手造成的。虽然他不知道那位高人为什么要除去冥帝,也不知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只是他却是心甘情愿与他合作。
思及此,叶意寒睿智的眼里透出一抹坚定,似已下定了某种决定。
冥邪虚弱的躺百凤戏珠雕木凤榻上,双眼无神的大张着。此时的冥邪去掉了桀骜与霸气,似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时不时的的轻咳几声,他明白此次受不伤不轻啊!
殇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床前,语气里的担忧,谁人都听得出:“王,请你让人为你疗伤!”高仰的头,瞬间压低,掩饰了眼里的雾气。
冥邪摇摇头,若一般的真力可以治好,也不必拖到现在了,只有纯正的仙气才能恢复元神受损。若一般的真气强行进入,真气与之对抗,那么施真气者必定重伤。如果连殇炽都受伤了,天朝将要亡矣。
能导出襄阳的洪水,并非是左相一人之力,他的背后隐藏着那个企图在三界称霸的幕后之人!只不过,现在他的意向那人摸不透,如果那人知道他和梦神达成的共识,那他也就活不到现在了。只是那人利用叶相,势必对他有所怀疑了。
如果将他重创是为了控制他,那就如他所愿吧!他相信梦儿的能力,只是现在的他怕是帮不上她了。思及此,辗转反侧,心心念念都是那个让他思之若狂的女子。
脑袋一磕,在龙凤呈祥的软枕下,似乎放有一物。此处是梦儿的“凤来仪”,必定是她的物什。
如此想着,冥邪一双大手摸索在枕头下。手触到一物,瓶状,表面滑润。拿出一看,是一支青花瓷瓶。
拨开瓶塞,一阵清香迎面飘来,似花香、似草香、又似茶香,萦绕鼻间,闻者神清气爽,不似凡物。瓶底一排娟秀小字云:太上老君。
冥邪右手紧紧握住瓶身,破焰曾说过梦儿去过天界找太上老君,这应该就是老君赠予梦儿的。她却将它留在了“凤来仪”!
心瞬间柔弱,心里固作坚硬的堡垒,倾刻崩塌,冷如寒冰的眸子,温柔满溢。
倒出一颗仙丹服下,顿时一股仙气从喉咙处散开,渐渐的胸口憋闷的那股气顺起来了,太上老君之丹药果然不同凡响!
如此连服二日后,冥邪发现那些涣散的真气能够汇集了。紧锁的俊眉终于舒展开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叶意寒,你今天加予本尊的,本尊会一一讨回!
“王,现在感觉怎么样呢?”自始至终,殇炽都陪在他的身边,单膝跪地。
“无碍,这几日就由得他们部署。”冥邪幽深的紫眸微张着,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闻言,殇炽刚松下的脸色又紧绷起来:“如果,叶相私自调动新军,换下了这京城之内的禁军呢?”甫一说完,殇炽抬头瞄了一眼安静得可怕的冥邪。
“无妨,任他调离。”冥邪随意把玩着一朵莲花,风轻云淡道。
“可是王,那样的话,皇城不就掌握在他们手上了吗?”殇炽不解,为什么王伤好了,却不急着将叶相一网打尽,却任他胡作非为!
冥邪深情的看着那一朵莲花,似透过它看到了心中所想,嘴角翘起温柔的笑波:“此事急不得,他想控制皇城,本尊就让他误以为控制皇城了。”
“为何要让他‘误以为’控制了皇城呢?”殇炽依旧不解。
“你以为他凭什么敢撤离禁军?因为本尊的伤便是拜他所赐。”冥邪幽眸一冷,一股杀气破体而出。修长玉指随意一握,心中的茶杯刹那化为灰烬。
殇炽亦是聪明人,点到此处就明白了前因后果:“难道他的背后有高人?”
冥邪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剑眉一凝:“你暗中将现在的禁军首领收卖,如若不成,杀!再让人易容成他的样子。事关重大,务必小心行事!另外将撤离的禁军聚合起来,颁下圣旨让他们听旨行事!”
“是。”这一招,将计就计,十分妙哉!
“本尊猜想,那背后高人定是那人!”殇炽自是知道那人是谁,那场惊天动地的神魔之战,只是一个幌子、一场引出背后之人的骗局而已。
冥邪拥揉着双穴,疲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冥邪靠坐在御椅上,一点烛光,一室暗黄,雕木桌边,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