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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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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从纸糊的窗外盈盈照进,在房里潆绕出一层扑朔迷离的金光。

模模糊糊睁开双眼,一阵悦耳的虫鸣鸟叫随即响在耳侧。

雨后的天气甚是明媚,骄阳当空悬照,将一片灿烂之光尽洒大地。

伸手展了个懒腰,我正欲翻身起床,掀被的动作却在霎时僵硬——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聂风的房间?!

昨夜种种情景随即浮上脑海,我顿感懊恼的无地自容。

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呢?

我环顾了一圈房内,四下无人,聂风多半早已离开。

愣了半晌神后,我猛然惊醒看向胸前。

还好还好!衣服穿戴整齐,没见有被动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我不禁长呼出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下床叠被然后狂奔回屋。

刚走至房间门口,一道陌生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头看向来人,有些意外的眼熟。

“鄙家主人有请公子厢房一叙。”来人朝我拱手作揖,毫无表情变化的眼睛里平淡无波。

我立刻想起,这人是昨日站在天决圣君身后之人。

这么说来,他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天决圣君了。

“好。”我一口答应,朝来人展颜一笑,“请阁下带路。”

见我回答得如此爽快,来人朝我若有似无般瞟了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一路沉默无声。

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样子,来人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

“到了?”我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正在暗自纳闷着,门向里缓缓拉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公子请进,圣君早已静候多时。”女子朝我行了一礼后,伸手朝门内示意着。

“多谢。”我微笑点头,迈步走进屋内。

谁知我前脚才刚踏进房间,后面门便“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我大吃一惊,反射性转身朝门口方向跑去,一只手更快地钳上我的手臂,将我往后一带,顺势落入一冰冷的怀抱。

我诧异抬头,一张泛着生冷寒光的血红色面具倒映眼底。我右手凝结内力朝他使出凤兮指,力道还在指尖徘徊之际便已被他轻松化去。

反手握住我的右手,天决圣君附唇在我耳边低声轻语,“想逃吗?”绝冷的话语毫无温度,令听者心底弥漫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透骨森寒。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忿然挣扎了几下,男人牢牢钳制我的手却始终稳若磐石,未受任何影响。

“我真的不知道雄霸的炼丹房在哪!”我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以诚相告,“而且我也只是半路出家,对天下会一点也不了解。你要问也该抓了他的徒弟来问才是。”

三位师兄,不要怪我出卖你们。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哦?”天决圣君微微挑眉,夜幕般纯黑的眼睛里盈耀着一丝似笑非笑,“可是我现在并不想知道炼丹房的所在。”

“是吗?”我赶紧咧嘴一笑,“那没事我走了。”

我朝天决圣君挥了挥手,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他置于我腰上的手不松反而更加□□起来。

“松手啊!”我瞪着他,喷火的眼睛恨不得将他就此燃尽。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搂在怀中调戏——还是以男人的身份。

男人无视我的怒视,俯身在我脸庞轻声低呢,“你是不是喜欢聂风?”

幽然暧昧的话语缭绕耳畔,宛似情人间的亲密接触,却令我亦然震惊,“你疯了?”我气愤难平,右手挣开束缚以捕风掌向天决圣君劈去,“我和风师兄之间干净透明,只有兄弟之谊,没你想得那般无耻。再说了,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说话之间,天决圣君轻松拦下我右手的攻击,顺势反与背后。我无法挣脱,只好换以左手再次出掌,无奈掌风还在半空便被中途拦截,双手同时被天决圣君牢牢制于伸手,丝毫动弹不得。

“如此甚好。”天决圣君低沉惑人的嗓音,自我耳畔缓缓移至头顶,“否则你喜欢一个我便杀一个。”

我震然扭头直直对上天决圣君的清幽冷眸,心在瞬间僵硬。

天决圣君双眼闪烁着暴戾狂傲,残酷的笑意蕴在眸底,掀起我心底亟欲掩藏的害怕。

我的喉头顿时像是被哽住了般,朱唇轻启,却无法言语。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看着那双眼睛,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在嘴角抿开一丝淡然冷笑,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且不论我不喜欢聂风,就算我喜欢他那又与你何干?你想杀他,他未必会等你来杀。别忘了,这是天下会,不是天决宫,圣、君!”

最后两个字,是我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迸射而出。

“也对。”意外的,天决圣君微侧了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阴霾,“既是如此,看来这天下会之人我暂时还动不得了。”

天决圣君缓慢的话语下,隐藏着极度的阴鸷。我闻言心瞬时凉了半截,虽然我强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但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一定脸色发白,毫无血色。

正在彷徨猜测之际,天决圣君突然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好,我等着看,天下会覆灭的一天。”天决圣君蓦然大笑起来,笑意未到的眼睛里,擒满着狰狞而凶狠的光,“到时,你再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杀聂风!”

话音落下,天绝圣君右手微微一抬,紧闭的门瞬间自动开启。

我赶紧拔腿往外跑去。

背后,那道阴沉目光凝然紧锁,我下意识地飞身而起,用聂风教我的轻功仓促而逃。

不知飞了多远,也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只到一双手将我猛然拦下时,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双眼迷蒙的看着眼前之人。

“幂师弟,你怎么了?”聂风定定凝视着我细汗密布的脸庞,眼底滑过一丝疑惑而惊讶的光,“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我、我,我没事。”好不容易平定心神后,我在嘴角勉强挽起一抹浅笑。

聂风琉璃般清减美眸里盈耀着一层潋潋光华,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尘世浮华,“到底发生何事?”

脚踏实地后,已然平静不少的我,心跳也开始回复正常。

“没有什么,真的。”我将唇畔笑意扩大,故作轻松的回答,“我是想试试你教的轻功而已,所以才跑急了点。”

聂风沉默不言,只拿他那双透亮明透审视着我。

“真的。”我连忙举双手表示,“真的是真的!”

聂风抿嘴一笑,眼底凝重的光点逐渐散去,“好了,我信你。”

望着聂风宛似月光般俊美精致的脸庞,记忆的噩梦浮上心头,辗转啃蚀着我的心。

“风师兄。”我蓦然开口,等自己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攫上了聂风的衣袖,“你不会有事吧?”

“我能有何事?”聂风淡笑反问。

“也是啊!”我启唇而笑,想到在《风云》里,他可是万年打不倒的长青松呢!

看来是自己担心过头了。

“幂师弟,你若有心事,可跟风师兄直说。”聂风温柔的嗓音如流水般清盈入耳,“别的帮不上,开劝几句,师兄还是会的。”

“恩。”我点头轻应。一丝悸动自心湖飞闪而过,荡漾起溆溆涟漪。长久以来的平静与澹然被温暖与感动悄然取代。

但我却很清楚,那只是对朋友、兄长的一种信赖和依靠。

对聂风,我不想步“幽若”的后尘,爱得痛苦,死得凄凉。最后化尘而去,留下的也只是一缕飘香……

告别聂风后,我只身来到飞云堂。

已经一天未去值班,也不知道步惊云那里到底怎么样了。

走进步惊云的房间,房内悄无声息。金色阳光在整洁干净的屋内弥蒙流转,恍如仙境般给房间铺上了一层潋滟金雾。

看来孔慈临走之前帮步惊云打扫了房间。

既然有这个候补的忙碌,那我也犯不着再为步惊云操心。

转过身子正欲离开,步惊云从门外一步跨了进来,红色披风如舞飞扬。

“云师兄。”我笑盈盈的伸手朝步惊云打着招呼。

步惊云淡淡瞅了我一眼,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在他周身轻旋萦绕。

“那个,我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步惊云不说话时,气氛总有那么一丝不自然的尴尬,我只好胡乱瞎扯道,“不过好像孔慈都弄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算了算了,什么锦囊不锦囊的,先滚一边去吧!

这样死寂的气氛,比起那个锦囊来,更令我难受。

正要迈步离开,“等等。”步惊云突然开口唤住我的举动,将一小瓷瓶轻轻搁置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什么东西啊?”我走到桌便拿起瓶子一看。这不是——金疮药吗?

我扭头看向步惊云离去的方向,嘴角悠然上扬蕴开一抹婉约笑意。

步惊云,外冷内热的不哭死神,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承认我是他的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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