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那是后来，我进了大学以后，人家说我的名字跟韩愈太像，韩愈是文人，我是武夫，我就改了名字，叫韩戎。哈……”一个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声音从老爷子的嘴里发出来，“这照片！是我和父母弟妹们被土匪给冲散前一个月照的！后来我去找……可是，再也没有找到……你……你父母……”
杨子铮的眼圈也红了，“已经没了……我妈和小舅被土匪冲散了以后在一起，只是小舅得了肺痨，听我妈说，还没解放就没了。姥爷和姥姥不知道到了哪里，我妈后来去找，也没找到……”
老爷子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仰着脖子，默默的看着天花板……
“晓蕾！”韩山黛叫了起来，“你姥爷的药在哪里！快去拿！”
顿时，其他人也觉得不对了，白晓蕾跑去楼上找药，杨子铮和韩山黛赶紧扶住了老爷子。
一片混乱。
打了120，救护车来以前，老爷子倒过来了一口气，呼吸有了。可是，家里谁也不放心，还是去了医院。
一位同学引起的天下大乱
第二十六章
计划生育部长下乡考察，见一老农，问道“老乡，知道为什么近亲不能结婚吗？”老农搓着手，憨厚的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亲戚，太熟，不好意思下手……”
……
老爷子要住院修养一段时间。
家里可就乱了套了。韩山远两口子接到白晓蕾带着哭腔的电话，马上就赶了回来。却不想，是场认亲。
鲁威利浑没觉得这事不对了。反而改口叫白晓蕾的父母“表姨、表姨夫”，叫韩山远、言蕊“舅舅、舅妈”。老爷子成了他姥姥的哥哥，“舅姥爷”。想想古代挺喜欢亲上加亲的，自以为这下白敬生可反对不了了吧？鲁威利再混血，也是个老外，他知道三代以内不能结婚，他和白晓蕾是第四代，还在暗自庆幸，可他哪里知道，中国的国情？
谁知，老爷子在医院清醒了以后，先找鲁威利和白晓蕾：“不行！你们俩还没出五服！不能结婚！”
建国初，婚姻法里可没有三代以内直系、旁系血亲不能结婚的条例。只是普及了一条常识：五服以内不通婚（也就是五代以内不通婚）！当时，在扫盲队暂当队长的老爷子没少往墙上刷这条标语。后来婚姻法立了法，改成了三代以内时，老爷子也不在扫盲队了。
杨子铮也在医院守着老爷子，听了老爷子这番指示后，只是点了点头，“好，听您的。”
老爷子才放心的哼哼两声，又睡过去了。
鲁威利急的要命，杨子铮对白敬生和韩山远点头示意以后，才拉着鲁威利和白晓蕾出病房，“不想答应，现在也要点头，要不然，想气死老爷子？不如这样，晓蕾先守着老爷子，威利你赶紧先把猎人的事情给解决了。我这里有点线索了，可能对你有点用……”
“妈，我们是第四代……”鲁威利还在计较这个。
“我知道，等老爷子出院以后，我先带你们的血液样本回欧洲，第四代的血缘已经远了，就是有遗传病几率也小的多了。如果检测DNA你们两个没有带有同样的遗传病基因的话，就没有关系了。我的意思是，做过这个检测了再说别的。妈妈是学生物的，你还不放心吗？
妈妈也知道，晓蕾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她不介意，我……很高兴。妈妈不希望，你走你爸爸的老路，再遇上像妈妈这样的人……我真的觉得，他是死不瞑目的……”
鲁威利点点头，“我听你的，但是，我觉得爸爸不怪你。”
杨子铮的眼睛有点红，白晓蕾犹豫好久，从包里翻出来纸巾递给她。
以后就是无聊的陪房了。
白敬生和韩山黛本来打算见过鲁威利的 母亲了就回北方。可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能硬着头皮留下。心里也对两个孩子的事不安的很。
老爷子边啃着苹果边唠叨，“苹果就是要带着皮吃，才吃的香，没皮，那叫什么苹果？还有，晓蕾啊，我跟你说，我那会儿，去村里扫盲，还顺便，嗯，用现在的词说叫普法，我见了多少半憨半傻的孩子啊。长的一样的脸，都那么像个馒头一样，傻傻的，就知道笑。屎尿都拉在裤子里……唉，就是近亲结婚闹的！
有的是表兄妹结婚，有的是扁担婚，就是两家都有一儿一女，就换，自己的儿子娶人家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嫁人家的儿子，这两对生了孩子，又通婚！那生下来的孩子，能不傻吗？既是堂姐弟，又是表姐弟！
还有那得白化病的，皮肤病的，佝偻的，天生聋哑的，多的是！就是穷山沟，那么几户人家，都沾亲，又互相嫁闺女。我见过一整个的村子，十岁以下的小孩儿有十五个，七个都是有毛病的！
你和威利啊，姥爷本来不想反对，可是他的姥姥是我的亲妹妹啊！这血缘，多近！你说万一你们俩都有点点问题的基因，碰在一起，那不就完了！？你一辈子得照看那个孩子，什么事都别想做了，听姥爷的，咱们不是有什么感情问题，分了，然后你恨我，我恨你的。咱们是亲戚，不能结婚。就是分了，将来逢年过节还要聚一聚，谁家出事了都要互相帮靠一下，他是哥，你是妹。对吧？”
白晓蕾不吭声，一个苹果在自己手里，皮没削掉，切的横七竖八，好似分尸现场……
“晓蕾啊，要不，你把那个香蕉给姥爷吧。我自己剥皮……”
“香蕉含糖高，不能吃。”白晓蕾阴阳怪气。
老爷子不吭声了，望着果篮，继续啃苹果，还是最小的那个苹果……
老爷子也知道理亏了，住了两天院，他拉着查房的医生问，四代旁系血亲能不能结婚。人医生耐心很好，解释了半天，老爷子才知道现在法律已经允许了，而且，要是婚期做个检查，家族又没有遗传病史的话，还是可以的。
可是，老爷子这张脸拉不下来了，而且，五服以内不通婚的观念也在老爷子的脑子里扎了几十年的根了。
老爷子看着果篮，不行，就是这辈子都不吃水果了，也不能让他们俩结婚！万一生个有缺陷的孩子，那晓蕾一辈子都完了。
老爷子扔掉苹果核，躺下，被子蒙头，眼不见嘴不馋。
韩山黛是学医的，觉得鲁威利和白晓蕾的血缘已经差的很远了，再加上鲁威利又带点跟中国人更远的欧洲血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吧？可是，跟老爷子一样，也是害怕万一。白敬生倒不担心这个，大不了领养个，关键是，白敬生这段时间越来越觉得自己闺女脾气太像自己，别逼急了，真闹出事来了。想想白晓蕾毕业前那档子事，要不是那小子先不厚道，只怕白晓蕾还是不肯松口！
鲁威利三天没露面，只有杨子铮在这里帮忙伺候老爷子。老爷子也就这个时候，才有口没皮的水果吃……
当白晓蕾糟蹋完第三框果篮时，老爷子忍不住嚷着要出院了。
……
而关山月也兴奋异常的打来电话，“小白啊，那个老外终于被遣送回国了！”
“回国了？怎么回去的？犯什么事了？”
“有人寄来了他跟人交易武器时的录像，我们又去调出来了事发地附近大厦的监控录像，确定是他。又根据举报人举报的地址，找到了他藏匿枪支的地方。虽然还是没找到上次他袭击你们时的枪，但是，那么多武器的交易量，足够遣送回国的了。”
白晓蕾自然高兴，“谁举报的啊？”
“不知道，没有查到。证据这么多，这么准确，怀疑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窝里反吧。不过，他们国家对私自买卖武器，似乎判的不重，总之呢，他已经在中国入境人员的黑名单上了，不会再来中国了，除非偷渡。”
白晓蕾估计是鲁威利，直道谢谢。挂了电话就给鲁威利打电话，想想，没准他早就知道了。
鲁威利耍起来谦虚，“哎呀，这才多大的事啊，不过请人吃了几顿饭，拉了拉关系，那些哥们别看平时挺横啊啥的，可也是挺好说话的。咱到底是半个炎黄子孙是吧？还是将来的中国女婿，他安东尼是啥啊，就一黄毛老外啊。还默默唧唧，非要啥镶银的子弹，啥啥的，给钱还不多，还暗示啥自己是除暴安良的吸血鬼猎人……嘿嘿……我这边送点好处，他们立马就把录像给了我了。”
连白晓蕾都乐了。想想一下，猎人，莱茵.安东尼去找黑市买枪，边掂量着手里的钱，边暗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在中国讲吸血鬼的故事……
“哎，晓蕾，怎么你们大院门口蹲着一人啊？看样子是你同学哎，背着个包，上面写着##大学毕业留念。”
“啊？你已经到大院门口了？”
“嗯。”
“我刚从三号门回家的，不知道哎。等等我去瞧瞧，这里可难得有我的校友啊。”
白晓蕾换鞋出门，大门不远，可是，走了一半，远远的看到大门了，白晓蕾顿住了。挠头！几乎要转身往回跑！身子还没转过去三十度，鲁威利喊起来了，“晓蕾，这位同学真的认识你啊，还是你校友呢！”
白晓蕾只能回头，瞪那人一眼，指着鲁威利，“你赶紧进来！姥爷和阿姨都在家等着你呢！”
门卫挺负责的，那小子他眼生，任他怎么说也不肯放进去，门卫认识白晓蕾，也见过鲁威利常常出来进去的，见这俩人认识那小子的样子，所以，那小子冲进去的时候，他也就没拦。
“晓蕾！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