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云轻(4)(1 / 1)
云轻和苏莽结婚了。可是云轻快乐不起来,尽管苏莽对她很好,甚至她要求苏莽想办法呆在西安,苏莽就求助他父亲苏云谦,在西安为他们两个人安置了住房。
苏莽担心冷彬会给他和云轻的生活带来烦恼,可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冷彬从没给他们电话过,云轻也从不提冷彬,甚至不提遥远小城的一切。
可是,云轻就是不快乐!
苏莽在西安近半年时间,都是靠父亲苏云谦从滇南小城那边给他的钱生活,因为环境变了,朋友也没有了,他在学校学的知识和技能,在一个陌生的大城市里一下子也找不到用的地方。
苏莽面对着云轻的不快乐,很不安。
云轻的脸并不能完全恢复到和冷彬相爱时的红润光滑。苏莽只要近距离审视,就能看到淡淡地缝合痕迹,浅浅地红伤口,任云轻打粉底化妆,都能透出来,苏莽闭着眼都能看到似的。
“云轻在高潮的时候,眼神离迷,全身会静静地冷着,如无求无欲的仙子。”冷彬曾这样和苏莽说。
可是苏莽从来就没见到云轻这样子过。
更多时候,云轻更像是具带有体温的尸体,任由苏莽摆布。
云轻的笑,是多么美呵!现在似乎是花期已过,再不为苏莽开放。
云轻有时候也会笑会哭。
云轻接到远在云南的母亲去世消息的时候,哭了。
“远,就不要回来了,明天就送上山了!”云轻的哥哥给她电话时,母亲已经去世两天了。云轻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肌肉都收紧得有些变形,泪水就随着从嘴巴挤出的断续声音,从恍惚着神情地眸子里淌出来,流经鼻翼两边,牵引出了止不住的抽泣。
那个西安的黄昏里,云轻瘫软在床上,像死去一样。长长的头发从床沿倾泄而下,淌到地上,轻随着抽泣声音,尽情地流淌……
晚上苏莽回来的时候,云轻在被子里听苏莽走动,开灯,进厨房弄吃的……上床。
“怎么了?这么早就睡下了?”
“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是一家专做仿制工艺品的厂,很小,工资也低,不过总比没有工作好!”
苏莽有些感叹,曾经的理想是多么遥远呵。
“在学校里的时候,我说打死了也不做仿造品,想不到来这边不做这个连活都活不下去!”
“听他们说,做兵马俑的仿造品,一天能卖出去好些,很赚钱……”苏莽一个人说着话。
在这座古都的夜暗里,苏莽的话里透着孤独,无奈,希望,扯动被角急欲寻找搭腔者。
云轻突然像从死寂里活了过来,无望和像刺刀一样的哀伤正尾随着她,正在扯她的睡衣,云轻坐到了苏莽身上。
云轻拼命褪着睡衣。
似乎只有裸露,只有到达一个欲生欲死地境地,才能摆脱无望与哀伤。
苏莽不再说话,轻扶着云轻,像是怕云轻会在摆动中跌落下来。
云轻的指甲轻轻划过苏莽的胸膛。
苏莽在强烈刺激中身体抖动,脑里突然像被人喷吐了烟雾,透过从未有过的身体异样快感,看见云轻异乎寻常的妖冶。
云轻紧闭着眼睛,身体还在摆动,似乎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烈,就快到达快乐的巅峰。
云轻的手自顾轻抚她脸上的刀痕,按在嘴角的褐色痣上,似乎在轻笑,想把褐色痣藏匿进酒窝里,
云轻的眼睛紧闭着,后仰的身体似乎就要死去,又在将要死去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活的欲望,所以云轻指尖轻轻划着自己的脖胫,一直往下……
云轻轻泣,表情又似乎在轻笑,依旧紧闭双眼,似乎看见了从前。“我最喜欢你嘴边的痣,一笑就让酒窝藏起来了!”冷彬曾在一样的月色里,手指轻轻按住云轻上唇的褐色痣。
冷彬修长洁净的小指指甲,顺着云轻的唇轻轻下划,在云轻香泽未干的背上轻轻划动,冷彬的一个指甲,像把温情的小刀,把云轻肢解掉。
帘外的月还是千年的月,梦里的梦不是前生的梦,两个古都的过客,把身体沉溺在燃烧欲望里。
“你这个疯子!疯女人!”苏莽有些绝望。
苏莽的心也在哭。他恨冷彬。
“我们离婚吧!”
第二天,云轻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