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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意外的挽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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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三个人围着饭桌慢慢的吃这饭。吃到中间的时候,张大娘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老伴儿说道:“老头子,我上午去集上买菜的时候,从山下东头那个胡家媳妇门前过,他们又问上次给你说得那个事儿,你,你考虑了没有?”语气很是为难。

“咳呀,给你说过了么,不去,不去。你这老婆子。”老张听见老伴儿提起旧事,顿时发起火来,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显得很是生气。

张大娘看了看旁边的林晓飞,瞪了老伴儿一眼:“咳呀,你这个人,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别把晓飞吓着了。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呢么,你不去就不去呗。”说完,也放下碗筷,没有心思再吃下去。

沉默了片刻,张大娘又忍不住了,轻声说道:“老头子,其实。人家给说了,你只要去一顿饭的工夫,不用太久。而且,他们还说,报酬按照原来的双份给。”

“别说了,烦。”老张听了老伴儿的话,立刻站了起来,重重的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张大娘看着老伴儿走了出去,委屈的嘟囔了一句:“老古董,不上席”。最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声,似乎又有一点对老伴儿的理解后的无奈。

老张站在院边,看着前面的树林,一个人生着闷气,想起最近的事儿,心里很不是味儿。

前一阵儿,老伴儿去山下十里地镇子上赶集,碰见镇长的媳妇,那媳妇热情的拉住她,跟他唠了半天的磕,最后才扯到正题上。

原来,镇长有一位年近八旬的老母亲,再有几天就要过八十大寿了。镇长为了表示孝心,打算把全镇上所有的干部同事,还有周围的亲戚朋友们都请到家中,大摆筵席,为老母亲过生日。可是,当他把这事儿兴奋的告诉母亲的时候,老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镇长很伤心,问老人家想要什么,他尽量给她办。最后,老人家什么也不打算要,只是在他耳边说:“我,我只想听听那过去的二胡弦子,听着那个,我这一辈子也就心安了。”镇长看着老人家的期待的眼神,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是,方圆几十里,找来找去,却没有这样的人。去县城里请乐队,结果有的嫌路远,不肯来。有的又趁过年回家去了。眼看着老人家的寿辰就要到了,可把镇长给急坏了。这时候,老张他们这个坡底下的胡家媳妇凑了上去,献了一计,说她常常听见他们山头老张在拉扯这玩意儿。镇长听了,高兴的不得了,正要准备亲自登门去请老张给他们解围,不料媳妇在集上碰见了张大娘,于是亲亲热热的把事儿说了,临了还说不会白请他们,有报酬的。张大娘觉着这是好事,就满口答应下来。

谁想到,回家对老伴儿一说此时,老张立刻火冒三丈。

老张从小就不太欣赏那些有钱人家那种铺张奢华的生活作风。一个镇长有什么了不起,为了老娘的生日,搞那么大的排场,都什么年头了,镇上那么多人家至今连个电灯都还装不上。一个镇长,到底都为老百姓作了什么,他有什么可排场的。哼,这样的人,我干吗去给他撑着个面子。我没有那个心情,没有那个福份去攀那个高枝。不去,不去。让他去请别人吧。

张大娘见老伴儿不答应,又不好立刻就回绝了人家,想着老伴儿过几天想开了,可能也就答应了。可是一连好几天,老张好像根本都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张大娘正不知如何是好,上午下了山,又碰见那胡家媳妇跟他催促这事儿,还说镇长可能认为他们嫌给的钱少,准备在加一倍。张大娘风风火火赶回家来,趁着刚才吃饭的时候,把这事儿给老张说了。老张一听倒钱,立刻一股怒火从心底里冒了上来。哼,就这样的人家,满眼就知道钱。老张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镇长,于是决定再也不理会此事,他们给的钱再多,也不去。他们愿请谁请谁,不要在自己身上打主意。

想到这里,老张深深的,郁闷的吐了一口长气。

过了两天,镇长老母亲的生日举办了。不过,老人家没有能够如愿以偿,只是看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整整闹贺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散席。

这一天,老张一大早就出门了。镇上几个老头约了他一块儿去县城,说县城文化馆在搞什么活动。快过年了,他想去走动走动,看看热闹,开看眼界,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林晓飞一听说民间搞活动,立刻就心痒痒,也想去凑个热闹。老张看了看他那还没有痊愈的腿,故意说道:“那,好吧,我背着你去看热闹?”

林晓飞试着加快速度走了两步,差点摔倒。他立刻挠挠后脑勺,憨憨的笑道:“嘿嘿,算了,算了,哪里能再劳您老人家的大驾。你去吧,我就免了,嘿嘿。”

老张摸了摸林晓飞头,语重心长微笑着说:“不要着急嘛,有的是机会。你呀,现在就老老实实一心一意养伤,别光惦记着玩。啊”

就这样,林晓飞只有乖乖听话,留在家里陪张大娘。

县城里来了一个从省城来的老年娱乐团,准备在春节前空闲时间里,为当地的老百姓尤其是老年朋友们表演表演节目,以丰富老年人的业余生活。老张和几个老伙计一直看到日薄西山才意犹未尽的乘着汽车离开县城。

汽车到达镇上的车站的时候,夜幕已完全的将整个山区小镇笼罩在一片麻黑黑的雾气之中了。农村的小镇比不上城市里,店面早早的就打了烊,门窗紧闭,早已在这冬天的寒夜来临之前,躲进了小屋,围着火炉去取暖去了。只有极少数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那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雾霭,散落在街道的坑凹不平路面上,反而使人看不清脚下的路,偶尔就会踏进一点积水。前两天下过的一场冬雨,使得小镇的冬夜,更显得凄清和凌乱。老张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小镇的这条路虽说不算很长,但是这讨厌的光亮和到处的积水,使得他也走了不少时间。从小镇的东头走到西头得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走夜路,对老张来说已不是第一次了,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他已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夜路。他一路寻思着白天的县城里那群和自己您领相仿的老年人们欢快的表演,不经意的想起他们的扭捏和那与年龄不太相称的表情和动作,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觉得十分有趣。

正在这个时候,街道前面的拐角处,一阵吱吱呀呀的乐器声,从这宁静的夜空中漂浮过来,只飞入老张的耳朵里。那声音,微弱而胆怯,似乎不是很熟练,但是又很执着。老张停住了脚步,循声望去。

在夜光中,老张依稀可以看见那是一幢三层白色楼房,楼房的三楼有一个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声音正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老张疑惑的望着那个窗户,静静的站着,由于对音乐的特殊感情和感觉,使得他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赶夜路的人。

声音在停顿了几秒钟以后,又响了起来。在这空空荡荡的小镇的空气中,显得很是悠远和凄凉,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无限惆怅。

老张正听的入神,那声音却嘎然止住,只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一个碗摔碎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一个小女孩儿凄惨的呼喊声:“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老张头急忙走到那幢楼房的大门外,见门虚掩着。他来不及细想,急忙冲了进去,找到楼梯口,直奔三楼而去。来到三楼上那间亮着灯的房子,推门一看,只见满地的瓷碗碎片,黄褐色的药水散发出浓浓的药味。床上侧身躺着一位老太太,耷拉着脑袋,双目紧闭,一缕头发凌乱的垂落下来,掩盖着略显干裂的嘴唇。一个小女孩儿正跪在床前,喊着奶奶不停的哭喊着。老人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漆黑的二胡。看来,刚才那一阵乐声应该就是从这把二胡里飘飞出去的。

老张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于是走上前去,在老人的鼻孔前探了探,对小女孩儿说道:“不哭,孩子。你奶奶只是昏过去了。不要紧的,你,就你一个人么?家里没有大人么?”

“哦,我妈妈去隔壁邻居家串门去了。”小女孩儿听说奶奶没事儿,于是停住了哭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老张凝神注视着老人家的脸庞。这是一张饱经风霜的容颜,头发已几乎全白,看上去足有八十岁高龄。老张转头看了看那地上的药水和碎碗,对小女孩儿说道:“孩子,去喊你妈妈回来吧,你一个人,照顾不了的。啊”

小女孩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对面的这位陌生但又很是慈祥的老爷爷,认真的摇了摇头,跑了出去。

老张看了老太太一眼,那一条条深深的镶嵌在额头、眼角和嘴角上的皱纹,仿佛每一道皱纹里,都记录着老太太人生的一段坎坷的经历。他的目光落在那把二胡上面,那二胡的音板上的蛇皮已斑斑驳驳,只有那琴弓上紧绷的马尾毛还依然泛着亮光。咳,不知道这位老人家遇到了什么难以逾越的苦恼,想起了什么难以忘怀的往事,使得病成这样还如此执着,难道那音乐中包涵着她的希望或者是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某种愿望。

老张想到这里,心里沉沉的,仿佛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多了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人。他看了看那张愁容满面的脸庞,想了想,拿起那把二胡,绷紧琴弓,沉思片刻,拉响了一段音乐。

那音乐悠远绵长,委婉戚柔,象一泓清澈的泉水,淙淙流淌。它破开夜空,满含着一种想要倾诉衷肠的执着力量,直逼向遥远的天河。

老张投入的拉动着琴弦,看了看老太太的神色。老太太依然熟睡着,没有动静。

老张继续演奏着,呼唤着。

老太太仍然没有醒来。

……

老张陶醉在遥远的回忆中,看见那昔日的往事一幕幕的在自己脑海里象放电影一样匆匆走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闪烁的星空中摇曳,伸出双手去触摸,它们又都倏忽一下飘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老太太睁开了沉重的双眼,仿佛那音乐把它从遥远的世界里召唤了回来。是哪里来得如此美妙动听的音乐?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她诧异的看了看,眼前正侧对自己坐着一老人,那声音正是从他拉动着的二胡中飘出来得。她没有动,静静的聆听着,生怕稍不留神,那美妙乐声就会被她吓走。

曲子终于演奏到尾声,老张收回思绪,让那音乐慢慢的,轻轻的,从琴弦上滑过,最后隐没。他转过头,突然发现老太太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正在那里微笑这听着自己的演奏。他急忙站了起来,关切的问道:“老人家,你醒了?”

“哦。我,我刚才……。你?哦,大兄弟,您,您请坐吧。”老太太从音乐声中清醒过来,见老张微笑的看着自己,连忙答道。

“老人家,你刚才晕倒了。我从你们家门前路过,听见屋里的响动,就上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老人家,你,现在好点了么?”

“哦,好多了。大兄弟,你的琴声太美了,哦,真是过意不去,耽搁你赶路了。”老太太一脸歉意。

老张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面听听咚咚的一阵小孩脚步声,接着就见刚才那个小女孩儿走了进来,身后跟一个中年妇女。

小女孩儿见老太太苏醒过来,顿时高兴的大呼一声扑倒在老太太的怀里:“奶奶,你,你醒了?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说完,撅着小嘴。突然,她看见老张手里还攥着那把二胡,好奇的喊道:“老爷爷,你是不是给我奶奶拉二胡了?所以她才醒过来的?是不是,是不是?”那声音简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老张看着那张充满童贞的稚气的小脸和那双扑闪着的眸子,笑了笑:“孩子,我呢,只是随便拉了一曲,是你奶奶坚强,自己醒过来的。”

“老爷爷,你骗不了我的。我奶奶一直都想听二胡曲,她肯定是听了你的音乐才醒过来的。”说完,小女孩儿转过头去,顽皮的对着奶奶说道:“奶奶,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莉莉说得对。”老太太笑着抚摸着孙女的脸庞,“对不起,奶奶刚才把你吓着了。你看,药都撒了一地。”

小女孩儿这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一对碎碗片儿,正想过去收拾。刚才跟进来得女人走了过去,拦住了她:“莉莉,妈妈来收拾吧。你去陪你奶奶和这位老爷爷说说话,啊。”说完,朝着老张微笑这点了点头,就忙活起来。

小女孩儿转会身来,对着老张说道:“老爷爷,你可是我奶奶的救命恩人呢。以前她这样晕过去,都要好久才能醒过来的。看上去……,咳。都怪我爸爸。老爷爷,你不知道。我奶奶特别喜欢听二胡音乐。上个礼拜,她过生日的时候,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只想听别人给她演奏几段二胡曲子。爸爸说好给她请了人的,可是,到跟前,却变卦了,谁也没有请过来,奶奶那天很伤心呢。”小女孩儿说道这里,心里仿佛很难过。

但是,这个时候,最难过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老张。

当他听完小女孩儿的这段话时,心里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儿。他感觉到心头突然好像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扎了一下,隐隐的一丝疼痛,继而又是一阵深深的懊悔。

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可敬而又可怜的老太太正是自己几天前义正词严,斩钉截铁拒之门外的镇长的老母亲。那个时候,他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对镇长的厌恶和排斥心理之中,不曾想到她的这位老母亲却是这样一位让自己感觉到亲切和敬重的老人。她那对音乐的执着和超乎常人的独具一格的美丽心灵,使得老张一下陷入了对自己的不满和自责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对这位老人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过,致使她的一颗苍老的心遭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摧残。不应该,不应该呀。

足有十多秒钟,老张都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苦恼和抑郁之中。他的这一举动使得老太太和小女孩儿不解的望着他。

“大兄弟,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莉莉,快,去给爷爷倒一杯水,啊”老太太急忙关切的询问。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儿。不要紧的。”老张急忙掩饰道。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儿端了一杯飘着清香的茶水走了进来,放在老张面前的桌面上,看着老张,又高兴的说道:“老爷爷,太好了。你以后没事儿,可以常来我们家玩儿,我爸爸在镇上工作很忙,妈妈也在作生意,所一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我奶奶,正好,你过来,她好有个伴儿。嗯,到时候,你们俩说话,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位老人被这句天真的花语逗的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太嗔怪的瞪了孙女一眼:“哟,莉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就瞎吹,你,你能作什么好吃的?”说完,又是一笑。

“奶奶?……”小女孩儿不好意思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撒娇的摇着身子。

这个时候,小女孩儿的妈妈重新熬好药,走了进来。

老张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于是转过身对这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我该走了。你要记着按时喝药,好好养病。改天,我再来看你,啊。”

老太太感激的看了老张一眼,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轻轻答应道:“嗯。大兄弟,那 ,你记着有空就过来,啊,我们唠唠嗑。今天真是……”说道这里,心头一酸,就没有再说下去。

老张明白老太太的心思,看了老太太那期待的眼神,心里也一阵难过。他急忙答应了一声,转过身来,给小女孩儿叮嘱了一句:“好孩子,好好照顾好奶奶,啊。我改天再来看你们。”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门。

黑夜深沉而宁静。而老张的心头却像是一洼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一块巨石,久久未能平息下来。他一路想着刚才的一幕,只觉的心心灵仿佛遭受到了一次狂风暴雨的洗礼,突然变得苍老和沉重。

十一点的时候,才回到自己家山坡下那条小溪桥头。林晓飞正拿着一把手电筒在路上照着,看见老张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急忙迎了上去。老张心头一热,感激的拍了拍林晓飞的后脑勺,两个人相跟着往家走去。

几天以后,老张决定再去看看那位老人家,当她告诉了老伴儿,正要出门,老伴儿却抬头沉重的望了他一眼:“咳,老人家走了,前天走的。听人说,临走的时候很安详,头发也是自己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咳,年纪大了,是时候了。”说完,叹了口气。

老张听了这话,眼眶中立时湿润了。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一次邂逅,竟成了最后的告别,她听见的最后一曲,竟成了自己送给她的挽歌。

咳,人生呀,真是太奇妙,太无常,实在是令人难以猜透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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