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君王心思不如不猜（1 / 1）
夜风夏都御书房中，夜靖禹合上了奏折，接过小李子递来的清茶，玉杯内几片翠绿的茶叶乖巧地竖立，不禁凝神思考。
乾清池发生异状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入过玉坤宫，据侍卫回报，蝉妃除了吃饭就是发呆，一连五日，还是这样，她在想什么？柳秦三日前也来告辞，因私事去往赤电国，想必前日已经动身。至于鸣泠，但愿夜探皇宫的不是他。
夜靖禹踱步窗前，迷朦细雨婆娑景致，几棵高大绿树挺拔着身姿。协助平叛蒙雨国内乱那年，四人在夜蒙边界栽下杨树四棵，共患难，同富贵，现在除了鸣泠，鹏飞与柳秦各在一方，而与鸣泠之间，又总夹着个若一蝉。
“若一蝉，朕要你死了这条心。”夜靖禹右手拍向窗棂，心中却在恼恨自己狠不下心。
“皇上，小心受凉。”小李子拿了披风给夜靖禹披上。因为蝉妃，皇上的脾气忽好忽坏，比以前的一贯冷漠更来得可怕。都过了五日，这个蝉妃也不差人来请皇上，她若不先低头认错，皇上是绝不会让步的，这要熬到什么时候啊？！
忽而房外传来一洪亮声音，“臣狂刀求见。”
“进来！”夜靖禹示意房内之人全部退下。
“狂刀，可有什么发现？”狂刀是夜靖禹亲自栽培的贴身护卫，与血影一明一暗，只是玉坤宫出事那日恰巧都派了出去，现在已将狂刀招回。
狂刀递过一块破损的青色布料，禀告道：“这是臣在密林发现的。”
“当真确定他是逃入冷宫后的密林？”整个夜风国都知道诡秘的至密只进不出，一般人不会逃进那里，除非是对密林布局极为熟悉。
“千真万确，这布料也出自金字牌坊的‘储绣庄’。”狂刀稍作思索后，再问：“皇上，要臣去监视他么？”
夜靖禹反复翻看着青布，道：“若真是他，监视又有何用，朕自会解决。”
“是！”狂刀恭敬的站到夜靖禹身后。
“这雨真是伤感啊！”夜靖禹感慨着握紧了布料，眉宇间显露浅浅的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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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都的夜色在雨中也凭添了悲凉之意。
“今晚皇上还是不来么？”梅妃听到鹿儿的话，叹息一声，取下了发上的玉钗。为君梳红妆，夜夜独枕泪湿巾。
鹿儿拿起象牙梳替主子解了发，劝慰道：“娘娘别再叹息了，都说多叹气会老的。”
“十六便从了皇上，都五年了，怎能不老？”梅妃抚着脸颊感叹年华的逝去。
“那娘娘不妨想想再有十余日便能回蒙雨，多开心啊！”
梅妃回头看着也长大不少的鹿儿，只小自己两岁，便年轻了许多，可在这深宫也是虚度，不由问她：“鹿儿，你想家么？”
“鹿儿只想一直跟着娘娘。”鹿儿低眉梳整着梅妃的发梢。
“傻丫头。”梅妃转身握住鹿儿的手，“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这都是奴婢应该的。”鹿儿把头放得更低了。
梅妃突又想到那双毫不掩饰的泪眼，“也不知道小蝉怎样了？”皇上刚将她交给自己，却这么快禁足玉坤宫，看来思儿这丫头还是没能拦住她啊。
“奴婢听守宫的侍卫说，蝉妃娘娘整天呆呆坐着。”主子关心的人，做丫头的自然也就上心了，“皇上也没再提到过蝉妃娘娘，更没进过玉坤宫。”
“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后宫本就凋零，再这样下去，那些老臣子又该说教了。梅妃忽然一笑，若为夜风，这状况不得不说，但若是为己，又未必不好，何必自己作践，难道非要后宫莺莺燕燕！
梅妃扣下铜镜，幽幽起身，“既然皇上不来，扶我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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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坤宫的廊灯在夜风中轻微摇摆，烛火忽明忽暗。玉露殿内，一个娇小的身影靠着窗台，有如玉雕一动不动。
“娘娘，很晚了，该休息了。”思儿打着呵欠从外厅进来，“披风又掉了，娘娘可要小心身子啊。”思儿赶紧拿起地上的红底金丝披风，拍打了几下搭在桌旁，又去红木大柜里取出另一件披风给若一蝉披上。
若一蝉还是没动，单手撑头看着窗外飘荡雨丝的夜空。
“娘娘，您在看什么啊？”思儿也站在旁边朝天上看了看，什么也没啊，黑漆漆的，只有几点烛光，摇曳着，更觉诡异。
“思儿，先去睡吧，我困了自己会上床。”若一蝉终于眨眼了。
“娘娘－－”思儿还想说什么，但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只好先出去，这几天主子都是这样，她也真没法子了。
若一蝉独自坐了很久，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下来。一想到那日乾清池内，夜靖禹的异样和蛮横就害怕，那种哀痛的感觉时刻都会涌上心头。怎么会这样，他凶起来好可怕，爹爹多好，娘亲的脸上只有甜蜜，鸣泠多好，在他怀里好温暖。现在关在宫殿里，出了外厅，转个屏风就是乾清池，真是厌恶的很，烦躁的很，还是这么坐着吧，想想爹娘和大狗狗，想想鸣泠，想想飞语姐姐梅姐姐和雪姐姐，就是不想那个大坏蛋。
“坏蛋。”若一蝉想着就冲出了口。
“汪汪。”窝在她脚边的小狗狗也配合地吼了两声，随即又把头埋进绒毛里。
寒飞殿顶，夜靖禹斜坐在檐上，尊贵的龙纹绣袍已经换下，深蓝长袍融入夜色，习惯白衣的狂刀也换上了黑装陪坐一边。
“狂刀，朕是不是很惹人厌？”夜靖禹摇了摇手中的酒瓶，这么快就空了。
“皇上，情爱之事，臣不懂，也不愿去懂。”第四个空瓶，皇上今夜又喝多了。
夜靖禹叹息，“朕又何尝明白，只是朕也会心痛。”这几夜守着她的寂寞，心就痛得厉害，可又不明白为何。佳丽随处皆可寻，天下红颜只待她？朕不信。
“皇上，蝉妃娘娘的披风又滑下来了，她怕是还要坐上段时间。”蝉妃这般不爱惜身体，狂刀实在无奈，可看看独饮惆怅的皇上，更是担忧。皇上全身被雨淋湿，何况酒入愁肠愁更愁，再这样下去，定会伤了身子。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请皇上回宫。”实在不行，架也要把皇上架回去。
夜靖禹放下酒瓶，再次凝望憔悴的身影，黯然道：“叫侍卫喊醒思儿默女，伺候蝉妃歇息。”说完便消失在无尽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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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梅宫，鹿儿快步奔向梅妃屋内，一脸惊喜，“娘娘，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真的？”梅妃忧思忧虑，并未完全入睡，掀了锦被就要下床。
“爱妃不信朕会来。”夜靖禹满身酒气已经进了内室，“也是，这几日忙于国事，怠慢爱妃了。”夜靖禹一把就把梅妃按倒在。
鹿儿带着疑惑更多则是欣喜转身离去，把门轻轻带上后靠着门边坐下。
梅妃难得看到醉酒的夜靖禹，心疼不已，“皇上心情不好？”
“朕好的很，梅妃，朕要你。”夜靖禹急切地解自己长袍上的搭扣，却怎么也解不开。
“皇上全身都湿了，臣妾先为你擦干。”梅妃欲起身拿干净毛巾，不料却被夜靖禹压得更紧。
“朕现在就要你。”夜靖禹直接把身上袍子扯裂，顺手褪了梅妃的亵裤。
梅妃从未见过夜靖禹这么狂躁，娇弱身躯不由自主的起来，但还是顺应着将他的长裤脱去。
“忆梅，你爱不爱朕？”夜靖禹迷乱的眼神突得一变，明亮却深邃。
听得一声“忆梅”，梅妃的泪顿时涌了出来，“皇上，这是皇上第二次喊臣妾的名字。臣妾很爱皇上，很爱很爱！”
“可朕不让你怀孩子，让你这般痛苦，你不恨朕？”夜靖禹的声音柔和许多。
梅妃的泪欲尽不止，“这是臣妾的命，臣妾愿意等，等到皇上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们的孩子。”
“愿意等，愿意等，忆梅，是朕辜负了你。”夜靖禹翻身躺在梅妃身侧。
“皇上，臣妾心甘情愿。”梅妃泪眼朦胧，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夜靖禹话音又转，低沉道：“若非你婚配于朕，数日后登上蒙雨宝座的就是梅妃了。”
“臣妾既已是皇上的人，便于蒙雨毫无瓜葛。”梅妃动情地环住夜靖禹的腰，得了江山又如何，后宫千人也比不上一个夜靖禹。
“爱妃！”夜靖禹侧身搂了梅妃，左手探入内不住揉搓，沾满酒味的唇吻上了她的眼她的泪，舌尖柔情的舐，梅妃的呼吸很快便急促起来。
夜靖禹望着闭目难耐的梅妃，眼神一沉。即便毫无瓜葛，你总是蒙雨之人，朕注定负你，唯一能给你的，就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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