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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二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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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雪,纷纷扬扬,挤满了天地,模糊了天地……

月无影慢慢走着,脚步却奇异地轻盈非常,一丛一丛的树影飞快掠过,她停了下,费力想看清那是什么但眼前还是一片朦胧,隐约感觉那是她很熟悉的物事……

似乎,是梅……

前方传来孩童嬉戏的声音,大概因为距离遥远的缘故,有些模糊不清,她又走前几步,四周忽然豁然开朗,满地积雪上,几个锦衣稚童在来回追逐玩耍。其中一个高举着手中的梅枝叫嚷着,“来啊来啊来啊……拿不到,拿不到……”

另几个孩童跟着他的脚步,追逐跑跳着够他手中的梅枝,嘻嘻笑笑打打闹闹间,远处跑过来一个粉妆玉琢的漂亮小人儿,手中也攥着一根梅枝,他站在梅树下看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般结巴地道:“我,我也和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说着,举高手中的梅枝,墨染的瞳眸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们。

戏耍的孩童都停住了,有些怔忪地看着他,那个执梅枝的孩子不屑地撇撇嘴,哼了一声,道:“才不要跟你玩呢,娘亲说碰了你会倒霉的。”转头又招呼伙伴们,“走走,我们到那边去玩,离他远一点……”

几个小伙伴显然也认同了那孩子的看法,毫不留情地掉头就走。

小人儿缓缓垂下手,一种不该是小小孩童该有的悲哀浮现在眼中,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木木然立在那,连手中的梅枝掉到了地上都没发觉。

梅林深处又响起那群孩童嬉戏的声音。

他朝那边望了良久,才极慢地蹲下身去抓起那根梅枝,又极慢极慢地一下一下划着雪地,划着划着,晶莹透亮的水珠子突然从他脸上砸了下来,一颗又一颗……

就仿佛砸在她心口上一样,心痛得无以复加。

该是不认识的,她却觉得那分明是她熟识甚至深藏在心的人……

走过去,摸着他的头,脱口道:“默阁……”

默阁,是默阁吗?

不怕,有我陪着你……不用难过……

小人儿依旧在静静地哭,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心下凄然,不由黯然又唤了声:“默阁……”

……

一只微凉的手搭到她手背上,寒冬腊月里让她瞬间惊了下却没能醒转。朦朦胧胧模模糊糊间,依稀仿佛听到默阁低沉温和的声音轻轻道:“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你身子也不见多好,小心着凉。”一双大手揽过她,拥入怀里。

她终于醒了过来,眨眨眼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地望着眼前的俊颜,喃喃唤他一声:“默阁……”

“嗯?”白玉雕琢的脸转向她,笑如春风拂面,“醒了?”

拿过她手中的书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骂:“整日说我不听医嘱,你看你这个大夫还不是这样任意妄为,以后啊,再也不听你这个庸医说的了。”

冬日的午后,鹅毛雪片在门外飞舞,丝丝梅香溢满庭院。默阁拥着她半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衾,这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她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解困出来一样,有些不敢置信。

“发什么呆呢?”他笑着凑到她脸旁。

她也笑了,笑得泪花盈眸,往他怀中又靠了靠,轻轻道:“默阁,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手抚上她脸颊:“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在他怀里“嗯”了一声,语带颤音道:“一个好可怕的噩梦,我梦到自己要和默阁分开,还分开了好几年,又梦到自己和默阁相见了却不能相认,好可怕……”

他也皱了眉,道:“确实不是个好梦,不过,”他又盈盈笑开,用额头顶着她的,“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心口被那个名叫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地,她笑着应道:“当然。”

寒冷的冬日,她偎在他怀里和他一同看书,周身暖洋洋地好似晒在太阳底下。

这样的日子还会很长很长吧,一定会的……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

一睁眼,她脑子还有些混沌不明,怔愣地望着帐顶发呆。隐约嗅到清冷的梅香,听到门外雪落的声音。

好熟悉的感觉啊……

旁边一个人轻唤了声,“夫人醒啦?”

转头看,那人俏脸圆中见方,梳着双环髻,穿一身普通婢女衣裳。

是十分熟悉的人啊……

莫非从前一切真的只是她一场噩梦?

“堂春?”

那丫头嘻嘻笑开,道:“夫人睡糊涂啦?连堂春都要认不得了。”转身去取过衣裳。

“莫非真是梦?”她又惊又喜,情不自禁自语道。

“什么梦啊?”画堂春边问边展开她的衣裳服侍她穿上,“夫人昨晚做什么梦了,老叫着庄主的名儿。”

双脚突然脱离泥沼的感觉,让她笑得十分轻松自在,“噩梦罢了。”

门外几个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推门而入,欠身恭敬道:“给月大夫请安。”

画堂春脸色变了。

她的脸色也变了,胸口被狠狠地打下一记大锤。

月……大夫……

扑面而来的沉重感压得她透不过气……

月大夫……

她是月无影,月大夫……

月无影啊月无影,你到底在幻想些什么?!

这一切怎么可能是梦?!这一切怎么可能是梦!这一切又怎么可能是梦!!!

她只觉得费心筑起的高墙悉数崩塌,只觉得自己陷在绝望的深渊里,只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被剥去外皮的刺猬,外界的每一丝动静对她都是致命的伤害……

画堂春似乎吵吵嚷嚷说了什么话,几个丫鬟似乎诚惶诚恐说了什么,她只听到嗡嗡的轰鸣声……

“夫人被她们吓到了吧?”画堂春笑了笑,“这样莽撞无礼……都怪堂春没管好她们,以后再也不会了……”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怎么都不说话了……”

“夫人,您的脸色好苍白,不舒服吗……”

“夫人,等一下让段大夫给您看看吧……”

“夫人,请擦脸……”

“夫人……”

她不是早就认输了吗?为什么这个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不停说这个说那个?她不是已经认了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她也很难受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不停追问?

为什么……

月无影一把推开绕着她打转的那个人,逃命似地跑出门去。

“哎,夫人,堂春还没给您梳好头呢……”

“夫人,别走那么快啊……”

那个声音还在追着她。

够了,已经够了,不要再逼她了……

“你给我站住!”尖锐的声音穿透长廊。

无影下意识地停下了。

早晨的后院尚未有太多的人走动,几乎可以听到静静的风从她们中间掠过……

“你明明是夫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明明是认得我们的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要让我讨厌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呜……”画堂春捂住脸缓缓蹲下身,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淌出,“为什么,最后知道你走的那个人是我?为什么要这样一声不响就这样消失了,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呜呜……”

为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她冷血无情吧……

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握成了团,无影用力地深吸几口气,狠心地迈步离开。

那个声音终于不再跟来,她终于可以安静的走到了药庐。

淡淡的药香安抚了她的情绪,她熟练地打开药箱取药称药,仔细到一厘一毫不能多不能少……

她十分专注,专注到有个人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她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阴影遮住了她手中的小称,她才回过神来。

抬头,蓝裳飘带,凤眸细长,薄唇皓齿,原来……他回来了。

似喜似悲的情绪翻腾,该是喜的更多吧,他回来了,那么默阁就应该没事了吧……毕竟,他如此拼命地钻研医书,不过是为了默阁,不过是为了这几个他在乎的兄弟……离开也不过迟早的事……

抿唇微微一笑,他道:“夫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她微微蹙眉,沉默不语,收起面前的药,到灶台煎药。

段星魂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嬉皮笑脸地,“其实我这个人最讨厌随波逐流了,穿衣打扮言行举止什么都跟别人一样,那人生多没意思啊。所以别人最喜欢穿的衣服我最讨厌,别人谈论最多的事我也最讨厌,我对讨厌的东西向来是远而避之……”

月无影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人在她旁边絮絮叨叨罗里罗嗦说那么一大堆话做什么,不要说了好不好……

她停下手中的扇子,“段神医若想聊天庄里下人应该会十分乐意陪同,无影还要煎药,恕不奉陪!”

段星魂啜着笑慢慢踱步到无影旁边,直到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而抬头看他……

他突然面色一整,收起满脸笑容,严肃地望着她,“即使是随波逐流,我段星魂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她,“难道你真的和冷惜月一样,离开是为了和别的男人私奔?!”

够了!人人都在责问她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仿佛一切都是她犯下的天大的过错一样!

为什么他们明明都知道她不是冷惜月了却还要她理所当然地留下?!

她扔下手中的扇子,冷冷开口:“既然我不是冷惜月,那我做什么事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即使我是与人私奔那又怎样?!”

“月无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没有?!”

她甩袖欲走,段星魂更快一步地拦下,怒道:“这个绝对不是我要的答案!月无影,若是你还长了颗人心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仔仔细细解释清楚!”顿了顿,又道,“没说清别想走!”

她哽住,怒视他半晌,侧转身,良久方幽幽道:“你听说过月红药这个名字吗?”

“月?”段星魂拧眉疑惑,“这不是你娘吗?”

“不是娘,是母亲。”

“……有何不同?”

他怎会懂,月无影涩涩一笑,含义上未曾有何不同,只是那个称呼代表了太多她一生也无法乞求得到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就是唤这个名字的人将扬州冷府搅得天翻地覆。”

她深吸气,继续道:“二十多年前,在扬州冷家还是地方一富的时候,冷家闹出了一件奇耻丑闻,冷家少主冷师狄偕同悦民堂月大夫的独女月红药私奔了……”

段星魂面上掠过震惊,默阁从来不许他们去查冷爷的事,所以这件事情他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是一段孽缘……”她长叹一声,“这一切还要从悦民堂的月小姐那说起。月大夫中年得女,夫人又早丧,对女儿十分宠爱,不忍对其多加束缚,养就月小姐自小跳动活泼,凡事率性而为的性格。月小姐十六岁那年,月大夫突然身染重病卧床不起,月小姐焦心不已,不顾众人劝说远赴苦禅寺为父亲祈福。回来的路上果然出事了……然后像戏文里写的那样,英雄救美一见倾心两情相悦……被困苦禅山一夜,两人心心相印,互许衷肠。”

“大概是月小姐孝感动天,回去后月大夫果然病情大好,得知冷少主为救爱女,身陷险境,便携同女儿到冷府道谢。冷少主父母见月小姐灵动韵致,活泼可爱,虽然身世背景不如冷家大富大贵,但也是清白人家,算是默许了这个儿媳妇,只想着挑个合适的日子上门提亲了。”

“月小姐欣喜,自然将事情都说与闺中密友知道,她的闺中密友不是别人,却是扬州知府覃知府的女儿覃莲小姐。月小姐不知道的是,那覃千金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挂怀之人便是冷少主。”

“覃莲暗恨月红药抢走情郎,琴棋书画样样不如她竟得心上人如珠如宝珍视,再加上月红药每每与她相见便细说两人蜜里调油的甜蜜,让覃莲更是恨到切齿。就在月小姐懵懂未知时,两人姐妹情已不再,痴恋让覃莲失了理性。借着覃知府的能耐,以及她温柔贤慧才女的名声,将原本要拉到月家的红线牵到了覃府。”

“月小姐毕竟不同一般女子,心性堪比男儿,天翻地覆的消息下,虽然伤痛莫名,依旧能仔细分析小心斟酌未卜前途,此时,冷少主已被冷家小心看护起来,两人不知如何取得了联系,相约夜半奔赴天涯。”

“逃成功了,也躲成功了。冷府怕这丑闻污了脸面,也怕得罪了覃知府,不敢声张一直只是暗地里偷偷寻他们。风声多少传扬了出去,覃知府心疼女儿未嫁便要受这等折辱,几次三番要去退亲,都被覃千金拦了下来。冷家是当地富豪,覃知府动不得,转而将怒气泄到月大夫身上,上门大骂若不是他管教不严怎么会出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儿!月大夫大病初愈,急怒悲愤之下,吐血不止,不出十日便撒手归西了。”

“这番消息,冷少主两人却是在一年后才得知,月小姐悲痛交加,执意要赶回扬州祭拜亡父。未到扬州两人就被冷家人捉住了,当下冷少主被押送回扬州,月小姐被禁在别院。临别时冷少主许诺今生今世非卿不娶,要月红药耐心等他,等他用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月小姐当时已经身怀六甲,坚信两人情深动天,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一等便是半年。半年时间,太多太多事情发生了……冷少主一回家就受尽家法,命垂一线,覃千金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衣不解带,悉心照顾。即使他冷少主再冷漠无情,那一刻也不由动容了。温香软玉,俏丽佳人,冷少主终究是心动了。家中亲戚女眷纷纷来劝说,冷少主听多了也入了心,暗怪自己不该如此不义不孝,以致陷父亲陷家人入这两难之地。被困半年时间里,冷少主越发觉得覃千金温柔体贴,聪慧美丽,端庄贤淑,与众不同,又加上若不娶覃千金他一辈子恐怕都要被困在这院中永世不得见月红药,也终于松口愿娶覃千金……”

“半年时间,月小姐诞下一对双胞胎,一摸一样的两名女婴。她欢欣又心焦,漫长的等待让她开始胡思乱想。禁在院里的她根本不知道情郎已经另娶他人,直到一日听到丫鬟们在旁细声闲聊,她才猛然得知,冷少主早已经与覃府千金成婚!”

“月小姐不敢相信,自己最坏的想法竟然被证实了,这样的答案重重地打击到她。恰在这时,那对新婚夫妻双双来到她面前,锦衣簇新,笑语嫣然,月小姐惊怒间狂笑泣血,再听不进什么解释。爱之深恨之切,月小姐怨恨冷少主不守承诺,憎恨覃莲不顾姐妹情横刀夺爱,自责因为自己不顾一切为己私念导致父亲早丧,思及此,怨念横生,死念顿起,当夜她抱起两名婴孩一同投了门外的长河……”

“天亮时,人们只在湍急的长河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一名女婴以及一些衣裳的碎片,另两人已不知踪影……”

“月红药被河水冲到十几里外,飘到岸边,被一名游走乡间的归里御医救回。重生后的月红药再不是从前的月红药,活泼率直纯真善良通通没有了,她只是一个活在过去阴影里不能自拔的人……”

“她怨恨冷少主,所以不喜欢他的骨血;她憎恨横刀夺爱的姐妹,所以在女儿还小的时候便要她起毒誓,永生永世不得与姐妹抢一个男人。”

月无影突然转身看着段星魂,惨白着脸淡笑着,“我一直记得那个誓言,因为别人家在给母亲贺寿时说的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而我说的却是个毒誓。那个誓言是这样说的……”

“皇天厚土在上,我月无影如若嫁给姐妹喜爱之人,母亲将不得好死,死后亦会变做厉鬼日日纠缠,夜不能寐,生生世世不得安宁。如若为其生子,生男世世为奴,生女代代为娼,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她双眼睁得大大地,却不知两行清泪已悄然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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