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护幼主笑尘灭亲(1 / 1)
奶妈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寂夜的静空,也惊醒了已入睡的秦府上下人等。
“什么动静?点灯。”宿在东跨院二姨太那的秦老爷被这蛰人的叫声弄得心惊肉跳的,自已披衣坐了起来。
院门咚咚地响了起来,门刚打开,有个惊恐的声音便一路叫了进来:“不好了,老爷,七小姐出事了!”
秦老爷一听见七小姐几个字,头便嗡地一下大了起来,双脚乏力,二姨太下了死劲才扶了起来,边安慰道:“老爷莫急!想必七小姐不小心磕了碰了,或是不小心着凉了。下人们经不起事,大惊小怪的,七小姐不会有事的。”
扶着秦老爷,一路跌跌撞撞地摸黑到了七小姐处,只见五姨太抱着嫣然哭得哀哀欲绝,奶妈跪在床前哭着喊着,一屋子的男女佣人呆呆地站着,不知该劝谁,该如何办。
见到秦老爷来了,五姨太放下女儿,向秦老爷扑过来:“老爷,您救救女儿,您快救救她呀!”
秦老爷推开五姨太,自已摸索着走到女儿的床前。嫣然见老父亲过来了,嘴角微微地动了动,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七小姐,你是哪不舒服啊?告诉姨娘。”二姨太坐在床沿,轻轻地抚摸着嫣然红的有点怪异的小脸。
嫣然只是轻轻地艰难地眨了眨眼睛,依然没说话。
二姨太见状,转过身对秦老爷说:“老爷,赶紧请郎中吧。”
“二姐,你不是信佛的吗?给七小姐念念经吧,说不定小姐在花园里遇到什么鬼神了,冲撞了也是有的。这院子离花园又近。”四姨太也赶来了,看了一眼嫣然,说。
不待她说完,秦老爷已一迭声叫请郎中了,四五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城南门最有名的郎中被请来,他坐在床前,细细地把了一会脉,又看了看嫣然的瞳仁,让身边的奶妈帮忙,看了看舌苔,摇着头说:“老爷,小姐不象是有病啊,脉象平稳,舌体柔软,颜色红嫩,老朽还真看不出有啥病。惭愧!”站起来对身后的几个郎中说:“老朽才疏学浅,各位贤同仁给看看吧。”
几个郎中轮番看了一回,俱说没病象,说得秦老爷发火了:“没病?没病老夫的女儿怎会一动不动了?”又骂请郎中的小厮们,怎么尽请一些废物来?
折腾了一晚上,郎中来了好几拨,嫣然的病不见起色,反而更严重了。
“说了是被鬼撞着了,老爷还不信,请了这么多郎中也是白花银子。奶妈,你赶紧的,备份纸钱,上花园烧去。”四姨太也是忙前忙后的,一脸的紧张。
奶妈忙忙的出去了。
这句话反而点醒了秦老爷,二姨太扶着秦老爷到外屋的太师椅坐下。
“红儿,今天七小姐上过花园吗?”秦老爷还未坐稳,便问。
“回老爷,今儿个天气闷热,奶妈没让小姐上花园。”丫头红儿诚惶诚恐地回道。
“晚上都去过什么地方了?”二姨太插嘴问。
“也没上哪,只是让小兔崽子陪小姐玩了一会子,也就睡了。”刚从花园里烧纸回来的奶妈心里也纳闷,自已离开之前七小姐还好好的,怎得从大太太房里一回来,小姐就成这样了?
“笑尘呢?传笑尘。”秦老爷气喘地连声说道。
话音刚落,笑尘从门角里钻了出来。
“过来。老爷问话,你别害怕。”二姨太摸着笑尘的头,柔声地说。
见秦老爷一脸的疲惫、伤感,二姨太便代问:“今天晚上的时候,有没有别人进来过,或是有谁出去?”
笑尘轻轻地点了下头随后摇了摇头。
“七小姐和你玩捉迷藏的时候,有没有说不舒服啊?”又问。
笑尘又摇了摇头。
“二太太,笑尘想跟七小姐说句话,让她别睡了,快起来,让笑尘陪小姐玩。”笑尘突然向二姨太请求道。平素二姨太随和,平易近人,但凡奴才们都愿意亲近她。
秦老爷黑着脸坐着,心里乱极了,懒得搭理。
几位姨太太却不知如何答复,也不说话。
见众人都不作声,笑尘慢慢地走至嫣然的床前,轻轻地拉了拉嫣然的袖子:“小姐,七小姐,快起来,我们去玩。”嫣然一动也不动。
笑尘拉起了嫣然戴着佛珠的手,看了看,又连声地喊着:“小姐,七小姐。”嫣然仍然毫无知觉。
笑尘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吓得奶妈赶紧捂着他的嘴往外拖,谁知笑尘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七小姐手上的佛珠是假的!”
要知道,嫣然与笑尘的千年情缘皆由这串佛珠窜缀而成,笑尘当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来。
人们忙上前,五姨太从嫣然的手腕上取下了佛珠,递给了老爷,秦老爷细看了看,看不出什么破绽,众人传看了一遍,是这串呀,怎说是假的呢?
“笑尘,你怎么说是假的啊,小姐平时戴的就是这串啊,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四姨太发起了脾气。
“我看看。”五姨太接过珠去,一粒珠一粒珠地看了一遍,然后神情凝重地说:“真的不是嫣然原先戴的那串,那串珠上有刻着字,而这串上没有。”
“五妹莫不是看花眼了吧?谁见过佛珠上有刻字的啊?二姐,你是念佛的,你见过吗?”四姨太咄咄逼人地说。
“五妹这样说,倒让静兰想起来了,七小姐的那串佛珠上确实有字。当年的时候,五妹还拿给我看过,只因字迹小,看不清楚,我还跟五妹说,可能是僧人刻上的吉祥话吧。”二姨太想起了往事,证实道。
“奶妈!”秦老爷一声怒喝,吓得奶妈扑通地跪了下来,浑身打着哆嗦。
“平日看你老实本份,服侍小姐也还算上心,所以至今留在府里,谁知你竟如此大意!小姐的佛珠上哪了?”秦老爷气得把丫头刚端上来的茶摔在了地上。
“回老爷,奴才真的不知道小姐手上的佛珠是假的。佛珠小姐打小戴着,老爷交待过,佛珠不能离身。老爷-”奶妈见闯下如此大祸来,更不敢说真话了。
“娘,娘,昨晚你不是把佛珠从小姐手上脱下来了?”笑尘在门口突然插嘴说。
“什么?奶妈,这到底是咋个回事?”二姨太不待秦老爷发话,便急急地问。
奶妈朝四姨太看了看,只见她正拿眼珠子瞪着自已呢,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心里正纳闷,自已确实从小姐的手里拿下过佛珠,但又给她好好的戴上了呀,怎能说是假的呢?
“奶妈,你想好了,你真的从小姐身上取下过佛珠?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七小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还想活命不要?”四姨太说。
“说,取下过没有?”秦老爷用拐棍恨恨地敲着地砖,大声道。
“有,哦,没-有。”情急下,奶妈吓得结结巴巴起来。
“娘,你怎说没有呢?娘把佛珠拿下来,就出去了,一会子回来又把佛珠给七小姐戴上了。娘不说实话,不是好孩子。”笑尘又说,急得奶妈在身后直拉笑尘的后衣襟
听了笑尘的话,秦老爷气的浑身直打战,他用拐棍一下子把桌上的杯盘全扫在地上。对外大声叫道:“来人,拿家法来!”
奶妈闻言,一头裁在了地上,笑尘扑上去直叫唤。
二姨太在旁看出蹊跷来了,看这奶妈,态度暖昧,吞吞吐吐,她否认取下过佛珠,一定有难言之隐。而四姨太在旁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也不知她是咋个意思。再说了,按常理,笑尘是个孩子,他不敢说假话,更不能造自已亲生娘的谣啊,他一再地说奶妈有动过佛珠,想必是真要其事。想想,她对秦老爷说:“闹了一宿,老爷和四姐也乏了,请回去歇会吧。这里交给静兰和五妹妹,老爷尽可放心。”
想秦老爷也是个上年纪的人,哪经得起这连吓带熬夜的,身子骨早已顶不住了,只是因不放心宝贝女儿,才勉强挺住。眼见二姨太如是说,他便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嫣然交给二姨太,他是放心的,二姨太做事细致、稳妥。
“四妹,麻烦你送老爷回去。这里一旦有事,静兰马上派人给老爷报信,放心吧。”见四姨太还没有走的意思,二姨太催道。
奶妈慢慢地苏醒过来,见二姨太五姨太正拿关心的眼神瞧着自已,便一下子跪在了两位姨太太跟前,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去见大太太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晚奶妈跟着丫头到了大太太房里,见四姨太也在呢,便上去请了个安,然后问:“太太有何事吩咐?”
大太太一手剥着石榴,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也没什么事。只是白问问七小姐身子怎样了?”
奶妈赶紧回话。大太太平日里很少过问七小姐的事,今儿个如此关心,让奶妈好生感动。
未了,大太太似乎是不经意地说:“小姐睡了?”又转过头对四姨太说:“人都在说七小姐的佛珠是个怪异之物,到底是咋个怪法,真有点好奇哩。”
“奶妈,大太太想见识一下佛珠,你去拿过来看看呗。”四姨太说。
奶妈踌躇了起来,老爷是下过死令的,不许佛珠离身,如今-
“既然奶妈不愿意,四妹妹,算了吧,佛珠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交给小厮一锭银子,到庙里拉上一车也有。”大太太有点赌气地说。
“奶妈,你好大胆,竟然大太太的话也不听了,显见得你眼里只有老爷没有太太?告诉你,大太太一样叫你在秦府呆不成!”四姨太冷笑道。
见奶妈有点心活的样子,四姨太又说:“没事的。你悄悄拿过来,又悄悄地给小姐戴上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有谁会知道啊?”、、、、、、
二姨太听完,不解地问:“看完佛珠,你是否当场又拿回来了?”
“是啊。奴才也不明白,这串珠怎么会是假的呢?大太太和四姨太看完后又交还给了奴才,奴才又给小姐戴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