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八旗子弟”（二）（1 / 1）
“张晚成！你什么态度？你还长了本事了，打小孩，打女人，打领导，真是无法无天！”原校长咆哮道。
“我承认，我是教训了这个臭小子，不过我是替他的父母管教他！女人，我是不打的！至于马主任，是他打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晚成解释道。
“解释什么？我从来不听解释，我只看结果！”原校长手在空中挥舞着。
“结果？结果能反映过程吗？”
“根本不用看过程！现在孩子身上有伤，马夫人手肿了，马主任手流血了，这就是事实，还用看什么过程？”
“好，你问我什么情况，我告诉你了，你现在又不听，随便，现在我是有理说不清，不说了，就这么个人，你看着处理吧。”晚成不耐烦地说。
“吆!你还不耐烦了，行，咱们现在去见司徒校长！”原校长看自己镇不住晚成，只能拉出司徒校长。
“不去！要去你们去，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不过我告诉你，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干了，开除我最好！到那个时候咱再说事！”
“你还威胁我们，你不干了干我们什么事情，你不干了又能把我怎么样？”原校长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声音有些颤抖，也没有刚才那么声色俱厉了。
晚成不想说话了，累了！
“今天学校不给我们个说法就不行，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马夫人本来已经变小的嚎啕声此刻又放大了。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和孩子一个说法！喂，你们几个进来！”原校长指着门口几个小孩说道。
几个小孩嘻嘻笑着，没有动。
“来，过来！爷爷问你们几句话！”原校长认为自己很老，把自己的辈分提得很高。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孩拉着身边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你们知道这位哥哥为什么打马宗吗？”原校长把晚成的辈分压得很低。
“嗯！嗯！我们在门口玩，他就冲出来打我们！”胆子比较大的孩子说道。
“你们只是玩吗？”
“是啊！”
“没有干其它事情？”
“没有。”
“哦，这位小朋友，是这样吗？”原校长问另外一个孩子。
“嗯……嗯……是这样的！他还要打我们，幸亏我们跑得快！”
“胡说！欠打！”晚成瞪着眼睛喊道。
“哇……！”两个孩子吓得直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简直惊天动地。
“你看，这里有这么多人他都想动手，可见没人的时候他多厉害！”马主任愤愤地说道。
“有人？有人我也照样打！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会说谎，你们怎么不说骂我的事。”晚成喊道。
这时从外边进来了两个老师，一人抓住一个，狠狠地在屁股上打了几下，嘴里骂着：“叫你调皮，叫你多事！回家！”
“黄老师，米老师，你们别打孩子呀！”原校长阻止道。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不打，难道让别人打吗？”米老师转身翻了一下眼睛说道。
“就是！我们无能，把自己的孩子没教好，就应该把他们锁在屋里，别让出来，你看看，出来了就被人打！”黄老师话中有话。
晚成最不愿意和女人斗嘴，不屑地坐在床上。
“你们放心，我身为领导，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孩子的安全问题是不用操心的。”原校长拍着胸口说。
“就是，就是，今天是张老师心情不好，所以大家多见谅！”曹晋又跑出来说道。
“曹晋，闭上你的嘴！”晚成非常厌恶地喊道。
“我招你惹你了？为你解围，你还对我大喊大叫！”曹晋回道。
“也不知道你是为谁!”晚成狠狠地说。
“真是不知好歹！”曹晋嘟囔了一句。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作为一名人民教师，你言不慎，行不检，粗言粗行，粗鄙之极，成何体统？”原校长说道。
“你批评我的时候看一下你自己，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现在就只一句话，管好你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怎么了？”马夫人瞪着眼睛问道，黄米二位老师也瞪着眼睛质问。
“怎么了？哼！名副其实的‘八旗子弟’！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教孩子的，你看看这个院子，花被折断，树被砍烂，垃圾桶被翻乱，一个个满嘴脏话，有一点人的样子没有！”
“你说谁是‘八旗子弟’？”这时从门外冲进来了几个身体魁梧的学生。
“你们是谁？滚出去！”晚成怒喝。
“你滚出去，也不看看你那样子，教书，你有什么资格教书！你说谁是‘八旗子弟’？说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趁我没生气之前给我滚出去！”晚成生气地喊道。
“你生气还怎样……。”
“小凌，你怎么来了？出去，别多事！”原校长说道。
“爸，你别管，他给您这么说话就不行！”原凌扭着头说。
“你干吗不上课？”
“我正在上课，有同学告诉我你和人吵架，所以过来看看！:”
“去！回去上课，这不是你管的事情！”
“可是……！”‘
“出去，我不想说两遍，回去上课！”原校长威严无比。
“行！哼！你等着……。”原凌回头狠狠地看了晚成一眼。
晚成嘴里挤出一堆唾沫，恶心地回敬了原凌一下。
“你……，行！”原凌一边说着，一边转身。
“行？等着你！”晚成也不顾什么领导的面子了。
“张晚成，我今天把话放这，你少给我惹事，我孩子品行端正，生性懦弱，今天是为了我才与你发生矛盾，你给我记好了，如果他有事，你也别想好好过！”原校长爱子心切，连劝带吓地说道。
“原校长！您老人家搞搞清楚，是我在找事，还是令郎找茬。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我必然睚眦必报。”
“行！你厉害！咱们司徒校长那里见！”原校长知道自己威力不大，只能知趣地退出。
“走，到司徒校长那去说理！”马夫人伸出手来，又准备拉扯晚成。
“拿开你的猪手！”晚成厌恶地喊道。
马夫人望望马主任，很委屈。
“你……你……野蛮……无礼……不可理喻！”马主任也不敢怎么样，只能狠狠地拉着老婆和儿子走了出去。
“散了！别看了!”晚成对着门口喊道。
“疯子！真是疯了！”门口的几个老师嘟囔道。
“你们才疯了，无聊！”晚成喊道。
“晚成，不是哥们说你……。”曹晋又想啰嗦几句。
“我告诉你，曹晋，我不想跟你说话！闭嘴，闭上你那恶心的嘴！恶心！”晚成厌恶地说道。
“你……你……唉，疯了，行，不说就不说！”曹晋知道自己斗不过晚成，只有忍气吞声。
晚成感觉自从到了这个地方后，自己的生活就乱成了一团糟，实在让人烦闷，最好司徒校长能把自己开除，这样就可以放手一搏，一展宏图了。
想开了这个问题，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哐当！”门被重重的一脚踢开了。
“就是他，上！”原凌第一个冲在前面，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身后跟着十几个身体魁梧的体育生。
曹晋吓得缩在墙脚，一动也不敢动。
晚成一看情况不妙，侧首一翻，把身下的床板一下子顶起扔了过去，接着转身从后窗上翻了出去。
幸亏没有铁栅栏！
“啊呀！”身后传来几声惨叫。
“追！给我打，打死他！”原凌躲过了床板，手里挥舞这刀子喊道。
晚成知道只有到司徒校长办公室找到原校长才能躲过一劫，否则单凭现在的功夫，还是不足以对付这十几个手拿凶器的学生的。
晚成翻过窗户，脚下如飞，转眼跑到办公楼前。
“懦夫！切——！”身后几个体育生一看晚成跑到了办公楼前，连忙收起了刀子，转身散开。
司徒校长的办公室了嘈杂一片，晚成一看原凌一班人没有跟来，也就不愿意自己进办公室了。
正要转身，学校的孙干事忽然远远地喊道：“张老师，校长找您！”
头痛，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晚成硬着头皮进了司徒校长的办公室。
“张老师，你……唉!”司徒校长失望地摇摇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司徒校长，您不要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辞嘛！”晚成对司徒校长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那我倒想听你怎么说！”
“这个要从咱们学校的‘八旗子弟’说起……。”
“什么？什么‘八旗子弟’，什么意思？”司徒校长很好奇。
“‘八旗子弟’，本来指的是清末那些凭借祖宗福荫，领着“月钱”，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沾染恶习，腐化沉沦的人。我所指的就是现在咱们学校的‘八旗子弟’。他们一个个仗着自己父母在学校教书或者当领导，便目空一切，无所顾忌。而咱们的老师嘴上说着为了国家的教育事业奉献青春，抛洒热血，可是却放松了对自己孩子的管理。”
“哦——！”司徒校长很感兴趣。
“您可能也发现了，我们学校墙上，包括升旗台的四周墙面上写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画的那些下流恶心的漫画，这都是谁的杰作，难道是我们的高中生？看看那字体！难道是外面的孩子吗？还有是谁在校园里乱喊乱叫，扰乱教学秩序，是谁攀折糟蹋我们花园里的鲜花和地上的绿草？不就是这些‘八旗子弟’吗？还能有谁？”
“你胡说！你看见了？”马夫人瞪着一双死鱼眼问道。
晚成没搭理她，继续说道：“今天，我理了个头发，他们就在我门口编了一些脏话辱骂我，我生气不过，把他拉进来教训了一顿，我不这样做，还能怎样？”
“你可以和给孩子讲道理嘛！孩子毕竟还小，还是可以教育的！”司徒校长说道。
“讲道理？对有些人可以起作用，对有些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谁是牛？你才是牛！”马主任的儿子躲在马夫人身后骂道。
“您听听，您看看！司徒校长！”
“你也有不对，怎么能用这个成语伤害小孩子呢？”
“……。”
“那你干吗打马夫人和马主任？”
“我哪有打，是他们打我，自己伤了自己！哦，还有原校长的儿子刚才领了十几个体育生，拿着凶器冲进我的房子，还想杀我！”
“胡说八道！”原校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胡说？你现在去我房子看看，好好看看！”
“司徒校长，您要相信我的儿子，您平时也见他非常乖巧，非常听话，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原校长说道。
“我想也不会，这可能有误会吧！”
“误会？我差点没了命，这还是误会？”晚成生气地说道。
“总之，你这个同志脾气总是很不好，为什么就不能忍呢？”
“有些事情能忍，有些事情就不能忍！这是一个人做人的原则！”
司徒校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家望着校长，等待着校长做出处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