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1)
“你好大的胆子。”在皇上狂怒的喊声中我将门推开。
钟奇惊诧地转过身,眼神很是坚定还是那么清澈。
我直愣愣地走进去,“皇后,”皇上也愣住了,仿佛又马上清醒过来,“没有朕的命令,你怎么能随便进来?出去。”‘出去’二字简直不是责备,像是轻轻的呵责。
“怎么回事?”声音像驾着棉花软绵绵地飘出,我已经没有了任何面对的勇气。
“等朕处决了他你自会明白。”皇上冷冷道,似乎饱含着怒气。
“我在问你。”我的声音轻微而清澈,“我在问你啊。”我低头望着钟奇。
钟奇转向我站起来,“你,”皇上的话像箭一样强劲地飞出来似乎含有致命的强力。钟奇眼神无比地坚定,“臣医治了她,就在十天前的晚上。”
我开始了第一次呼吸,“她逃到太医馆,是臣正当值,她伤得不轻,”
“所以你就,”我笑了,
“是,臣替她止血,为她包扎了伤口。”
“可她是刺客。”我笑着望他,他回应了一个微笑,似乎完全明白了我的笑意,“是,可是对于一个大夫而言,眼前的她亦是病人。”
“那晚朕和皇后差点就丢了性命,你竟然救治她还要袒护她,钟奇,你难道活腻了?”皇上很恼怒。
“袒护?”
钟奇点了点头,“她是已故将军宣明的女儿。”
“从头讲起,我不知道谁是宣明。”
他惊讶地望了我一眼,“四年前,宣明将军被告参与谋杀太子而被处斩,后经查明是一桩冤案。”他低了低眼睛,“她以为是皇上所为,所以就,”“以为?”“是,真正去诬陷将军的人是当今右丞王泯,臣花了几天的时间去查证当时仅存的记载,才得到的这些。所以她也是有情可原的吧!”
王泯?太后的亲信,原来又是太后......
“钟奇,抓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信誓旦旦要杀朕的吧,休想再卖弄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此事你绝对脱不了干系。”
“如果皇上怀疑臣下也是凶手一员的话,不会冒此大险单独召见臣的吧?”
皇上一惊,“你要怎么办呢皇上?”我死死地盯着他,“至少,要将他先打入死牢再说。不管怎样,他窝藏了险些夺走朕和你性命的刺客。”
“臣到今天为止刚好搜集到了全部的证据证明当年的真凶,请皇上允许臣向她陈述清楚,宣姑娘武功盖世一定可以成为助皇上一臂之力的人物。”
“好了,无须再狡辩,来人,”“慢,”我大喊一声,“皇上,是非已经昭然若揭,你为什么还要,”
“朕说过了,他窝藏险些夺走朕和你性命的刺客,来人,”
“皇上,”钟奇的眼睛澄澈而坚定直逼视着皇上,“究竟为什么要置臣于死地?”他顿了顿,“不要说窝藏钦犯一类的理由,请您勇敢地告诉臣下,究竟为什么?”他说皇上不够勇敢?
我将头直转向皇上,“休要再胡言乱语,”他语气平静下来,“来人,”两个侍卫分别抓住了钟奇的左右手臂,“慢,”我吼起来,“带下去。”皇上不耐烦地一摆手,“是。”两个侍卫应声将钟奇往后拖去,“住手,”身体和话语一并出手了。
两个侍卫一味躲避不敢还手,皇上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预料到我的行为。我张开双臂完全挡在了钟奇面前,“谁都不能伤害他。”
侍卫一齐把目光转向皇上,皇上眉头一皱,“还不快将钟奇带走。”
“是。”两个侍卫马上向钟奇走来,“谁也不准靠近他。”我大吼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谁都不能将他带走。
侍卫面面相觑,我攥紧了拳头,猛地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我,“还不快将人犯带走。”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是。”两个侍卫将钟奇押了下去,他清澈的眼睛一直望着我直到我再也望不见他......
皇上松开我,我转身直挥一拳下去,皇上蹲在了地上,捂住了还未愈合的手臂,我心头一颤,不禁蹲下身,“对不起。”
他迅速起身,“不要你管。”
“你喜欢我?”
他睁大了眼睛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震惊不已,不过马上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朕说过了,他窝藏了重要的钦犯。”
“究竟是为什么?”我追问到。
他缄默了,房间里静的可怕,我低下眼睛,“我知道了。”
他一抬头,“你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绞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我缓缓低诉着抬起了眼睛。
“即便是绞兔死,高鸟尽,谋臣也不会亡,你说什么胡话,朕可曾亏待过你吗?所以,怎么能,把朕看成那样的......”
“那你放了他。”
“不放。”他紧紧蹙起眉头,“不仅不放,朕杀了他。”
我全身寒毛倒竖,不禁倒退了一步,心脏像被完全冷冻了一般没有知觉,寂静,屋内一片死寂,仿佛听不见一点呼吸声,良久我恢复了一点知觉,挪动脚步到他面前,猛地抽出金簪逼在了他脖颈动脉处,“你杀了他,我就会杀了你。”
他睁圆了眼睛,不禁倒退一步,这一刻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绝望,两行泪水从我眼中簌簌地流下来,带着灼热的温度,“然后,再杀死我自己好了。”
他一直无意识地倒退着步子,直到碰到桌案,“啊。”他开始疯狂地怒吼,双手不住地抛开桌案上一切能供他抛开的物体,笔墨书纸转眼已经飞洒满地。“呼,呼,”他激烈地喘着粗气,猛地回头紧紧盯着我,“钟奇是你的一切是不是?你的幸福,你的命,朕的命,是不是,说,你说。”他向我疯狂地怒吼,暴烈的眼神直逼视着我,“说,你说,给朕说清楚。”
我瘫坐在满地狼籍的书山上,放声大哭起来,他由狂怒转为了惊讶,我远远地扔开了手中的金簪,就这样坐在书山上大哭,他的暴怒此时已经完全平息了下来,转为了八百度的惊讶,像看到了奇观一般,“放了他,放了他,”我开始胡乱地抓起地上的东西四处乱抛,“我不管,”眼泪激烈地流着,“我不管,我只要他活下去。放了他!”
我用最尖利地声音喊叫着,仿佛释放了全部的真自我。皇上一把将我抱住,“够了,要是再哭,你把朕的命拿去好了。”
我完全被他的话震慑了,他则流露出一丝悔意,“朕是说,你的哭声难听到让人受不了。不要误会。”“他没有错。”我迷迷糊糊地说完,顿觉眼前一片黑暗,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