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天空满是繁星。
又是一日明媚夜。
无心倒在地上。
大口呼吸，他没有死。
他觉得很神奇，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方才，他分明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道猛烈地气流从自己的耳边穿梭而过，那个大汉立时倒在地上。
“小和尚，你没挂吧？”
陈小红将那神奇的“□□”插在腰间，满带疑惑去看倒在地上的无心。
“该死，没想我居然来了次双杀。”
她拍拍脑门，一副很是不爽的模样。
“我，我没死。”
无心举起手来，在空中微一招摇，示意自己没有挂掉。
“你个混蛋，没死，倒地上干什么，不知道我枪法如神么？怕得要命，胆子那么小，怎么出来混。”
“混？”
无心好奇这个女人的奇怪言语。
“就是出来做事的意思？”
女人面有难色。
“做事？法事？”以无心的智慧，似乎也只能联想到这里。
“算是吧。”
陈小红点点头，教完小学生，刹时又换回得意扬扬的欠扁模样，“好歹，我刚才救了你，你不告诉我一些惊天秘密，至少要赞叹我武功高强什么什么的，然后给我下一个任务呀！”
“下一个任务？”
无心有些崩溃，他恨不得刚才自己就已经挂掉了。
“RPG里都是那么演的，你，居然一点都不配合，太不象一个合格的NPC了！”
陈小红又胡乱言语起来，无心痛苦到把头扭向一边。
“佛祖啊，你是要惩罚小僧么。”
“该！”
地上忽然有一声巨响。
那方才中了一枪的大汉挣扎着怕起来，全身似乎都在颤抖，许久才平复下来。这次第换无心与陈小红颤抖了。
“你不要乱来！”
陈小红和无心异口同声。
无心迅速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分明是害怕极了的样子，却强打了精神，与陈小红站了一起。
“这个可是绝世高手！”
“对的，我是，我是。”
“江湖三百年才出这样的一个天才，你知道人家用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啊？”
陈小红与那大汉都把视线集中在慌不择言的无心脸上，大有听说书的趣味。
“她用的是江湖失传已久的一阳指！”
无心面色严肃，神情之间仿佛有当年天下第一妙僧洛阳开坛说法的英雄气度。
“一阳指！”
陈小红大叫起来，兴奋地要死。
“就是江湖中仅次于天蚕功的绝技？一阳指！”
那大汉居然面露喜色，只是他忽然瞥见陈小红的神情，不由有几分怀疑。“就是你。”
“对啊，就是我，我就是江湖绝顶的天才，精通一阳指神功！怎么样，怕了吧，还不快跑？信不信我一指就让你做太监！”
陈小红一脸坏笑。
“奴家才不怕你。”
那大汉的声音忽然阴柔起来。
“死人妖。”
陈小红大惊，却不料无心一脸平淡，继续吹到，“你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没有，刚要不是这东西挡着，就早就挂了，还不快跑？”
“哈哈，我家主子最近在找奇人异士，姑娘可有兴趣？”
那大汉瞬间从杀手变成了说客人，滔滔不绝，“无论是黄金财宝，还是权力地位，你想什么我家主子就能给你什么，要是你喜欢和尚，我们那还有无数的俊俏和尚任你挑选，姑娘，你看，你看怎么样？”
“娘的，居然说我喜欢和尚！”
陈小红大怒，想也不想手里的□□就丢将出去，直向那大汉的头丢去，“哎呀，姑娘，你别生气啊，你可以慢慢考虑么。”
那枪掉在大汉的脚下，陈小红面色苍白。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无心强做镇定。
“那是当然，不过做为条件，你最好先把这个和尚干掉！”
那大汉拿起地上的大刀，指一指默然垂头的无心。
“干掉他，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干掉他？”
陈小红问。
“是的，只要干掉的，你想要什么，我们的主子都会答应你。”
陈小红沉默了。
“动手吧。”无心忽然开口，半哑了喉咙，“我欠你的。”
微风。
仿佛许多年前的时光。
“我欠你的。动手吧。”
无心重复了这样的话语。
陈小红用手拍拍脑袋，大叹一声。
“就算你要我练什么狗屁打狗棍法，好歹给我一根棍子先啊。”
“恩？”
大汉一惊，冷不防，陈小红一个空中飞踢直面而来，不等多想，挥刀便砍，却终于那刀被踢到了地上，正要反击，陈小红一个手指已经做了方才的枪状，指在他的太阳穴上，正色道，“老娘，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美色来勾引我了。”
“哈。”无心哑然失笑。
“还是个和尚。”陈小红叹息说话，用眼神瞄瞄无心，示意他拣起地上的枪。
“这个叫做□□的东西，究竟是怎么用的？”
无心拣起枪来，却全不记得该怎样使用，几番玩耍，那枪口便对准了自己，陈小红大笑着骂他傻瓜，又惊又喜，做势便要去拦阻。那大汉杀手兼说客立时换了模样，看准时机就是一拳，正中陈小红的后脑勺，忽悠几下，便倒在地上。
“BUG。”
女人倒地前，大叫一声。
于是只剩下拿了枪管的无心，与将刀架在脖子上的大汉杀手。
“我佛慈悲。”
无心双手合十，那是他问佛许多年的习惯动作。而那大汉挤挤眉毛，调皮而可爱的表情，几乎让人怀疑他真的是一个杀手。
“大师许久不见，您还是那么爱玩。”
“人生多苦，玩玩会比较有趣。”
二人都笑。
“是她叫你来的？”无心问，漠然的语气，他忽然将那枪丢在地上，苦皱了眉头。而那大汉提刀向前，一步一步，并回答。
“我早该明白，能请得起你的，也只有她了。”无心闭上眼，伸出脖子，好象是一种错觉，又分明，如此真切，他好象嗅见那巨大的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种冰冷。“这个女人救过我，对我们的事情也全不知情，如果可以，放过她。”
“恩。”
“如果不能，杀了她，也没什么关系，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真的能永远埋藏下去，少一个人说话，总是好的。”
“恩。。。”
大汉长叹了一声。
“我是不是太坏了。”
“你是太傻了。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十个我也伤不了你，”那钢刀下了几分，贴在脖子上，似乎有了伤痕，流出血来，在黑暗的夜里，并不能见，却有浓厚的腥臭味道。
“快一点吧，再迟一点，我会忍不住干掉你的。”
“你会么？无心大师？”
笑，苦涩。
“我下不了手。”
那大汉将钢刀丢在地上，懒散做笑，却分明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其实我很想抱你。”
无心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拍拍汉子的肩膀，又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人，终于开口，“不杀我，你要如何去交差。”
“她并没有要我杀你。”
无心一楞，一瞬间，仿佛是想通了许多事情，不由大笑起来，其声爽朗，在漫天黑夜之中，格外清明。
“那么今天来做什么？”
“那是主子的一个玩笑而已，好运啦。”
大汉笑一笑，也拍拍无心的肩膀。
“其实我很想被你抱一抱。”
“才不要。”
“不要？”
“死人妖！”
两人相抱，而后那大汉收了钢刀，指了一指地上的陈小红。“这丫头倒是有趣的很，刚才明明可以杀我的，却只把暗器打在我的刀上。”
“她是眼睛差吧。”
“哈，你啊，好好待她，我走了。”
“恩，替我照顾她。”
“。。。恩。”
清晨的阳光又落下来。
昨夜繁杂故事，似乎全没有剩余，只有明亮的光，还有，
许多的吵闹。
“混蛋，居然敢让我睡在地上！”
“什么啊。”无心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并没有张眼，随口应了一句。
“你，居然，敢，让，本大小姐，你的恩公，救你两次，照顾你一个月的女人睡在坚硬而且冰冷的地上，自己睡在舒服的床上！”
“啊，我，我。”
无心吓得梦都醒了，才努力张开眼来，就看见陈小红张牙舞爪的模样，抓了枕头与被子疯狂地往他身上丢去，而后是猛烈地殴打，连绵不绝。
“说，昨天晚上后来，怎么了。”
陈小红将套在无心身上的被子拉下一截，露出他微生了些黑短发的头，以及一张苦难着的脸。
“后来，我就把你丢在地上了，我说真的，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
又是一顿暴打。
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哦，不对，应该说是一百年那么长。
“招是不招。”
“我，我老实坦白，我说，我和那个死人妖说我和你感情深厚，感动了他，于是他就放过我们，并且祝福我们白头到老，幸福长生。”
“你！”
陈小红怒火攻心，又是一拳，正中无心的右眼。
“这样的套路你不喜欢么。”
“男主角太丑了。”
“我愤怒了。”无心表示抗议。
“恩！”陈小红表示了反抗议。
“我，我。”无心屈服了，“我，告诉他，杀了我会弄脏他的刀，然后他就走了。”
“我不信，说实话！”
“我编不出来。”无心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之下崩溃了。
“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么？”
“没有。。。。”
“那个猎人找了一个野猪的心来代替公主，去欺骗那邪恶的后母。”
“不许你那样说她！”
“什么？”
“哎，又打我的头，再打我翻脸了。”
“什么！”
“救命啊。。。女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