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是非多1(1 / 1)
我只得再给袁东打回电话去,告诉他我人就在伦敦。袁东倒也没多问,这年头,谁没有个把朋友在伦敦呢?
不过他执意来看我,仿佛没看到我本人就不相信我的病已经好了似的。没办法,我只好答应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与他见面。
放下电话,佟正中已去了书房。我觉得他并不会介意,他虽然霸道,却不是一个小器、不讲道理的男人。
真奇怪自己怎么就对他这么有信心呢?
晚上睡觉前,去书房向他道晚安,他这时已睡去了客房,我轻描淡写地向他提起,明天要去见一个同学。
他埋首于一大堆文件、传真之中,同样轻描淡写地回应,许诺明天将我送到约定地点,然后正可以借机去办自己的事。
我突然有种失落感,病好了,他没理由再整日陪着我,我是不是又要很长时间才能见他一面呢?
看他忙得很,我不想打扰他,虽然这个问题开始困扰我,我能做的也只是默默转身回房去。
第二天,他开车将我送到地方,叮嘱我结束时给他打电话,就离开了。
我到得早,边喝柠檬水边等。听到临座的一个中年女人在向同伴抱怨自己的老公不肯抽出时间来陪她,我瞄了两眼,那是个褐发娇小的女子,西方女人老得快,一过中年就满脸皱纹,但她打扮很时尚,一对硕大的圆环掉在两耳上,一说起话来摆来荡去。
我突然间感觉到了寂寞,短短的几天就习惯了佟正中陪在我身边,即便我们很多时候并不讲话,可抬头一看到他或是想到他就在同一栋房子里,心里就会踏实。
记得与王守裕恋爱那会儿,两人总是说个不停,从身边琐事谈论到国家政事。那时觉得沾沾自喜,认为是有共同语言。可交流得那么充分还是无法在一起。
如今,我宁愿这种无声胜有声的相处,温馨而平静,很多时候,一个理解的眼神、一个欣慰的微笑,已经足够了。
再见袁东,明显发觉他的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见了我也不讲话,过了好久,才神色复杂地开口,“你瘦了,病得很重吧!”
我笑了笑,“还好。”
他两只手拧在一起,似乎有话又在犹豫是否该说出来。
我叹口气,问他,“你最近很累吗?看起来不太好。”我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袁东是朋友,无法不关心。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也叹气,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好!”
我即便早有准备,也是心里一沉。袁东一向是个有担当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流露出情绪的。
我只得追问,“出了什么事?”
他仍是不看我,半垂着头,声音异常沉重地说:“我要与凯瑟琳分手,她不肯,闹得厉害,还想自杀。”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凯瑟琳那么年轻,观念一定比我还新,我为感情伤心欲绝时,也不曾有过这么激烈的反应。不是说,如今的年轻人最看得开,分分合合并不十分认真,难道那些文章报道都是不实的?
过了半晌,我才小心地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袁东又叹气,“情绪还是不稳定,我与朋友轮流看着她。”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发愁地盯着他。
他将两只手按在额头上,闭紧双眼,“我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好,其实她自己也说,她并不见得有多爱我,可我想要甩了她,她就受不了,宁可去死。”
我心中闷得喘不上气来,我与王守裕曾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情形,两个人彼此折磨,却又谁都不肯让步,更容不得对方先放手。若不是我最终来到英国,还不知会闹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