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王新军有啥?(1 / 1)
“我受不了刺激现在。我前几天看到一个孕妇自杀的消息,我快不行了。”
“我最近想明白了,他妈的不就是有病么,又不是什么大病,更何况她从来没伤害过我,我为什么怕成那样?问题总有解决之道。她对我那么好,我这是怎么了。我感觉我很自私,我在想,很多夫妻有困难的时候都不离不弃,也没有像我这样子的。我这算什么?”
“两个人走在一起本来就很不容易,如果我连这个都没法面对,可是生活会遇到很多难题,我一遇到了,就逃避,我还要女人做什么!”
“傻子,除了她,我今生不会爱,也不能爱其他人了。”
我斩钉截铁的安慰她,一定要找到他,我会帮他打听的,让他宽心,并让他冷静下来。付小艺跟我聊了很久,心情才好了起来。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两个人再相遇的,只要你肯相信,我相信一定会成为现实。”我说。
“不要对生活绝望,你还没到那一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总感觉她在等你。先干好你的工作,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努力的联系她,冥冥中会为你安排的。”我说。
“你他妈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别人你爹妈担心!”我说。
付小艺说:“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知道!一个道理什么都懂的人,只能告诉他,全世界都在在乎他。
我笑着对付小艺说:“你他妈的给我好好活着,我还等着有一天我过不下去了,你来安慰我,因为这世界上,在乎我的人除了爹妈,是越来越少了。”
“靠,别这么说,是你安慰我,还是我安慰你。你整个什么受伤劲儿,别他妈的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我在电脑这端嘿嘿乐了,得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了一圈,心中暗爽:拯救成功!
第二天一上班,王惕把我叫过去,说让我带几个人,出差半个月,其中包括王新军,及至后来得到确切通知,王新军不去了,让我的心里感觉很意外。
虽然跟王新军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可是我还是想趁着这个出差的机会跟他和解,而显然他还在生气,根本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有些不高兴,觉得王新军不像个男人,到现在还对这事情耿耿于怀,多少有些没必要了。
及至出差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拖着一身疲惫来到公司,却得知王新军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走后两天吧,他请了公司的一些人吃饭,在他住的地方耍。”单位刘姐说。
我“哦”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是否该给王新军去个电话,毕竟相交一场。
还有什么样恩怨不能放下?可是终究磨不开脸。我问刘姐王新军是不是还回来。刘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前两天常在这边办些手续,这两天就没过来。
“他也没有什么可交接的,所以完事的快。”
“他找到新工作了?”
“谁知道呢?他没说。估计没有,不过也不用担心,人家老子有本事,找个工作并不难。”
我叹息了一声,觉得王新军倒是快活,想不干就不干,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整理了一下出差的单据等,而后找王惕签完字,去了财务。财务拿着我的一摞单据忙碌的计算,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挂着的条幅“业精于勤”四个大字发呆。待我回过神儿,会计还没有弄完,百无聊赖之中,我就又开始盘算是否该询问一下王新军了。
我犹豫之间给他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听说你辞职了。
很快地,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王新军打了过来,高兴地喊:“白哥,你出差回来了么?我这几天很想找你吃个饭,知道你出差,但不知道你具体哪天回来,还想着过两天给你打电话。”
我说,我回来了,我要请他吃顿饭。
饭是不需要我请的,王新军不在乎那几个钱,他为我们两个人定了一个小包房,他的豪爽可见一般,可是我却感觉不自在。我说大可不必这么奢侈。
“这里方便说话。白哥,真对不起你。好久就想对你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爽。”
“你已经道过歉了,其实可能是我错了。真的,后来我想了下,觉得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吧,就是那样的场合,大家不同意,我可能不敢反对。”
“我理解白哥,大家干工作都不容易,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其实我很珍惜咱俩的交情,通过这件事我知道,谁都看我不顺眼,只有你还把我当兄弟看。你能给我发短信,我很高兴,真的,白哥。”
虽被王新军的话所打动,在王新军的字里行间我还是觉得王新军理解错了,我虽然说自己胆小,只不过是“谦虚”的说法,很希望王新军说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跟大家一样,坚持自己的原则,想要一个公平。
虽然我们冰释前嫌了,是不是可以说有些交情和解了,也意味着结束了?因为不需要计较了。
我把杯中的酒喝光,叹了口气。王新军问我为什么叹气。
“你走了有些可惜啊,不过挺佩服你的勇气的。”
“哈,那倒是。干的不爽,还呆着干什么?你说我在这单位,还有什么出路?”
我点头说那倒是。
王新军继续滔滔不绝:“白哥,我不背你,我爸确实是认识人挺多,找个工作不成问题,我在这受这气干什么?这单位我原本就不爱来,我爸非逼着我来。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也不靠家里了,我自己出去找工作,找不到五千的,我还找不到三千的,在这里赚点儿钱,受多少气。”
我频频点头。
“白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觉得你可怜。”
我的心触动了一下,直视着他。
“你别生气啊,咱们接触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算看出来了,你干活挺卖命,可是干的最多,拿得最少吧。虽然王惕跟我爸认识,我也不得不说,你干好了,得到过什么?你干差了,不总是挨雷?”
我在心里说,这样的煽动我见的多了,不要往心里去,可是还是不自己觉得感伤起来。我虽然不是干的最多的,可我总该不比别人差吧……
“你虽然是个组长,可是谁把你当回事?你干的早就不顺心了,早该走了。”
王新军不可不说推心置腹,却像刀子伤了我。我喃喃说:“我没有你那样的魄力。”
“有什么魄力不魄力的,你这样的人才,哪个公司不要?你怕啥啊。”
我惨然地笑了。想起自己从入单位到现在,怎么可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确实是不自信害了自己,常常以为自己离开了这个单位就一无是处。更何况那几年,被债务所累,生怕一旦失去了饭碗,那么父母不好过,债主也不会让我们好过,我又怎么敢冒险?这几年硬挺下来,工作终于稳定了,心里也有了一丝惰性,早已经不想换工作了,若不是钱师傅总是怂恿我,而又意外地遇到了肇启飞,我又怎么可能有撂挑子不干的打算。
像我这样随遇而安的人毕竟是大多数,草根的辛苦,王新军这样的太子爷又怎么可能理解呢?
我笑着说:“我就是没有你有胆量。”
“小看自己了不是?什么没胆量?白哥,你说我有啥,我都敢去闯,你怕什么?你的能力不知道比我强多少倍,你怕什么。”
现在的我当然有点雄心要干点什么。可是这也是因为后方稳定的缘故。
王新军有啥?
我心里对王新军说:这你不知道么?你有个好父亲,你虽然说着要去闯荡,可是你没有后顾之忧,纵然失败了,你还可以回来,还有一个家可以迅速地为你疗伤?而我呢?尤其是当初那个在泥淖中挣扎的我,却完全输不起,如果一旦输了,那么父母多年供养一个大学生的辛苦,还有一身的债务都会是一个笑柄。我们失败的成本永远是不对等的。
我终究将这个话题岔开,笑着对他说,如果以后发达了,拉兄弟一把就可以了。
王新军哈哈大笑,与我连干三杯。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让我和王新军重新走到一起,哈哈大笑着称兄道弟,王新军怂恿我,是否再次去找陪唱女唱歌,他可是十分怀念跟我的那一次,并扬言一定要堕落,来点儿越位的。
我摆摆手,说喝多了,更何况上次寻开心差点让熟人抓个正行,自己终究不是干那事儿的料,还是免了吧。少不了被王新军奚落一番。
回到自己的住处,冷晓菲听到门响,在自己的房里喊了句:“姐们,你回来了?”
我答应了一声“哎”,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房中。自从胃不好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喝这么多酒,这一次终究喝的胃有些不舒服。我找来两片药,懒得打水,干咽下去,药片理所当然地卡在嗓子眼儿上。我咳嗽了几下,一时无法,只好迷迷糊糊地又去倒了杯水,咽了几回,总感觉嗓子眼儿依然被卡住了。
我叹息了一声,脑子里始终是王新军对我说过的话,连他都说他可怜我,是不是单位所有的人都感觉我可怜,我成天还感觉自己不错,原来是劣质的演员。
叹息又叹息,我翻了一个身和衣睡着。
我梦到了一个颓废的自己坐在无人懂的角落里抚着胃*。那个我浑身酸痛,身上冷汗直冒。这时候,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面貌干净,留着一头别致的短发。我好像认识她,我哼哼着指着她说,你怎么又来了。
她嘻嘻地问着我怎么了?
我委屈地说我浑身难受,没有一点儿力气。我好累,好累。
她走了过来,伸出胖胖的小手,捏向我的双肩,奶声奶气地说:“很累啊,我给你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