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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魏丑夫-贤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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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绝史一人手,变更无春秋。度量轻重难分孰,悲家难唱使人愁。

贤臣

芈八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市,伸出手拍拍他的手,市感觉到母亲的手在自己的手上,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看芈八子,

“母亲……”

“母亲明白。” 芈八子笑了笑,看着市,市笑了笑,轻缓了脸上的表情,

“母亲您不明白,王兄要让柱当太子,市哥哥往何处?儿往何处?”悝担心的说,他是嗣君,太子都换人了,他还能有戏?母亲当初定的规距岂能说变就变?

“儿要如何?” 芈八子看着悝,

“儿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何况……”悝很激动的说着这句话,眼睛里透着强烈的不满,

“悝。”市适时的阻止着,怕悝再说出什么话,

“市哥哥……”悝还想继续说下去,

“可以了,母亲会处理的。”市轻皱起眉头,语气里有着不容抗拒的态度,

“是。”悝不甘的低下对。

芈八子看着兄弟两个人,低垂下眼眉,又看着市,紧握着他的手,

“交给母亲吧,别想太多。”

市转过头看着芈八子,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

“是,儿听母亲的。”

芈八子点点头,笑了笑,知道市会信任她,

“母亲,儿先回去,母亲好好休息,再来看您。”市微笑着说,

“嗯。” 芈八子点点头。

市从床上站起来,往门外走,

“母亲,儿先走了。”悝不甘的说,

“嗯,去吧。”

悝随着市走出了房门,跟着市优雅的脚步。桑儿和魏丑夫看到二人已经出来,行了礼,便进了屋。

桑儿和魏丑夫进了屋,看见芈八子坐在床上,感觉有些神伤,桑儿担心的问,

“太后。”

“你们来了。” 芈八子抬起头看着桑儿和魏丑夫,

“孤有些累了,你们下去吧。”

“是太后。”魏丑夫略皱着眉看着芈八子,行了礼退了下去,

“桑儿,等等。”

“嗯?”桑儿正准备转身要走,被芈八子叫住,

“过来。”

桑儿走了过去,芈八子招手让桑儿俯下身,在耳边说了几句,桑儿点点头,表示明白,行了礼退出了屋,带上了房门。

悝紧跟着市,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愤愤的,看到旁边都没有了,忍不住的问到,

“市哥哥,为何你不跟母亲说,这事情很重要。”

“知道很重要才不能现在说。如果现在说,母亲会觉得我们只重王位不重兄弟情,而母亲最看重的也是这个。”市慢慢的接着说,

“不过,你不是说了吗。”

“可是王兄也太过份了,你还在,我还在,为何要改立太子?”悝更愤愤不平的说,

“这才是最重要的,你我还在,如果我们不在了,王兄就不会去找母亲说这件事了。”市提醒着悝,

“要是跟母亲说义渠王和煊的事,母亲一定会占在我们这一边的。”悝不解的继续说,

“不可。”市历声说到,

“为何不可?”悝看着市,疑惑的问,

“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母亲,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市没有解释,但是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母亲说会处理,自有母亲有道理。如果王兄执意如此,也怪不得我们兄弟。”市紧皱着眉头,没有了微笑的表情,

“对,还有魏冉和白起,他们绝对是拥护我们的。”悝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如果到时候非要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市脸上没有了表情,

“回去再说吧。”

“嗯。”悝应了一声,跟着市继续往前走着。

三个兄弟间在这样的火药味里过着日子,市之后又去看过芈八子,芈八子没有提太子的事,只是叫他留在王宫,陪着她。几个人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大家的心情略微的放松了下来,嬴稷却没有闲着,太子的事不成,其他的事一定要成,可一定会吗?

嬴稷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战报,攻打赵国,秦国败了,被赵奢打得惨了些。嬴稷对此事很心里耿耿于怀,气的差点把案翻了,

“父王。”柱在一旁实在觉得难受,想消消嬴稷的气,

“秦国竟然败了。” 嬴稷气愤的说,

“父王,败再战就是,父王身体重要。儿有一喜事报。”柱看着嬴稷,知道他生气并不仅仅是因为赵国胜了秦国,很可能是因为太子之事,

“何事?”

“王稽带魏国张禄书求见。”

“张禄?” 嬴稷疑惑的问,

“是,父王。是王稽前一段时间从魏国带回的张禄,一直留于秦国。”

“有此事,让王稽进来吧,寡人倒要看看这个时候这个张禄会带什么来?”

“是,父王。”

王稽宣进殿行礼后承竹简于嬴稷,嬴稷打开竹简在案,字字跃然纸上,嬴稷看着脸色逐渐大变,

“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无能者不敢当职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隐。使以臣之言为可,愿行而益利其道;以臣之言为不可,久留臣无为也。语曰:“庸主赏所爱而罚所恶;明主则不然,赏必加于有功,而刑必断于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而要不足以待斧钺,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哉!虽以臣为贱人而轻辱,独不重任臣者之无反复于王邪?

且臣闻周有砥砨,宋有结绿,梁有县藜,楚有和朴,此四宝者,土之所生,良工之所失也,而为天下名器。然则圣王之所弃者,独不足以厚国家乎?

臣闻善厚家者取之于国,善厚国者取之于诸侯。天下有明主则诸侯不得擅厚者,何也?为其割荣也。良医知病人之死生,而圣主明于成败之事,利则行之,害则舍之,疑则少尝之,虽舜、禹复生,弗能改已。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听也。意者臣愚而不概于王心邪?亡其言臣者贱而不可用乎?自非然者,臣愿得少赐游观之间,望见颜色。一语无效,请伏斧质。”

嬴稷看完竹简,拍案而笑,

“哈……哈……哈……”

柱站在殿中,看着嬴稷怪异的表情,不知竹简上写了什么,可以使父王由怒转喜,

“父王。”柱站在殿上疑惑的说,

“张禄现在何处?” 嬴稷大笑的问,

“现在下舍。”王稽恭敬的回答,

“寡人有请,速带他来见寡人。” 嬴稷喜色的说,

“是,陛下。”王稽恭敬退下。

柱看到王稽退下,忍不住的问,

“父王,张禄说了什么?”

“良才啊,良才。” 嬴稷哈哈的大笑,起来离开了殿。柱好奇的看着嬴稷走了,走到案前拿起竹简,仔细的看,柱的脸色也大为改变,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张禄正坐在院子里发呆,想到自己到秦国这么长时间却得不到重用,自己的一番事业却不能展开,同时也在想王稽带给秦昭王的信如何,

“张兄,好消息啊。” 王稽一进院就喜色的走张禄,张禄挑了眼看着王稽,不在乎的说,

“何事有喜?”

“在下将东西带给了陛下,陛下有请张兄。”王稽高兴的说,看陛下的表情,他是很欢喜张禄的想法,自己不负所望,

“秦国有陛下?”张禄还是不咸不淡的说,

“张兄,此话怎讲?” 王稽听着张禄的话有些气愤,秦国怎么可能会没有王呢?

“呵,是现在去吗?”张禄不屑的看着王稽,把话题转开,

“是啊,张兄快随在下去,陛下派了车过来。”王稽说着接着张禄就往外走。

张禄看着王稽着急的样子,心里想,

“看来好日子来了。”

王稽带着张禄到了离宫,张禄脚往前走,眼神左右瞟着周转的建筑,心里想,

“不愧为秦国,宫殿好大。”说着停下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住。”一个声音突然想起,王稽停下脚步往后看去,却发现张禄正往幽禁的永巷走去,

“张兄,且停下。”王稽转身往张禄的方向走过去,

“得罪。”王稽看到一个管事的宦官,行了礼,人是他带来的,总该负点责任吧。宦官还了个礼,转头对着张禄说,

“这里不能进。”宦官阻止的说,

“为何不可?”张禄挑了挑眉头,大声说到,

“秦王到。”宦官直接回答,陛下可是你这种人在宫里随便走走就要见的?

“秦王?”张禄大声的疑问说,

“秦国那来的秦王?秦国只有太后跟穰候罢了。”

“张兄不要无理。” 王稽在一旁听着,心里顿时没了底,这话要是让陛下听到,脑袋还在不在?

“来人,把他拖出去。”宦官听这话毛了,

“慢。”有个侍卫跑了过来,阻止了其他的人,侍卫在宦宫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宦官的表情立刻由愤怒变平恭敬,侍卫走到张禄旁,恭敬的说,

“先生,请。”

张禄笑了笑看着错厄表情的王稽,随着侍卫进了宫。

嬴稷看到侍卫把张禄带了进来,笑了笑。张禄站在那里,也没有给秦嬴稷

行礼,嬴稷见到张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依然面带微笑的说,

“寡人早就应当亲自接受您的教导,但碰上义渠渠的事情很急,寡人得早晚亲自请示太后,现在义渠的事情完了,寡人能接受教导。” 嬴稷说着这句,看着张禄的反应,张禄依是满脸的不在乎听着,嬴稷接着说,

“寡人自觉愚眛,所以让寡人恭敬的发行宾主的礼节。”

旁边的朝臣们听到陛下这样说,无不在下窃窃私语,对张禄这个人肃然起敬的。张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嬴稷看到这样的情况,看了看旁下的人,挥挥手,让朝臣们退下,这殿内就只剩下两个人。

嬴稷突然跪起来,对着张禄问到,

“先生怎样指教寡人?”

张禄看到嬴稷这样,装成很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嗯,嗯。”

殿上没有了声音,张禄没有继续说,只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嬴稷长跪一段时间微皱眉头,渴求的问,

“先生怎样指教寡人?”

张禄没有什么表情,接着点头回答,

“嗯,嗯。”

然后又没了声音。嬴稷的腿有些麻了,但是看到张禄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便继续问,

“先生始终不肯指教寡人吗?”

张禄看着嬴稷认真表情,略皱着眉,认真的说,

“臣非敢如此。当年吕尚见周文王,所以先栖身为渔父,垂钓于渭水之滨,在于自知与周王交情疏浅;及至同载而归,立为太师,才肯言及深意。其后,文王得功于吕尚,而最终得以王天下。假使文王疏于吕尚,不与之深言,那是周无天子之德,而文王、武王难与之共建王业。”

嬴稷听此话,甚为大解,臣子即交于国家,国家也交于臣子,互兴而互同,张禄看着嬴稷

的深思的表情,接着说,

“臣为羁旅之臣,交疏于王,而所陈之词皆匡君之事。处人骨肉之间,虽然愿效愚忠,却未见大王之心,所以大王三问而不敢作答。臣非畏死而不进言,即使今日言之于前,明日伏诛于后,然臣不敢避也。然而,大王信臣,用臣之言,可以有补于秦国,臣死不足以为患,亡不足以为忧,漆身为癫、披发为狂不足以为耻。”

“况且像五帝这样圣明也得死;三王这样的仁义也得死;五霸这样的贤能也得死;乌获、任鄙这样的强力也得死;成荆、孟贲、王庆忌、夏育这样勇猛的也得死。死,是人们一定不能避免的。处在必然的形势之,只要稍对秦国有益,这就是臣最大的希望,臣又怕什么呢?”“伍子胥用袋子装着逃昭关,夜晚行过,白天藏起来,走到陵水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糊口中,只好用膝盖匍匐,袒露上身向前叩头,鼓起肚皮吹箎。在吴国的市井里讨饭,终于复兴吴国,使阖闾成为霸主。假如臣能向伍子胥一样用尽智谋,再把臣囚于困室,一辈子不相见,但臣的主张实行了,臣又担忧什么?箕子、接舆用漆,变成癞子,拼头散发,变成疯子,对他们的王没有好处。如果臣可以与箕子一样地行动,能够对自己认为贤明的王有帮助,这是臣的大荣,臣有什么羞耻的?”

嬴稷接着说,心里认同了想法,如若不是王稽先将谏书带来,自己也不会听他说话,张禄接着说,

“独怕天下人见臣尽忠身死,从此杜口不语,裹足不前,莫肯心向秦国。大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奸臣之谄。居深宫之中,不离阿保之手,终身迷惑,难以明断善恶。长此以往,大者宗庙倾覆,小者自身孤危。这是臣最恐惧的。至于困辱的事,死亡的忧患,臣不会畏惧。臣死而秦国安定,这样臣死了比活着还好。”

嬴稷惊恐的脸上带着喜跃,在他耳边从未有人敢如此谈论个人生死与国事的关系,

“先生这里哪里的话?秦国偏僻遥远,寡人人无能,幸蒙先生屈辱到此,这是上天让寡人打扰先生来保存先生的宗庙。寡人能够向先生领教,这是由于天宠爱先王,不抛弃他的遗孤,先生怎么说这样的话,事情不论大小,上至太后,下至大臣,希望先后都拿来指教寡人,不要怀疑寡人啊。”

张禄听了嬴稷的肺腑之言,深感自己已有光明的未来,跪拜行礼说:

“秦地之险,天下莫及。雄兵百万,战车千乘,其甲兵之利天下亦莫能敌。以秦卒之勇,车骑之众,用以治诸侯,如同良犬搏兔。然而兼并之谋不就,霸王之业不成,莫非是穰候为秦之计有所失吗?”

嬴稷听些话内心十分警惕,恭恭敬敬地说:

“寡人愿闻其详”。

张禄点点头,接着说:“臣闻穰侯将越韩、魏而攻齐国、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大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王释此而远攻,不亦谬乎?”

嬴稷听完脸上的表情立刻呆在那里,如定格一般,久久不能恢复正常的神态。张禄看着嬴稷的表情,心里也在打着鼓,自己能不能在秦国呆下去,就看这秦王的一念之差。

芈八子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今天的太阳不错,暖暖的而且很温和,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宫中虽然没有像市那里高大树,可旁边种的花花草草也是迷人可爱的,呆在之中有种回到郊外的感觉,虽然是关在宫中的,因为自己的身体是想动也不太好使了。

自从上次又生病以来,总是会感觉到头很昏,有的时候觉得胸闷,不太想吃东西,

“真的是老了。” 芈八子自嘲的说,

“太后,那里老了。”魏丑夫从身后走了过来,带了件衣服披在芈八子的身上,

“牙齿都快要掉了,还不老?” 芈八子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指着自己的头发说,

“听闻百岁者有新齿,如稚童般,太后这是为了更年轻才会这样。”魏层夫在一旁恭维的说,拿起端过来的汤水,

“太后,喝一点,润润嗓子。”

芈八子接过,喝了一口递给了魏丑夫,

“太后。”桑儿从一旁走了过来,看到魏丑夫在旁边,微含首,

“太后,悝君有东西让桑儿交给您。”桑儿把怀中的竹简递给芈八子,芈八子接过来,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芈八子越看眉头越紧,胸口开始微微的起伏,脸色也开始不太好看,

“太后。”魏丑夫在一边不知道竹简里写了什么,但是看到芈八子的脸色不好,卷起竹简说,

“没事,桑儿宣穰候跟武安君进宫。”

“是,太后。”桑儿转进走了,魏丑夫留在那里看着桑儿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你下去吧。”魏丑夫听到芈八子这样说,缓过神来,

“是,太后。”魏丑夫行礼的退了出去。

张禄来了。范雎,这个秦国一代名相,终于来了。儿,你要开始行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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