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1 / 1)
正当我做好一万次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准备来次长征上梯的时候,纪之轩已经下马换乘轿子,他看见我下车那么久了还站在原地,挽着轿帘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皱眉头了。
“愣着干嘛?上轿子去。”
我这是才注意到原来在我旁边还有一顶轿子,那心情就像本来做好准备慷慨就义的人忽然告诉他革命提前解放了你不用死,郁闷可又开心。
不用万里长征那当然好。只是可怜那轿夫,被资本家无情地榨压劳动能力。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左右吧,我们就来到了最高处。我向下望了一眼。。。。。。唉,腿软,老实说我有点畏高。
门僮早就恭候了多时,一见纪之轩来了马上迎上来。纪之轩只是朝他们点点头问了师伯在哪里后就直接走人,不用给我这个客人先找个厢房或者去个偏厅歇歇,直接就往大厅奔去,人权主义彻底归零。
我跟在纪之轩后头环视四周,这山庄开在群山最高处,环境清幽,也算是个小桃花源。九折回廊都是雕栏玉柱,荷花睡莲就开在小桥流水河边,一盏一盏好像漂浮在河面的花灯。
过了回廊,又过了石桥,感觉这里好像把整个江南都搬过来似的,诗情画意尽在不言中,那耗费的资金也尽在不言中啊。。。。。。
这里太大,走了那么久,我仿佛感觉小腿脱离了大腿,都不是我自己的。过了好一会才去到目的地大厅,强烈要求这山庄备几顶轿子!
纪之轩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进去,我也不傻愣愣站门口装正经了,反正是他人先冲进去我跟过去全当年少无知跟坏人乱走。一进去,那大厅我只用二字概括,奢华,再说一次,还是奢华。
光是挂画,名家君子四季图就左右各挂了六幅,分别是梅兰竹菊和春夏秋冬。正上方挂的不是牌匾而是一幅很长的山河社稷图,正中央还挂着一副大的佛祖拈花图。这架势,我倒退了几步抬起头看门外的牌匾:君子堂。
君子就爱挂画?这里也未免太多了吧?我眼睛有点花。
坐在那幅佛祖拈花图前的分别是一中年男人和一中年女人。女的那个瓜子脸,五官看来年轻时应该不错。表情是挺严肃的,不苟言笑,看见纪之轩来了,她放下茶杯。另外那个男人有几根白发,比起旁边那穿得很正经的女人比起来他看起来有点随便,样子介乎中年或者老年之间,人说雌雄难辩,我说年龄才难辩啊。。。。。。
“二师伯,三师伯。”纪之轩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唤了一声,招呼极其简化,比起礼仪繁琐的古人,他的表现明显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原来这就是他的二师伯杨茜情和三师伯周闾骆,这两人我听纪之轩的小厮说过。貌似整个琳琅庄除了庄主以外就数他们最大。这三人好像是庄主的生死之交,属于有饭一起吃有被一起盖的好朋友。我眨了眨眼睛,原来江湖中人就长这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气质。
“之轩回来就好。”杨茜情先发话,她看着纪之轩的时候脸上还算有点笑容,可却说不上很喜欢,充其量也是做做场面。“听说你带了个能人回来?”
“能人倒不是。”纪之轩把我要谦虚的话都说了,听起来还真欠揍。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微微扬起嘴角,估计是有人在他也不好拎我衣领把我扔到群众面前去。“只是懂点旁门左道的东西而已。”
怎么?你鄙视旁门左道?那么正人君子有种就别拉我过来啊!
“哦?”杨茜情挑起眉毛看着我:“可靠么?”
“还行。”
我听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忽然很想抱住沉默的周闾骆,我第一次觉得保持沉默的人那么可爱啊!
铃铃铃铃。
嗯?好像是,风铃声?
我回过头去看着门檐,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其他人貌似没有听见,继续自说自话,那风铃声就响了那么一会就没了,我纳闷地回过头去。
是我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