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人生乱如棋局（1 / 1）
“同志们的意见会后归纳总结一下，我看可以上报了，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邱局皱着眉头，望着在座的几个人，眼光最后停留在我和老刘身上，我没吱声眼神集聚在指头动作上、不知疲倦的将指尖的烟蒂悬转着按碎在烟灰缸里，老刘低声嘀咕了一句：“没意见。”
邱头满意的收回目光，侧身低头对身边许处长小声商量着什么，许处长摇摇头，显然是否定了他的建议，邱头转过头宣布散会。
站起来刚想走，许处长示意我和老刘留一会，我一楞转而抱着无所谓地态度又坐下，老刘脸上显出忐忑不安，侧头注视我的眼睛，我笑了笑，回过头望着对面的两位领导。
“把小周安排到这组工作，我看是个十分正确的决定，他和基层的同志交流多一些，知道许多我不太了解的情况，这次的建议，我认为提的很及时，不然报上去让人打回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邱头扔过来一支烟，望着许处长漫不经心的说着上面的话，但句句显然都仔细斟酌过，既夸了我，又不显得自己失察，真好手段。
“呵呵，我谈一点个人看法，材料我大致看了看，整体没什么大问题，准备的很充分，操作性也强，就个别同志提出的问题，我仔细想了想。是该推敲一下，民意是决策前必须遵循的准则，但任何制度的架构，其背后都有一定的人性假设在其中。”许处长话一出口就显出水平，整个一大轱辘话，说或没说几乎没区别，但又感觉话里有话，让人费解，充分显示出一个官场油子的丰富阅历，说着话，眼神不经意的从我身上扫过，有些赞赏又有些责怪的意味。“你俩人把今天会议上讨论的东西理一理，报上去吧，不能在耽搁了。”
没觉得诧异，早知道会是这结果，游戏规则就这样，谁制定规则谁做主，该我说的我说了，只求问心无愧，其他的就要看命数了。
……
回到办公室，老刘像是彻底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好一阵没开口，缓过劲，站起来拍了拍我肩说：“有事，先走一步，有事帮我招呼一下。”
看着老刘低头走出去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他所承受的压力，做到这样不容易了，想想人生不过是场棋局，乱如烟云，每个人何尝又不是枚棋子，走哪放哪也就想想而已，真能做出决定的不一定是自己，有时明明知道是陷阱，还得义无返顾的往进跳，痛吗？难受吗？不能说，那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想起老刘的话值得琢磨，‘错一步，永远都追不上，看不顺眼的事，就少看，自己能主事了想改还不容易，上一步，眼界就会开阔许多，许多事就不再是事了。’但是我眼前所能做的不过是随着这好的态势运动，不逆流而博，其他的我又能做什么？
想着事，拿手里的报纸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就这样等着被下班的铃声唤醒，我这忙碌而又平淡的一天就这样走远了…….
走出单位大门，看见大龙的车停对面的小巷，却不见人影，从车流中艰难的穿过去，四处张望，一片茫然，午后的阳光下，地面上的建筑成胶着状，人或物不过是漂浮在上面的点缀，那么轻、那么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迎光的一面，阳光打在物体上，光线强烈反射刺眼。
一只手好象从发亮的玻璃后晃了晃，仔细看却又不见了，绕过车，走进阴暗的屋檐下，原来大龙和丽雅坐在一个简易的小冷饮店内，隔着玻璃看着我发呆的傻样边说边笑。
“看你那傻样，和一名弱智儿童有区别吗？”大龙夸张的打我进门就哈哈笑个不停，丽雅把脸隐在饮料里，单薄的肩不经意的耸动，暴露出她强忍的笑意，那个娇小的服务女生板着脸把饮料单递给我，不敢望我生气的眼。
“真不是东西，看见了不叫我一声，还让我傻找！”我接过饮料喝了一口，转身坐下，不满的瞪着他俩。
“谁没叫了？你自己不理啊？”丽雅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玻璃晃着眼，我能看见吗？”没好气的埋怨着，想想这叫干吗，有必要吗？不由得笑了。
“得，你小子一贯有理，如果不是丽雅拉着，我就上你单位看看你是如何拿着装门神了！”大龙依然打趣着不理我的臭脸。
“呵呵，别说我了，你也一样，比我还会装，丽雅说说他是不是这样，这小子如何欺压你们的，反了他了，还敢不把员工当主人了！”我成心挑拨丽雅和我站一条线上打击大龙。
“别，你没戏！，丽雅没你这么傻，主动和老板过招。”大龙看着丽雅转向玻璃望外面的笑脸，得意洋洋地讥讽我。
“真没天理了，国家的主人咋都变得这么软弱了，可恶的资本家。”见无人接招，我找台阶下却又不甘心的撒泼说：“我受伤害了，说说，你小子该如何赔赏我？”盯着大龙做出一付敲诈表情。
“简单啊，对付你这种小官僚，我一般的做法是请吃请喝，最多送个美女，人都在这了，看看，还行吧，行就点头，两清了！”大龙一付无赖样，嘻皮笑脸。
“去，两码事，丽雅看到了吧！让你帮我说句话，你不帮，现在发现你老板的丑恶嘴脸了吧！”丽雅脸红如纸，帮谁都不是，整个一进退两难。
不是时候，小冷饮店里这会人客稀少，服务生无聊的看着我们三人打趣斗嘴，听到乐处想笑又怕客人不高兴，一付难受样，见这情形，几人都有想走的意思。
“上哪？说说，别楞着了！”大龙首先开口，眼睛来回打量着我俩。丽雅不说话，我想着该把这段的事该和父亲说说，请他帮我拿个主意，可又怕他俩有什么安排，脸上或许露出什么让大龙发现了。“你有事？还是嫌我当灯泡妨碍你俩了？”
“切，什么啊，我不过是想回家一趟。”我怕大龙误会，连忙解释。
“哦，好啊，我就说着看看老爷子去，一直没时间，刚好一起走，丽雅也别东张西望了，和老人家拉拉关系，以后少给你小鞋穿！”
大龙捉狭的望着丽雅笑，口里不断说着刁钻话，羞得丽雅无话可说，看样子她也想和我俩一起走，但又怕我有想法，不安的抬头望着我的眼睛。
“真没用，平时看你像个有主见的姑娘啊，咋遇上事，还征求他的意见，都别楞着了，一起走。”大龙想是知道了原由，发话做主了，我望着丽雅说：“没事就一起去吧，我老妈常念叨你呢。”
“那是，那是，我打小没少上你家，混到现在也没人惦记我，这就叫人和人没法比，真失败！”大龙一付委屈状，一边付帐一边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