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三战后我们结婚吧 > 58 番外:钟恬篇

58 番外:钟恬篇(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在床上使坏 蛇蝎美人柔女王 无意在君侧 幸福的约定 缉捕公主妈咪 风骚宝贝闹情关 白玉佛珠 不当你的乖乖牌 幸福,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女王小老婆

人在这世界上走这么一遭,总有它自己的道理。也许人生便是遗憾,总是带着淡淡的惆怅。

没想到会再见到程凯,那个妖媚却又有些孩子气的男人。

程峰得了骨癌,这并不是她所乐见的结果,但心里总归是泄气的,带着些报复的快感,背地里狠狠的淬骂终于变成事实,他们两个终是只有这样的下场。

那天陈长林送走巫婛和路晟熙回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怪,她没有去管,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再不看他。

陈长林是个好男人,她想他应该是爱她的。

也许许多人都曾被问到关于“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的选择题,而生活也是一出恶俗的八点档剧本,在她19岁的那年,正式开始上演。

那是的她应该是青春的吧,每天都是大大咧咧没个女人样,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在混熟了之后开始和她勾肩搭背叫哥们,热情点的还恶心巴拉的凑上来说要和她同穿一条短裤。

她狠狠把那人踹到了地上,拍了自己发育还算是良好的胸脯,一脚撂在课堂的桌子上,叫嚣了一句:“老子是女人!”

换来的是哄堂大笑,巫婛在她旁边坐着笑得只能抱着肚子伏在桌子上眯眼瞧她,那眉眼间充斥了属于女孩的风情。她被自己心头忽然冲上来文艺的词语吓得得瑟了一下,再次狠狠瞪了一眼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的男生,粗声粗气的嚷了一句:“再让老娘穿你裤子,过两天老娘让你试试丁字裤!”

再次喧哗,教室里已经是乱糟糟的,吵的不像话。顾倩倩正好从那时候进来,后面跟着程凯和程峰。

她一下子有些愣住,然后不可抑制的羞红了脸。

那一次估计是她在大学四年里面唯一的一次红脸吧——还是羞红的。

蓦地笑出声,耳边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她回过神来,蹙住眉,瞧了半晌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的客厅半天没有反应。

最后还是叹出口气,腹部的饥饿感让她顿时觉得两只手连撑住沙发沿的力气都没有。喉咙处隐隐的嘶痒让她很不舒服,她开口小小的叫唤了几声,试图开开早已哑得不像话的声线。

“嘭!”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她迅速的转过头去,却被人瞬间闷住了眼睛。

鼻尖是淡淡的薄荷草味道,那是陈长林家里洗衣液的香味,她安静下来,默默承受眼部渐渐被圈紧的压力,喉间骤然放大,她一个忍不住,剧烈的咳了出来。

一发便不可收拾。

陈长林慌张的松了手,跑去厨房给她倒水。

“陈长林。”她轻轻出声,声音像是被锯子锯过,“我今天见过他了。”

他不认识程凯,却一直知道有一个他。

他们是在相亲的时候认识的,陈长林是个安静的人,她恰恰相反,婚介所的人一看两人正好阴阳相调,就把他们两个凑到了一块。

倒也是一拍即合,她做了他的女朋友,只是她从来不向他隐瞒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说明她曾经的年少无知,心里放着一个人。

那时候陈长林说“不要紧”,谁的青春里面没有一个难舍难分,他经历过,自然也懂得。

她却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眼眶还肿着,声音还嘶哑着。

她也不看他,低着头抚住自己的胸口,活像个林黛玉。再次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喉间仍在的嘶痒一下子又爆发,咳得眼泪狂飙。

屋子里突兀的充斥着寂静,两个人的呼吸也似乎加重。

“你想去他的身边。”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陈述句是什么?陈述句的后面用句号表示,语调一般是平的。

陈长林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平平的语调,像是平常说“今天吃番茄炒鸡蛋”一样平静。

她木然,终于将视线对准他,看见他默然的表情。

“没良心的女人。”他笑出来,大踏几步走到她面前,蓦地就压了下来,狠狠咬住她的唇。

她吃痛,闷闷的哼出声。照平常陈长林应该早早的就退后了吧,她有些疑惑,鼻尖还是他那股熟悉的薄荷叶味道,提神醒脑,芬香馥郁。

暗暗的叹气,之后又提起嘴笑。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叹气了。

抗争不如享受,她软下身体,接受他蓦然强硬的态度。

一夜无语。

只剩粗喘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苏醒,手猛的不受控制晃了起来。

明天……还是去看看程峰吧。

**********

程凯还在那,睡在程峰旁边的家属床上。

眼窝下面有明显的两道青黑,她蹙了眉,转头去看程峰。

要死不死的,折腾。她冷冷的想,再度回看程凯的眼神自然也冷了下来。

换来一声冷哼,程凯已经醒了过来,眼神还有浅浅的怔愣,却丝毫不落人后的接过她的冷然,而后马上来个逆转。

“她不来?”

“我没告诉她。”

程凯愤怒起身,死死盯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嘴角轻轻弯起来,她尝试工作时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还是你以为我和以前一样,总是拒绝不了你?”似民国时期端庄的大家闺秀,高跟鞋利落干脆的声响掷地有声,“程凯,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她是钟恬,从没有人能在她的低头指手画脚。

“是吗?”他也笑起来,一点一点散发危险的气息。突地,又转成人畜无害的模样,温文尔雅,“哥,你醒了。”

她不看他,只冷冷瞥着程峰:“你还没死啊。”

他神情一变,就要冲上来。

“既然早就已经毫无瓜葛,让巫婛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她凉凉的讽刺,“你既然都这么伟大了,为了老爹的病去伺候那个大小姐。算我求你,再伟大一次,想当初一样放手潇洒一点,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语塞,挥起的手被程峰按住,心头的怒火被程峰冷冷的一瞥顿时没了声息。

“我没找过她。”他陈述事实。

“但是你亲弟弟在找她。”她也陈述事实。

“哦。”他应下,一如当年的沉默。

“钟恬!”程凯终是低吼出声。

她浅浅一笑,带着凉薄的味道,临走前回眸一笑:“她要结婚了。”

“钟恬!”终于让程凯华丽丽的冒火了,她也不管身后的动静,疾步踩着干练的高跟鞋踏着节奏的韵律。

他终于追了上来,一把扯过她的手臂,隐隐听见清脆的声响,在这最后的盛夏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刺激他有这么好玩吗?!”他冲她吼,不顾行人投过来怪异的眼光。

“那你找巫婛就有这么好玩?!”她也怒,凭什么都是由他占领那个主导的地位,他把她们两个看做什么了?他们两兄弟做什么事便是要她们两个来承担?她是喜欢过他没错,为他神伤过也没错,可这也不代表她就应该这样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吧?

“轰隆隆……”天上也炸开一道闪电,随之而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豆大的雨点不甘落后纷纷坠下,重力加速的雨水冷冷的打在她的眼皮字上,生疼。她转身欲走,他却依然不松手,僵持的站在那里,任凭雨水肆意的打在脸上身上,她怒极,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悦耳。

“程凯,老娘没兴趣和你在这里瞎折腾!”她喊,表情狰狞可怕,脚下一个来回便狠狠踢了过去。

“走。”很奇怪的,他却没有发火,脚下也像是失了痛觉,漠视着就要将它带过去。拉着她的手却是用足了力气,将她硬生生的带出几步。

“去哪?”挣扎无用她也不想多费功夫,夏末的天气还是像个孩子,这雨说来就来,再这样和他杠下去的结果最多也还是和他在那磅礴的大雨里上演言情,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了去,她沉默的跟着,将诡异的画面慢慢安详。

进了酒店,在前台小姐疑惑的眼光下开了房。

浑身湿透的两人,本应该马上去洗澡,冲去一身的寒气。却诡异的没动,衣角还在滴着水,稀稀拉拉的落在干净的地板上,她觉着累了,索性也不看他,直接坐上沙发靠上,湿漉漉的身子埋进柔软的沙发里。

“你在气我。”他笃定,眼里透着不解,“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作对?”她的声音从沙发的角落里闷闷的溜出来,带着她的一抹嘲笑。

“巫婛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他说,也不点明,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大二的时候,我爸查出来骨癌晚期,可是他谁也不说。”他的声音涩涩的,或许是在哭,也或许只是哽咽,“大三的时候谁也瞒不住了,才被他逼着去了医院接受治疗。”

她愕然,却又马上平静下来。他离开巫婛,也不正式这个原因吗?只是当时谁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愿让她们知道,所以她们算是被欺骗背叛的吧?

“我们原以为,那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钱什么的,根本一点也不重要。我去外面公司做会计,他给外面公司做电脑设计,应该可以撑过去。”他轻笑,为自己年轻时的轻薄而自嘲,“结果大四那年病情严重恶化,拖了一年还是撑不过去。而他那时也拿到了身体检验复检报告,说是骨癌,和老爸一样。”

“所以他才离开巫婛?”她终于抬起头来,开始正视他。

“嗯。”他点头,苦笑,“那时候正好有一个女孩子在追他,倒正好是送上来的借口。”

谁也不知道当时程峰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去那段时间的。

刚从黄山回来,还带着些些甜蜜。然后老爸过世,他查出患上和老爸一样的病,送她离开……

一件又一件连环相接的事情几乎让身为旁人的他都开始觉得窒息。

他和她分手的那晚他向他挥起了拳头,第一次真真正正使上力气朝他脸上揍去。他对他吼,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他去接她?他低低的声线在空中飘浮,你和我都不适合他。

他便静默了下来,讽刺的笑,她怎么可能去接受他?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也算幸运,他的身体底子还算不错,查出及时,他也算是捡回了半条命。

一晃眼就是三年,似乎就是命定的时刻。

旧病复发,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他回来,和他去看他之后一起生活的妻子,晟敏半路回公司,留下路晟熙和顾倩倩与他们一起去咖啡馆坐坐。

然后就重遇了她,魔障一样,听见她对一个毛头小子请求:“做我男朋友吧!”

她把他的东西如数还给了他,走了之后听见路晟熙玩味的语气:“我们好歹还同居过三年,应该算认识的吧?”

还在回思,发冷的唇角却突地贴上一块比他更为寒冷的柔软。

她的唇似乎在颤抖,但异常的透出滚滚的炙热,他意外的看向她的眼睛,眼里某些星星点点的印记更像是在求证什么,他模模糊糊的动了动唇,想说话,却又骤然止住,只想这样温温热热的便好。

**********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人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

她已经忘了是怎样第一眼见到程凯,也忘了自己是怎样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上他,用一天的时间爱上他。不过她现在很想试着证明一下,忘记一个人并不需要一辈子。

离开A城已经整整十天,试着不断整理过去,不断整理以往的爱恋,然后让自己想着他的脸,最后,慢慢模糊。

她现在在桂林,一个人。

桂林山水甲天下,她一直想来看这片神奇的美景。只不过总是不知道该要谁陪,现在到了,也终于明白一个人也可以走世界。漓江的水很清,带着淡淡的水草味道,她坐在船边上,伸手去捞那片清冽的江水。

“小心!”有人牵住她的衣服,她回过头去,是坐在她旁边婆婆,脸上正带着慈祥关怀的微笑,“这样容易掉下去,坐进来点吧。”说着,婆婆移动了身子,给她让出多余的位子。

她微笑说谢谢,口袋里的手机彩铃叮铃铃响起来。

她抱歉的对婆婆笑笑,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巫婛。

犹豫片刻,按下接听键。

巫婛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一点点试探,却还是掩不住一点点甜蜜。她略略思索,想来她终是修成正果了。

“什么时候摆酒?”她也干脆。

“下个月15号。”巫婛也爽快,“你现在在哪?”

“陈长林找你了?”

“嗯。”

“那你现在才打电话给我?”她笑。

“不是怕你想不开嘛!”巫婛的语调轻松。

“放心,我一定给我去个大红包!”她转移话题。

“嗯,记得别玩太疯了,最好早点回来,我这边都快忙死了。”巫婛在在那边撒娇,她都能想象她现在的样子。

她诺诺应着,一边挂了电话。

旁边的婆婆转过头来和她聊天,笑眯眯的问她:“朋友要结婚了?”

她点头,举手拂开吹在脸上的细发。

“怎么会想着一个人出来玩的,年轻人不都喜欢拉帮结伙出来的吗?”

“就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婆婆了然的笑笑,正好坐在前面的老人家转过身来点了点婆婆,让她从脚下的包里递过去矿泉水。她斜着头细细的瞧着,脱口而出:“婆婆很幸福吧。”

说完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幸福二字还是更适合书面语,嘴边老是挂着幸福二字还真是矫情。

婆婆呵呵的笑出声,一边拍了拍前面老头的后背,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让她莫名的安静下来:“不是什么生活都要冠上幸福两个字才算幸福的。”婆婆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也不习惯把生活抬到口头方面来讲,“幸福不仅仅是爱情,更多的是茶米油盐。适合的就幸福,不适合的再爱也没用。”

这时候前面的老头猛的咳嗽起来,像是被水呛到了。婆婆立马转过神去拍老头的背,一边拍一边埋怨:“叫你喝茶时候小心点,从来不听!”脸上不虞之色尽显,气头上的时候拳头上就多使上两份礼,似是惩戒。

“还不是你!”老头也埋怨,“要不是你硬要做后面,我怎么会总要回头?!”

她靠在船架子的竖杆上,静静的看着老两头平常的日子,蓦地想起了陈长林。

她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他了吧。任性说和他结婚,却又告诉他她的心里面还有别的男人。

她皱眉,厌恶这样的自己。

重新将视线投在平静的江面上,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十月中旬,已经入了秋。

巫婛和路晟熙的婚礼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天澜”举办。她匆匆出门,手上拎着白天忘带特意跑回来拿的伴娘服,一双高跟鞋蹬蹬作响。

拦了辆的士坐上,将手上所有的东西全部堆积在腿上。和巫婛一样的习惯看向窗外,流动的城市带着它独有的喧嚣在原应渐渐静寂的傍晚继续它的繁华。

回来已经半个月了,边走边游的路途很是惬意,除了有时候身体短暂的不舒服,一切都是梦般的生活。

陈长林也没有联系她。或许是从巫婛那里得到了消息,或许是对她已经失望。她沉沉的叹一口气,伴随着的士车的骤停,她回神,挂起笑容,伸手扯了扯有些僵硬的面部。

“怎么这么久,那里在找你呢!”巫婛穿着较婚礼服便捷许多的小礼服蹬着小高跟跑来扯她的袖子,她沿着巫婛手指过去的方向望去,是大学里那群不安分的,中午都还没赶过来,晚上一来就闹腾!给了巫婛一个“你放心”的保证眼神,手上的伴娘装还没放下,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那伙人群,乘他们都还没注意猛的扑了上去。

“哎呦!”被扑的人矫情的叫出声来,搞笑又青春,她拐住那人的脖子,脚尖微微翘起,整个人的中心全放在后面八厘米的细高跟上。

“哈!”前面的人猛的一跳,手上的借力中心忽的转移,脚下一个不稳,直溜溜的就崴了下去。

“啊……”她疼得叫出声来,眼眶里一时被痛觉神经激得泪汪汪的。

人群一片混乱,巫婛从外面突围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肿的跟个馒头一样大的脚。

“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她装作无所谓的摇头,冷不丁目光触及门口进来的人群。

“我还是去医院好了。”她反悔,一瘸一拐就要起身走人。

“我陪你去!”巫婛蹦跶两下就要去掺她,她嘴角抽抽,躲过巫婛同学热情的关怀:“新娘子,你是想让你男人劈死我吗?”

巫婛一下子红了脸,周边看不过去的同学一个个都说要陪她去医院。

“还是我陪她去吧。”郁雨凡平静突围,牵住她的手。

她愣住,随即了然。

在这个地方,最难受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辞别巫婛众人,跟着郁雨凡默默走出天澜。

“你怎么会来?”她不解,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看自己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挽回家的。

“所以我和你出来了。”他笑,虽然带着点苦涩的味道。

“怎么不去医院?”他疑惑的看向她,听见她对司机说了一个小区名字之后。

“不要紧的,待会擦点药油就好了。去医院不知道还要怎么折腾呢,这样来回折腾几下今天晚上我就别想去闹洞房了!”她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计划,两只脚不停摆动。

“啊……”又扭着了。

“去医院。”他一言既定,没给她反驳的权利。

医院晚上来往的人明显较白天少了一大截,很快便进到了骨外科的办公室。郁雨凡在外面等着,她进去,医生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利索的摆好病例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哪里有问题?”医生严肃问道,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与医生同时低下身子来。

一股浓重的药油味道扑面而来,她猛的一抽气,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作势欲呕。

医生连忙直起身子拍她的背,她松开手,正要说不要紧,鼻尖那股浓烈的药油味道重新扑来,她一个恶心,又急忙掩住口鼻。

医生脸色一变,起身进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身上药油的味道果然少了许多。

她回复正常乖乖坐在那里接受检查,末了起身欲走的时候医生叫住了她,淡淡的说了句“去妇科看下吧”。

如天雷划过夜空,她一下子怔愣在那里。医生见她那模样也没说话,只起身走到门边朝另一边的办公室指了下就直接出去,没再等她。

郁雨凡疑惑的探脑袋进来,叫她。她讷讷的应了句,然后说郁雨凡,送我回家吧。

**********

闭眼躺在平整的手术台上,她恍然如梦。

无影灯华丽的光束直辣辣的刺过来,眼睛就算是闭着也能感受那片炽热的温度。她微微叹了口气,乘着周围的医生还在做准备时轻轻拂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出乎意料,很凉,比她常年冰冷的手还要凉一些。

没有了视觉感官的世界似乎更加敏感,她屏住呼吸,耳边竟然骤然间听到浅浅的心跳声。声音不是很大,她蹙起眉急切的追寻,手上迟钝的触觉也瞬时敏感起来,一点一点,轻微的起伏。

突地想起那时候一大清早跑进病房时巫婛红肿未退的眼眶,她一下子又愣住,拥挤全身力气猛的挺起身子,对正在摆弄手术刀具的医生慌慌忙忙说:“我不做了!”

她不想做了。就算是一个人也不想做了!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骨血!

脑内带着轰轰烈烈的疯狂,她一把拽掉头上的帽子穿着天蓝的病服,赤着脚跑进医院外沿的小花园。脚下凸起的小石子狠狠逗弄着她的脚掌心,略微尖锐的棱角不留情面的划上一道刻痕。她恍然不知,讷讷的走着,直到膝盖磕到一块坚硬,才慢慢坐下来,然后天生熟悉般轻轻拂上自己的小腹,亲切得让她几欲落泪。

陈长林,陈长林!

他为什么不来找她?是不是不爱她了?嫌弃她了?

所以抛弃只是必然的结果?

她惨淡的笑,却觉得心头某块东西慢慢的被酸胀包围着,然后渐渐浸染进四肢百骸,又在腹中缓缓搅动,扯得她不得安生。

明明是她自己放弃的!

她又有什么资格起埋怨陈长林?

陈长林总是以他沉默的姿态立在她所谓的世界里,面容平和的迎来她灿然的刀锋,她笑着,落入他的怀抱,身上却挂满了锋利尖锐的利器。现在,他清醒了,明白了。于是放弃了,结束了,也是应该的。没有谁有那个义务与责任去爱哪个人,也没有谁有那个资格和本事去迎接另一个人毫无保留奉献的爱。她也该清醒,之后庆幸自己没有祸害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几个好男人之一,衷心祝愿他会有另一段美好的生活。

她凭什么要心酸?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伤害他!

她泣不成声,被粘稠液体充斥的鼻孔连呼吸都不得。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进行了一场角力赛,她斗气如牛,为了心中最光耀的奖牌。

“钟恬。”

有人在叫她。

她却不想动,整个脑袋尽数埋进膝间。

“钟恬。”

还在叫她,声音中还带着点点的颤抖。

她依然不想动,只想要一个人肆意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哭出来。

“钟恬!”

那人终于怒了,一把抱住她的脑袋,逼着她抬头,狼狈的对上他的视线。

“钟恬,你对得起我么?”

那人这样询问她,带着从未在她面前显现的霸气,如一头正在发怒的狮子,一把就攥取她所有的主动权。又偏偏携着被欺辱的小人物的委屈,矛盾中混沌着和谐。

她还是哭着,眼泪止不住的落。

“钟恬,你对不起我。”

他替她肯定,然后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

“别哭了,待会照相照出个芙蓉姐姐咋办?”他装烦恼,一把抓住自己前额的刘海,貌似用力的拽几下。

她讷讷看着他,口不能言,只觉得像是到了她的幻想世界。

“为什么……照相?”终于出了声,却是结结巴巴的。不过也好,聊胜于无。

“啊……”他拖长了尾音,纠结的望着她,“我已经带了九块钱出门了,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去照相?!”

榆木脑袋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她痴傻的抽抽嘴:“你这是……求婚?”

“不是!”他否认,“是你说,你要结婚的!”他陈述事实。

“那……现在?”

“嗯。”他认真点头。

“我不要!”她回答得迅速决断。

“为什么?”又重新回到被离弃的一方,委委屈屈扁着嘴,让人不忍卒读。

“你是见鬼了!”她曲起了指节就扣上他的脑袋,“你看看我穿了什么?!”

这世界上有谁是穿着病号服去照结婚照的?!是去结婚?是去吓鬼吧!

“……”

他的视线,渐渐凝聚在她平坦的肚皮上。

她张了张嘴,终于知道为什么巫婛有些事情总是说她说不出口。

这些事情怎么说出口呢?说是他的孩子,像是在找一个便宜爸爸。说不是他的,却更是……该见阎王。

“他是我的孩子!”他坚定,深邃的看进她的眼眸。

他相信她,在她那天那么明确的表示她会去找他,然后消失了那么久,他说他相信她。

“为什么不联系我?”轮到她委屈了,她都以为他不要她了。

“我在等你。”他说得温柔。

他一直在等她,就算是知道也在等她。他相信苦心人,老天必不相负。

她豪迈的笑开,带着脸上斑斓的痕迹,绕过他宽阔的肩膀一巴掌拍上他另一边的肩部,

“便宜你这老小子了!”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