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鱼跃龙舞(1 / 1)
“喂,你快点。”程子益不住得催着,娄悦凡终于准备妥当,不满的瞥了小鬼一眼,“哪有你那么轻松,总要准备一下吧。”
程子益撇了撇嘴道:“本少爷带了钱,你还要准备什么?”
“我是女孩子哎,当然要打扮一下。”娄悦凡理直气壮的说道,见程子益又要发牢骚忙捂着他的嘴出门,“好了好了,我们快出门吧。”
一出门,程子益就像被关了一辈子的小鸟,第一次得到自由,好奇的眼睛到处张望着,却偏要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看的娄悦凡忍不住想笑,却偏又多出一丝怜惜,这个时代大家族的长子,想必身上背负着不可想象的压力吧,这样轻松自在的玩耍着实不易。
程子益不住打量着两旁的街道,各种各样的花灯满街都是,心中不住雀跃着。虽然爹并没有禁止他出门,但作为程家的大少爷,出门总是前呼后拥,想自由自在的逛街那是说笑,能这样带着他出门的,怕也只有小娄一个人,蓦地,他望见不远处的有捏糖人的,不禁多看了几眼。
娄悦凡看着他的眼神,笑道:“怎么,想尝尝吗?”
程子益一板脸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但是我喜欢,走,我们去买两个。”娄悦凡径直走过去买了两个糖人,递了一个给程子益,“今天本姑娘心情好,送你一个尝尝。”
程子益怔怔地接过,随即问道:“你不是说要我付钱吗?”
真是,这小鬼就不能只是接受好意吗,难道以为她真的卑劣到让个小屁孩帮忙付钱,娄悦凡瞪了他一眼道:“小钱我付,贵的再让你出手。”
程子益这才点了点头,却发现娄悦凡牵住自己的手,忙甩手道:“你干嘛?”
“这里人来人往,万一你走丢了怎么办!”娄悦凡笑道,指了指一旁的花灯又牵着他跑了过去。
程子益涨红了小脸,不自主地舔着手中的糖人,一丝丝甜味蔓延全身,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味道,牵着的手慢慢抓紧,再也不想松开。
“啊,是猜灯谜,小鬼,我们也来试试。”娄悦凡笑道。
程子益一看奖品只是一块次品的玉佩,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旁的娄悦凡却兴高采烈地猜了起来:“一只狗,走过独木桥就不叫了。打一成语!”
“这算是什么灯谜。”程子益再次撇了撇嘴。
老板见是两人衣着华丽,倒也不恼,笑道:“小兄弟,姑娘,小老儿不是文人雅士,就随便出了个歪题,不过到现在这个灯谜还没有人猜得出来呢。”
“一只狗,走过独木桥就不叫了。”娄悦凡想了又想,猛地眼睛一亮,叫道,“过目不忘,是不是过目不忘?”
老板一惊,笑呵呵地递过玉佩道:“姑娘猜中了。”
娄悦凡眉开眼笑的接过,随手套在程子益项上:“送你了。”
“谁要这种东西!”程子益不满的嘟囔道,眼中却尽是笑意,小手不住抚着刚收到的礼物。
娄悦凡已经习惯他的言不由衷,不在意地牵着他往前走去:“喂,你看这些荷包绣的好精致!真好看。”
程子益不屑的说道:“对你这种不会绣的来说,当然精致。”
“喂,谁说我不会!回去绣一个让你瞧瞧。”娄悦凡笑道,她可是十字绣高手哎……看见一旁人潮涌动,她又跑了过去,却见一个擂台上,正端坐着一位花样女子,轻纱蒙面,犹可见那清丽脱俗的容貌,透出一股别样的风姿,十指拨动琴弦,一阵阵悦耳的琴音袭来,让人不由醉在琴音中。
琴音渐落,女子款款一拜,柔声说道:“近日庙会,我呈祥楼愿出百宝灯,如有人能技压月奴,双手奉上。”
只见一盏精灵剔透的花灯被捧上擂台,众人皆赞叹不已,娄悦凡也暗叫一声好灯:“喂,你有没有什么技艺压得住这位月奴,把花灯赢回去给可卿也不错。”
“我堂堂程家大少爷,岂可上台娱人!”程子益撇嘴道。
娄悦凡敲了敲他脑袋,嗔道:“年纪不大,大男子主义倒是学的挺好。”
“什么是大男子主义?”程子益问道,她怎么老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娄悦凡正想解释,却见已有人上台挑战,便移开了注意力,几战下来,那位月奴还是屹立不倒无论琴棋书画都技胜一筹。
正看着,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程少爷,别来无恙啊。”
娄悦凡一个样貌还算清秀少年男子带着仆人走近,身旁的程子益脸色更是臭到了极点,料想是敌非友,只见程子益翻了个白眼道:“李少爷也还活得好啊。”
李誉飞笑了笑道,见他们牵着手,脸上现出一丝暧昧:“原来程少爷是陪着心上人来的,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不知程少爷什么时候定的亲?”
真是,还是十岁的小孩子,这男人也太会想了吧,瞪了眼面前最多十五岁的少男,娄悦凡微微笑道:“李少爷玩笑了,这是我家少爷。”
“原来是丫鬟啊。”李少爷笑盈盈的看着她,程家就是家大势大,连个丫鬟也这般秀色,他自认什么都比程子益好,为什么在人前偏偏要低人一等!他就是不服!
程子益气恼他人看清了小娄,一拉她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李誉飞笑着拦下他们:“程少爷,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就赌这台上的花灯,谁要是输了,以后见了另一个要让道而行!怎么样!”
“小娄,我们走。”程子益不把她放在心上,拉着她想要离开。
李誉飞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打算:“怎么,不敢比了,程少爷原来是个胆小鬼啊!”
“喂,你有完没完,这么大个人,欺负小孩子还有脸了。”娄悦凡忍不住讥笑道。
李誉飞没想到一个丫鬟竟敢反唇相讥,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掌嘴!”
“住手,李誉飞,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程子益挺身挡在她面前,娄悦凡却还嘟囔着怎么把自己当作狗了。
李誉飞隐忍下怒气,道:“程少爷,今天你要是不敢比,只要向我乖乖认错,自己打这丫鬟几个巴掌,这件事就作罢了。”
“比就比,谁怕谁!”身后的娄悦凡忍不可忍道,低头认错,笑话,小鬼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低头认错,看来这李少爷今天是要仗着人多势众,摆明了欺负人,“那不知要是李少爷输了作何?”
“本少爷岂会输,要是输了,以后见到你程家公子,马上绕到而行,近日我也向你低头认错,如何。”李誉飞笑道。
“成交。”娄悦凡笑道,一旁的程子益却脸色难看的说道,“小娄,谁叫你自作主张!”只要他执意不肯,李誉飞定是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要是输了,受罪的可是小娄,这家伙在府里没大没小也就罢了,在这里竟然还敢这般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反正今天是躲不过,那不知李少爷要派谁去挑战月奴姑娘。”她还就不信了,李誉飞逛个庙会还带着伶人,赢得了月奴,这样两方就都输,算是平局,看李誉飞怎么为难他们。
“挑战?为什么要挑战,你难道不知道,月奴是本少爷的人。”李誉飞一脸笑容,说不出的得意,今天还不压下这个程家大少。
娄悦凡脸色一变,叫道:“你耍诈!”
“是又如何!”李誉飞笑得更开心了,似乎已经看见程子益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
程子益脸色沉郁,怒道:“这场比赛本少爷还没有答应,李少爷你这唱得是什么戏!”
“啧啧,程子益,要是临阵脱逃的事情传出去,可不太好听。”李誉飞笑道。
“小娄,我们走。”程子益脸色一板,下定决心要护着她。
“李少爷可要说话算话。”小娄微微一笑,欠身向台上走去,切,她好歹长在艺术之家,从小爸爸妈妈就逼着她苦练舞蹈,钢琴,虽然这里古琴她只会一点点,现在这身也不适合跳舞,但就凭她当年歌唱比赛第一的成绩,就不信争不过这个月奴。
缓缓走到琴前,月奴已经起身相让,小娄缓缓坐下,示意程子益不要着急,手一动,拨出一串琴音,碍于只学了几个月的古琴,她只能拨出基本的曲调,不过这也足够做为歌曲底音:“习惯沉醉在爱情,习惯交换着柔情,从来一路走的风平浪静,决定了是终生的约定。哈啊太久没有清醒,哈啊太久为你着迷,当他选择除了最重要位置,试着努力挽住一次又一次,也许会回心转意。是一条失去大海的鱼,被冲到岸边奄奄一息,连求救都无能为力,在奢求找张鳍,像一条失去大海的鱼,渐渐被风沙眼盖住身体,挣扎着逼不得已,面对残酷身世,沉寂在回忆里……习惯沉醉在爱情,习惯交换着柔情,从来一路走的风平浪静,决定了是终生的约定。哈啊太久没有清醒,哈啊太久为你着迷,当他选择除了最重要位置,试着努力挽住一次又一次,也许会回心转意。是一条失去大海的鱼,被冲到岸边奄奄一息,连求救都无能为力,在奢求找张鳍,像一条失去大海的鱼,渐渐被风沙眼盖住身体,挣扎着逼不得已,面对残酷身世,沉寂在回忆里……”
偶尔的一两个琴音正喝着拍子,清脆的声音唱出一段惆怅。唱着唱着,她发现这首歌竟是如此符合此时的心境,她现在就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一个人,求救也无能为力,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海里。泪水弥漫着双眼,一曲作罢,场上却没有一丝声响,娄悦凡拭去泪水,心里暗想难道是自己自信过度,唱歌的功力退步太久,唱得异常难听不成!正想着,场上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叫好声震耳欲聋,月奴款款拜倒,“姑娘风范,月奴自愧不及,百宝灯就此奉上。”
娄悦凡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灯笼缓缓走下台去,却见程子益满脸不可置信渐渐被欣喜代替,难得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小娄径直走到李少爷面前,款款一欠身道:“不知李少爷还满意否?”
李誉飞还震惊于方才的惊艳,猛然想起打赌的事情,冷冷一哼,转身离去。
娄悦凡笑着喊道:“李少爷,我们还准备到处逛逛,要是你怕见到就避开烦人,就早些回家歇着吧。”
见李少爷气愤的离开,程子益也满脸笑意,却又一板脸道:“你倒是喜欢出风头!”
“喂,真是没心没肺,要不是为了出气,我用的着吗!”娄悦凡气恼的敲了敲他的脑袋,“不过也好,得了这盏花灯,回去送给可卿她一定喜欢。”
“哼!”程子益冷冷一哼,想着回去再好好问问她怎么会这般技艺。
娄悦凡早已忘了刚才的不悦,再次牵起他往热闹的地方奔去,没有看见不远处楼上那上探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