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1 / 1)
眼前怎么变了样,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紧紧捏着我右手臂的男子,也就是那个冷情罗刹南宫旭染口中的五皇子。看来身份的暴露并不在这位昔日五皇子的预料之中。
“南宫旭染,当年你没有置我于死地,如今看来我是决计逃不出你的掌心。”那不甘的表情狠狠的撞在他布满沧桑的脸上,看来这些年来,尊贵的皇子并不如人们想像的那样过的风光。
“十年前,你诈死逃出京师,躲在大漠,念你这十年来也未并有所图谋不诡,昱念及手足之情,并未有所追究。不知你追随我朝子民,对其图谋不轨,意欲何为?”
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份迟来的密报,南宫染旭此刻恨不得将对面那个人生吞活剥了。贼心不死就是说的他那号人吧。
“没有什么意欲可为的,只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再加上我这么多人,怎么着也要解决生计问题,不过是碰巧了。”顿了一顿,那昔日的五皇子又道,“却不想这不起眼的小书生却能请来你这样的后台,看来失策了。”原来一路暗中观察并未下手,也不过是为了探清点子的硬度,也只道是普通的寻亲之人,原本想着只劫财物,不动刀,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一定少不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看来,事与愿违。
“哦,原来如此。”想来自己的出现也并未在对方的意料中了。
一旁的令红焱看着身旁的这个男子,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从夷河的极密文件中有一份就是关于十三年前的一场战役。当朝右相死于面前这位五皇子的叛军之下。只是如今这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相见,又会生出怎样的风波。如果所猜不错的话,这五皇子身后所跟随的可都是曾经的那一批武功高强的死士。而如今紫衣又在他们手上,自己这边还是受制于人。
身旁的五皇子那原本抓住手臂的手迅速的移到了我的颈侧,我的颈子在他如铁勾一般的手指下,呼吸都有些困难,想要发出一丝声音就更困难。
“看来我无意中是抓到了一个宝了,哈哈,如果你们不想让这俊俏的书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最好别乱动。”五皇子的笑仿佛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人发出的一样,阴沉,诡异,听在人的耳里很是不舒服。
稍有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带来莫大的遗憾和难以弥补的伤害。
“龙含晋,如果你敢伤害她一根头发丝,我定叫你碎尸万段。”噬血的声音,如同暴风雪般袭向对面那张狂的人。只因为那娇弱的人儿皱紧眉头,咬紧唇瓣的痛苦模样让他发了狂。
“南宫旭染,看来十三年前的那场仗今天是该有个结果了。”五皇子的眼慢慢的变得有些腥红。
“哼,就凭你,随时奉陪。”南宫旭染的样子却是不屑的看向对面那个想要寻死的人。
“我不知道我手上的人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看到一向冷酷的冷情罗刹却因为我手上的人,受制于我,我再笨也猜得出,这人对你们应该是相当重要。所以我有一个要求。”五皇子龙含晋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南宫旭染,你可敢?”
“说。”
龙含晋那放在颈侧的手早已发觉,这手下的俏书生是个女子,因为他没有喉结。突然他的手向上一使劲,迫得手下的人不得不仰起头,虽然很痛,可是仍咬紧牙关,没有哼出一声半句。
“可真是个美人啊,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有些懊恼,也有一些得意,可是他的眼角却没有忘记观察对面那冷酷的男子。
是的,他就是要让对面的男子痛苦,当年,他的父亲阻断了他本唾手可得的王位。如今他要让他来承受自己飘泊多年的痛苦。
对面的人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但是他那双想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目光可就出卖了他。看来这女子跟他定有不一样的关系吧。
“卑鄙。”红焱有些气愤的呼出来。如果不是他手上正挟持着人,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呵呵,卑鄙,接下来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卑鄙。”邪恶的笑,伴随的是他的另一只手勾掉了那束住三千青丝的丝带。
丝带如眷恋的蝴蝶,依依不舍地飘落,如瀑的青丝就像一件黑亮的披风,更衬得那轻皱眉头的娇颜苍白如雪。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娇颜迷住,却忽略了那原本插在头上毫不起眼的发簪随着发丝的飘洒落了下去,被那美丽的女子接在左手里,握进衣袖。
“美人,你说,我们该怎么来玩接下来的游戏呢?”勾掉发带的手,无赖的轻勾着怀里的娇颜。
“你想怎么玩!”如地狱的声音,袭向那无耻之徒,自己的宝贝为何要受这般罪?
冷而淡的声音,却十足的低温。却很成功的将那无耻之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呵呵,我以为你不想玩。”十足的无赖,“我只想和你玩,所以其他的人都不许插手。”
“我答应你。”淡定的声音,不似先前那样低温,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周围暗藏的人都无声地向后撤去,虽然没有听到半点声音,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一触即发的紧迫感已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身前月白的男子身上。再看一眼在对方手里的人,都恨恨的向后退了下去。令红焱看着身后把自己拄后拉的夜魂,满脸都是愤怒,可是却又发不得。
“很好,看我怎么玩死你。哈哈……”龙含晋张狂的笑声响起,“南宫旭染,你说这纤纤玉手,可比得上你的一支手臂吗?”
龙含晋状似平静的说,但是他的手轻轻的托起怀里人的右手,那欣赏的目光轻轻的扫描着每一支手指。但是那邪恶的唇角却勾起一个让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笑。伴随着他的笑,那原本托住右手的手仿佛在按摩一样的,轻轻的揉捏着那白嫩的手腕。
只是可惜的,龙含晋原本以为会听到一声声如仙乐似的疼痛声并未响起。可是南宫旭染却分明的看到,那张紧咬着下唇的牙齿,有一丝殷红浸出。她在忍着,忍着手腕上的锥心的疼痛也不哼一声出来。
“咦,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一个弱女子,却能忍受得了这锥心的痛。”说完,他又使上一分劲。
“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嘴里还是哼出一声来。这人好狠的心啊。这手一定骨折了,好痛。可是听他的话,我也能猜得出一分,他是想要以我为牵制,让对面那月白的人用他的一支手臂来换我的手腕。这人好歹毒,这样只要对方的人一受制,后面就会一直受制于他。下面,他或许会叫对面的人用命来换我的命吧!我怎么可以成为他手里牵制别人的筹码呢,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忍出那微小的一声。
只是这轻微的一声,却似一把利剑砍在南宫旭染的心上。
举起他的左手,那如刀锋般的手掌就拍向了自己的右手臂。刹时,血雾散漫。惊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在干什么?一时间,我为自己没能忍住那一声痛呼而后悔不已。那个男人,为什么看着他自残,我的心就尤如被活生生地撕裂一般的痛,为什么?
无意识,泪就那么轻意的滴落下来。
看着她的泪,南宫旭染的心里有一股安慰,虽然她不记得他了,但是她还是为他落泪了。或许在她的心灵深处,她还是没有将他全部的忘记。
“哈哈哈,原来这女子对你而言,真的那么珍贵,南宫旭染,你就等着接下来的折磨吧。”阴狠的目光,恨不得变成杀人的利剑。
“你说她这只手如果废了,该是如何的可惜啊,这样的一只手,不知道会画出何种美丽的丹青,会弹出如何悠美动听的曲子,会绣出如何精美的绣品来。你说,值不值得你的一条腿呢?,当然我不会那么快就玩死你,我要让你也受受血液从身体里流出后的那种等待死亡来临的恐慌。记住,我喜欢看你的血流的越多越好。哈哈哈……”
话音方落,南宫旭染的左手就挥向了自己的右腿,继从刚才的血雾之后,又是更大的一阵血雾向四周漫延。四周的人莫不为他的自残而愤怒着。
然而,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也没有哼出一声,更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痛楚的表情,他的眼就没有离开过那流泪的脸。他是多想将她搂在怀里,为她拭去那泛滥的泪珠啊!
“不要,不值得,为什么这么傻?”泪早已爬满了脸颊。沙哑的嗓音,每说出一个字就仿佛在喉间点了一把火。
“值得,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妻!”性感的声音低低的说出让所有人惊讶的话。
妻吗?为何听到他说的话,我没有一丝觉得怪异的感觉,反而感觉就是那么理所当然。他的眼里那浓浓的情意排山倒海的向我涌来。我无措的望向他身后的红焱。
接收到我无声的询问,红焱轻咬着下唇,向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原来,他就是我的夫君?原来我有这样一位为了我不惜伤害自己的夫君,我何其有幸得此一良人!
原来,这些天萦绕在我心头的那抹月白的身影,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我的脑海,而是因为在我记忆深处,早就有过这抹挥之不去的身影。他那怎么也掩不去的忧郁可是为了我?
但是他可知道,如今他说出我是他的妻,对于敌人来说是何其不智之举,这不是将自己的弱点自动暴给别人吗?他为何这么傻,却又傻得可爱!
“哈哈哈,南宫旭染,冷情罗刹,也会有妻?那么你就死定了。”阴阴的声音,从龙含晋的口里而出。
“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吗?”轻轻的问出口,心里已拿定一个主意。
“是!”
“原来我也是有家的人,从此再也不怕以后我会成为孤魂野鬼了。”好开心啊。为了我的夫君,我要去冒一次险。我情愿自己去死,也不要看到他再自残下去。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一起回家。
家啊,多少次梦里寻也寻不到的地方,没想到就在家门口却还是没有能踏进去。“好可惜,我却不记得你这位夫君了。”
龙含晋有些莫名了起来,南宫旭染说这女子是他的妻,可是为什么这女子却好似不认识他。来不及给他去细细的思考,因为他怀里的人说话了。
“你是五皇子吧,听说你叫龙含晋。”口里说着,眼里却是盯着那右半边如同从血池捞上来的人,原本儒雅的月白早已被染成了红色,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一丝丝黯淡的影子似的画面略过脑海,快的怎么也抓不住。
“哦!有何事吗?”不理为何这女子要与自己说话。
再看最后一眼我刚刚才认的夫君。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向挟持我的人。低垂下的左手状似想要攀向他放在我颈侧的手,停留在了心口处,好让自己能更顺利的看向后方。
“你无非是想利用我,来牵制他,让他自己慢慢死在自己的手上罢了。如果我一直在你的手上,对于他来说,就处处受制,就算他没有自断四肢,但是这样流血不止,只要时间一长,也会血尽而亡。”借着宽大的衣袖的掩饰,左手的发簪狠狠的扎向心口:“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就会失去牵制他的棋子。你说结果会怎样?”
“当然,我如今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好运,老天都帮我,要不然我怎么会误打误撞的绑了你,哈哈哈,看来连老天,都在帮着我。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
“老天也在帮你吗?”好痛啊,却有一种心灵被释放的兴奋,就似曾经被遗忘的珍宝快被找到的那种兴奋席卷全身。左手每向下用一丝力气,那种兴奋就越强上一分,反而可以让人忘却肉身的疼痛,好奇妙的感觉。就连脑海里那抓不住的淡影也慢了下来,清晰了下来。想要更快的找到那被我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珍宝,我不断的用力向下。
那一刻我如同置身在投影机前,一张张似曾相识的影像由慢而快的在我的脑海里一一略过,那样清晰,那样温暖,那样让人痴迷……
可是,为何又是在这样的时候才让我忆起曾经的一切……
“是吗?可惜你晚了。”嘴角一丝血流了下来,却仍然无损她凄美的笑容。
“你都干了什么?”恐慌,从来没有来得如此震撼人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