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亲人离去（1 / 1）

无尽的黑暗里，我看到瑞儿窝进冬儿的怀里，身体抖个不停，他不停地问：“二娘我怕，我怕，大娘，大娘在哪？大娘，大娘为什么不来救我们！瑞儿会乖，大娘在在哪？”

冬儿揉着他的发，轻柔地说：“孩子不怕，不怕！有娘亲在，娘亲一直跟着你，无论你在哪！”声音里满是母性的慈爱！

我弯唇，看来他们之间的那份隔阂已经没有了！冬儿最终放下了那份耻辱，在她的眼里，瑞儿只是她的孩子，一个天真烂漫令人心疼的孩子，仅此而已！

我冲上前，想用力拥住他们二人，却见冬儿抬头空洞的眼睛里竟放出光来！她在看我！眼神里看不出喜怒，平静像春天的湖水！

我愣住，同她对视！却见她弯唇，凄凄地笑道：“姐姐，真好，真好，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我，再也不用痛苦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了！姐姐，你说当情与义同时摆在面前时，我要怎么办？所以姐姐，我痛苦，痛苦得要死去！姐姐，我们走了，放心我们会过得很好！你，记得一定要幸福呀！”她无声地哭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泪水！

我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想要抱住他们，我最最重要的亲人啊！身体却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呆呆地望着自己，难道我又死了！可是，我这个笨蛋呀，此时却不知道死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我想要拼命守护的亲人呀……一个人竭斯底里地哭喊，紧紧握着我的手!“醒来，醒来，不可以睡！”“女人，你醒来好不好！”……

睁开眼，我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男子，喃喃自语道：“我看到冬儿和瑞儿了，他们还对我笑呢！”

“女人，我……”

“让我回家好不好！他们还在家等我呢！”

“女人！”他沉沉地唤，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祈求。

“冬儿和瑞儿在家等着我！”

“女人！”冷育寒握住我的肩，手指冰凉，“他们会伤害到你！”

我笑，十年的相依为命啊，我放不开手！痛苦地摇头，拼尽全力地打他，“不，不，不，你骗我！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杀人犯！我恨你，恨你，你杀了他们对吧！为什么，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掉！”

“女人，你听我说好不好！是，是，我是杀了他们！当初是因为我以为瑞儿是你的儿子！我妒忌得要发疯！所以我杀了他！可是，可是那个冬儿，我亦不得不杀她！”

唯一的，仅存的一线希望破灭了，我愣愣地看他，失笑，“告诉我，这是梦对吧！我要睡了，当我再睁开眼，一切都还是原样！冬儿和瑞儿还在家等着我！他们俩个会吵嘴，生闷气！可是，一看到我就好了！呵呵，你不知道，瑞儿是我们家的开心果呢……”

冷育寒紧紧把我拥进怀里，揉进身体里，声音苦涩，“女人，我不许，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你！即使是错杀一千一万，我也不要放过一人！醒来吧！他们确实已经死了，是我杀的！”

我恨恨地推开他，“不要碰我，我恨你！恨你！”

他呆住，怔怔看我半晌，又道：“即使是恨我。我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瑞儿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我以为他是你的孩子！所以，我受不了！”

冷育寒啊，你真是让人害怕，即使那孩子是我的亲生儿，你也不能如此呀！泪不住地流，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爱情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却不想伤害到的却是我至亲的人！那天真可爱的容颜，那甜甜的笑，那懒懒的撒娇声，那肉肉的小手总扯着我的衣角！孩子，不要怪他，杀你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自做聪明，如果不是我贪恋这重逢的美好，我以为关于你们，晚些日子说也是一样，却不想这小小的迟疑就要了你的命！大娘对不起你！

我像只离开水的鱼，大口地喘着粗气，却还是感觉透不过气来！缩在床角，抱膝埋头，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女人！”他轻唤，声音却梗塞，“对……对不起……”

那么冬儿呢，她何其无辜？

“育，此刻我不想见你，我们还是分开吧！”

“不，不行！”他吼，手臂一带，我又倒在他怀里！我，抽出他随身而带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下去！我最最亲的人们，原谅我下不了手伤他为你们报仇！所以他欠你们的，我来还吧！血腥立刻充满了整个屋子！

“女人！”他惊呼，“太医，快传太医！”

那撕裂般的痛，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眼睛好累，好想休息！这样一睡不醒倒也好了！

意识涣散，口中喃喃自语，“回家，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