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二十六章(3)(1 / 1)
夜玥拿起筷子端着碗像喂一个无法自理的孩子,薇月有些发楞,下意识地张开口。
以往的时候薇月总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喂别人的人会微微张开嘴就好像被喂的人是喂食的人,这个惯性连在这个男人身上也一样。也许,只是希望感同身受吧。
薇月吞下一口,又吞下一口。那是什么滋味都还未来得及品尝,囫囵吞下,生怕这短暂的吞咽感也会消失。
夜玥微微张开嘴,跟随着薇月的动作,碗中的米饭很快便消失了。
薇月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夜玥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放下碗筷说道:“你还是多歇息一下吧。”
“……”薇月到此时还不明白现在的古怪那她真是个白痴了,不过似乎她没有意思追究,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夜玥,胆怯地问道:“你……不做吗?”
“……”夜玥也许是明白了,也许不明白,皱了皱眉头,佯装严肃命令道:“去上面躺好。”
“……”薇月吓了吓,畏畏缩缩地躲回床上。
“……”夜玥颇为无奈,也许是不明白为何薇月突然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走近床边。薇月又缩了缩,与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相反,此刻的薇月弱小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夜玥将薇月身上的被子捻捻好,问道:“你的名字?”这个问题绝对不是突发性的提问,而是在他心里盘旋了许久的疑问。
薇月愣了愣:“苏青空。”
夜玥的手僵在了半空,半晌,最终晃了晃放了下来说道:“你好好歇息。”
薇月听话地闭上眼睛。
痛不是用来忍受的,我们每个人都有将痛呼出的权力。是谁在她的梦中说话……
薇月终于睁开眼睛,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缓慢的频率。薇月歪了歪头,看到夜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淡淡的书香之气让人不觉安静下来。
“苏青空,你醒了吗?”夜玥没有转头,书页在他手中翻动。
“……”薇月不明白为什么夜玥会突然知道了她的名字:“我睡了多久?”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也许她已经沉睡了许久了。
“三天。”夜玥淡淡地放下书,将视线和薇月对上,薇月莫明地有些惧怕。
薇月正在想关于自己的名字和时间的问题,夜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床边,手中拿着一盏茶。薇月接下,淡淡的苦涩,温热的温度,却刚好解渴。
“你患了暖风。”夜玥说出事实,也许是在解释薇月突然昏迷的原因。薇月点了点头,表示她早已知道。
“但你在第二天就痊愈了,之后的几天昏迷是由于你自己身体的缘故。”
薇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期间,齐白橙有来找过你。”夜玥又为薇月端来一杯茶水,薇月又是快速地喝完,夜玥说道:“你待在房里别出去。”
薇月没有回答,门外有人敲门,青空的清冷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陛下,该上朝了。”
“朕知道了。”夜玥平淡地回答着,现在已是早晨,是夜玥早已睡过,还是他坐着等了一宿?
薇月神色复杂地看了夜玥一眼,却刚好对上夜玥的眼神,薇月撇下视线,盯着手中的茶杯研究。
夜玥走了。
薇月莫明地松了一口气,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因为夜玥在旁边而感到紧张。
薇月下了床,全身都很酸痛,是因为躺了很久的缘故,头也有些昏,强忍住晕眩,薇月摇摇晃晃地站定。这地方还是冷宫,依旧很冷清,只是冷清的房间里似乎残留着一丝暖意。仅仅是残留。
薇月批上衣服,走出房门。现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做,尽管夜玥说过不让她出去。
新型的树种,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因为就连她都没有看到过。蓝色的荧光化作利刃,快速而无声地在树上割开一大道的口子,伤口裂开,露出丑陋的内部。
里面是满满的飞虫。
薇月苦涩地微笑,就是这些飞虫让她明白自己还是渴求着生命。火焰跃动上指尖,她无法看到她眼瞳中的火焰,而她看见了心中那朵燃得无比耀眼的火。
火焰向树中的飞虫袭去,薇月听到细微的□□声,声音吞噬了一切。
薇月一直不停地走,不停地烧着树。宫中有许多人看见薇月放火,还以为薇月疯了,纷纷拿着武器阻止薇月。薇月凭借着自己的武功持续不断地烧着树,也许消息到了夜玥那边,阻止薇月的人也不来阻止,可能是夜玥下了命令了吧。
当烧到夜帝的宫中的时候,那棵树竟然是空的,薇月微微惊讶了一下,夜帝不在,谢孤苏也不在。而那空树中却是一道结界,突破之后,薇月看到楼台亭阁,流水假山。这场景和记忆中小薇月同夜玥和他的哥哥道别的场景却是一样的。
随意地漫步,薇月进入了一间特殊的房间,从窗棂可以望进屋内的铜镜,晕黄得模糊了一切,女子的梳妆台,台上放置着一盒胭脂。唯有这扇窗户是打开着的。里面的物件一尘不染,崭新得似乎岁月不曾在这些物件上流动。
门关着,薇月无法进去。薇月逗留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已经是到了主厅,最明显的是放在主厅墙上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的嘴里有一颗球,透明得可以倒映出薇月的模样。
薇月紧紧盯着龙,一动不动。
“你终究是发现了这里。”有声音从背后传来,薇月转过头去,发现是夜帝走了进来。夜帝身后跟着谢孤苏,孤苏一脸担忧的模样。
薇月转过身,面对着夜帝,说道:“您早就知道暖风的原因。”
“不错。”夜帝的眼神中没有内疚,没有犹豫。
“您也知道,”薇月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根本不是流云的诅咒。您知道诅咒是什么吗?诅咒就是预言,只是预言了不幸,便成了诅咒。而流云的真正意图,不是诅咒,只是想告诉你。”
夜帝说道:“她想说什么我知道。”
薇月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她想说的是,流云从来没有恨过他,并且还用这种独特的方式爱着这个男人。可是薇月想,夜帝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