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一百零一章（1 / 1）
一
胤禛回到陈府的时候，云悠还没有回来，这让胤禛的心情又有些……难以名状的复杂。居然让另一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拉走了自己的女人，而自己竟然可以忍住，胤禛不免对自己有些懊恼，不过，这也是不得不的一种行为。
自己的左手有一些热辣辣的感觉，自己又“冲动”的揍了一个人。在对胤禩说自己会考虑的时候，其实胤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胤禩合作，不管最终谁能在这个角逐中成为胜者，最重要的都是能够胜利。
于是，在进府之后，胤禛就让普因把大家都召集在大厅，战争开始前，每一个人都要做好准备。
“四哥哥。”一声清脆而温柔的招呼。
“清若啊。”胤禛收拾思绪，回头看向清若。
“云姐姐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清若看了看胤禛身后，问道。
“啊……”被问到这个问题，胤禛只能这么说，“嗯，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她去做，她马上回来。”
“哦，”清若若有所思的说，“我真羡慕云姐姐，这么独立，你，四哥哥又这么信任。”
胤禛听着，苦笑了一下，“独立”，或许，这是他和云悠之间完美感情中的唯一缺憾。
看到胤禛没有说话，清若很敏感的想要换一个话题，眼波流转间，她注意到了胤禛的手，“四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胤禛下意识的摊开两只手，又反转过来，才发现，左手关节有一些擦伤，肯定是刚刚那一拳造成的，“哦，没事，碰的。”
“那可不行，还是处理干净的好。”说着，拉着胤禛走向院中的石凳。
看着清若拿出了一些东西，让胤禛看着有些眼熟，随口说出：“你怎么跟……”但是，那个名字还没出口，就停住了。眼前的一切，让胤禛想起多年前，在一个药庐，一个女子就是有这样一些东西，那些水水露露，从自己的伤口，一点一滴的进入到自己的心里，这么多年都没有消逝过，那种药香，至今都可以想起。
现在，眼前又有一个女子，要用瓶中不知什么药水，清理自己的伤处，那药水会流到心里吗？
胤禛下意识抽回了手。
“四哥哥，你干吗？”清若的手停在半空中。
“呵呵，”胤禛一笑，“小丫头，哪儿弄的这些瓶瓶罐罐，你四哥不用这些，收起来吧。”
胤禛站了起来，转身，笑容有一些凝固，因为，云悠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
从仪园回来，云悠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到胤禛，告诉他胤禩的事儿，任少杰的事儿，然后，她就看到了在院中的胤禛和清若。
胤禛的手好像受伤了，清若在帮他包扎，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
转瞬，胤禛笑了，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但是那笑容，云悠似乎已经很少看到了，是因为自己吗？让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少了笑容，多了负担？
胤禛看见自己了，他走过来了，可要说的话，怎么全都说不出来了？
“你回来了？”胤禛问。
“你手伤了？”云悠问。
胤禛最想知道的，云悠最想说的，就变成了这两个不用回答的问题。
胤禛握紧了拳头，关节有些胀痛。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强者，怎么能在面对情感的时候总是选择逃避？
“其实，云悠……”
“四爷！陈大人和甘凤池都在大厅了。”普因打断了胤禛。
在政事和感情两者之间，毕竟前者更迫在眉睫，胤禛略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云悠，还是跟着普因走向大厅。
一旁的清若走了过来，“云姐姐。”
云悠也转头看向清若，笑着答应着，“清若。嗯，刚刚你们聊什么，这么高兴？”
清若并不知道为什么胤禛突然不让她清理伤口，还嘲笑自己，但总不能这么跟云悠讲，“哦，那个，四哥哥说要带我到京城看看呢。”
不知清若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这句话却真真实实地戳在了云悠的心上。要带她回京城，就不只是看看了吧。留下一个，必然会有另一个回去的。只是，胤禛，这样真的有些残忍。
二
普因身着便装，在天空泛白时走出房间，要从后门出去。
因为根据昨晚四爷的吩咐，普因是要快马加鞭到最近的驿站，送胤禛的折子进京，然后调江南驻兵先期支援海宁。而胤禛则和甘凤池留在海宁，与胤禩一起稳住任伯安，钓出《百官行术》。虽然时间紧迫，但是，由于快到钱塘潮的时间，大道上大都是前往海宁的观潮人，此时往海宁外走太过明显，而旁道由于傍晚潮雾，也辨不得方向。普因只好趁一早，赶往信站。
普因刚走到后院，就看到了云悠，“年主子？”
“普因？”云悠有早起的习惯，两人都没有想到看到对方。“这么早？”
“哦，”普因虽然和云悠没有什么接触，但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位主子的品行和在四爷心中的位置，因此，也十分坦诚，“四爷有折子，要送回家。”
云悠当然明白，“快走，别耽误了。”
目送普因出院门，云悠看了看海宁的天空，有些阴沉，有些压抑。风雨欲来的感觉，让云悠不由得紧张。
与普因几乎同时出门的，还有胤禛和甘凤池。他们约了胤禩。
在观潮亭上，胤禩预订一个很好的观潮位置。三面通透，一面有甘凤池的防守，说话也少些顾忌。
“四哥，想通了？”胤禩的右脸青肿了一些，也因此没了笑容。
“你不用退出，我也不用，既然皇阿玛让你来，必定是有用意的。你我各尽其责，就可以了。”胤禛平淡的说着。
“呵呵，”胤禩略一怔，冷笑着说，“你知道是皇阿玛让我来的？”
“这个时候，谁敢私自出京？”
胤禩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有两件事不明白，第一，你掌握了什么关于任伯安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因为你比我来海宁的目的更纯粹。第二，你跟任伯安所说的主子，指的是谁？或者，这两个问题或许就是一个答案。”胤禛问道。
胤禩点了点头，说道：“抛去其他的因素，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没错，这两件事就是一个答案。现在也不妨坦白说，南边的这些官员有些受到了胁迫，要策划复立。”
尽管胤禛心中对整件事情有些预计，但仍然被“复立”这两个字惊的吸了一口气。
胤禛开始迅速的整理整件事，当他再次看向胤禩的时候，脑海中对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应该感谢你的坦诚，不过，早一些会更好。”胤禛说道。
“哈哈，”胤禩看向钱塘，略皱着眉头对胤禛说，“四哥，我最起码做到了坦诚，而你，”胤禩看着胤禛，“如果坦诚的话就不应该让人私自送折子回京。”
“你说什么？”胤禛站了起来。虽然位置很好，但胤禛胤禩两人的声音一直都不高，现在，胤禛有些激动。
“如果四哥真的想要合作，就用不着担心。折子我已经送回京了。”胤禩坐着说道。
“你！”胤禛用手指着胤禩，“单送折子还能来得及吗？倘若真的如你所说，恐怕就该调兵了！”
胤禩略一愣，也站起身来，说道：“调兵，难道单凭一个奴才？！”
“四爷！”甘凤池举刀退着走了过来。
胤禛、胤禩同时回头，吃了一惊。
此时，陈世倌、夫人、清若和云悠正在用早饭，有下人走进来，对陈世倌说道：“老爷，艾爷和甘大人去了观潮亭，还没出来。”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等会儿。等艾爷出来，马上告诉我，咱们就起身。”陈世倌说着。
“是，老爷。”下人又补充说道，“老爷，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普大人了。”
“别的你不用管，下去吧。”陈世倌说道。
“什么？”云悠听到后，反问道，“你说见到谁了？”
“啊，”陈府下人又停下来，回答道：“就是艾爷身边的普大人。”
“遭了。”云悠放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