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六章 父与女(2)(1 / 1)
7月,似乎到了热火朝天的时候了。
唯夏与净悦作为直升冰川大学本部的高三生,并不需要参加高考,这一点有什么效果从今年直升率百分之九十九与飙升厚度几乎压倒行政部的入学申请书就可得知。
王子与公主的宣传画册再次将冰川高校的知名度推上高峰,不论是校内学生,还是校外人士,都一致以惊艳伴在王子身边的女生,冰川无比庆幸自己投了神圣一票,能贪婪地看到各个方面的王子殿下,果然只有这个无意识间被容许与王子同行的女生才可以引出王子不同的风采啊,也只有她站在王子身边不叫人讨伐不招人嫌,至于外面的人,却将这突然出现的封面女孩称之为现代仙度瑞拉,是什么样的魔法,能让灰姑娘瞬间变成公主?
你,能不能成为下一个?
不出意料,得到认可的公主,又一次成为冰川高校的注目点,现在提到王子殿下的都免不了要想到公主,一想起那拍得美仑美焕的二人世界画面,就会忍不住想看到真人,看那女生是不是有一份独特的魅力让王子的眼光追随着她。
经历过多次事件的考验,夏净悦这一班级的承受力都大大提高了,做足功夫接待慕名而来的印证者,务必将公主的光环持续,事实上,只要二个人还在冰川,只要公主的名号与王子联系在一起,要不出名淡化隐形绝对是个奢望,难得的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夏净悦宠辱不惊安祥平和的态度。
什么飞扬跋扈眼高于顶患得患失的明星烦恼脾性都与她无关。
要看,由得你参观,要说话,静静倾听,想邀约,不好意思,公主的一切活动要经过策划部的同意,私人约会?自有小缘写画挡驾,出了校门口,却再找不到人。想单独相处,没有机会,夏净悦的身边,永远不会没有人。
王子公主的热度持续高烧。
特别是校内最近流传一个谣言,七月七日的高三毕业晚会上,据说王子会和公主引领跳第一支舞耶!
即使是没经过证实的流言,也足让人津津有味地八卦,要知道,王子可从来没让人看过他的舞姿啊,跳第一支舞,是不是预示着也许可能向他邀请第二支舞第三支舞呢?与王子共舞,气血翻滚血脉贲张的超浪漫场面,呃,包括同在一个舞池也算是共舞,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什么可贺可喜的“意外”呢。
也许,踩着脚,跌上一交被搀扶,撞上一起压倒之类的。
写画托着腮,吃吃笑,想像到时一个旋舞摔向王子的旖旎情景。
会不会如同拍戏般来个360度的旋转加特写呢?
“流什么口水,王子都还没正式给出回复呢。”小缘敲她脑袋,写画自从亲眼看到唯夏打球后态度便越来越向粉丝靠拢,离花痴也仅有十步之遥了。
“小虾……”写画讨好地以星星眼看有第一手□□的同桌。
净悦抱歉地摊开手,道:“唯夏说要当晚才公布答案。”
小缘转动眼珠子,说:“那么小虾会不会跳舞?交谊舞,恰恰,伦巴,拉丁,慢步,或是探戈?”
净悦毫不迟疑地摇头,“完全不会。”她有看过这类节目,但自己却没试过,自从有一次被晶强拉着到滑冰场,亲身深刻体会到身轻如燕是如何练成的,出场后腿软到第二天还直打颤之后,她对类似的活动就抱着欣赏而不上马的态度。
当然,如果是跳舞,唯夏要求,她不会拒绝。你跳,我就跳。
唯总不会将她抛上半空转体720度原地急转二分钟或是足不沾地平线飞行吧?上次不是极度危急来不及考虑的话,她可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勇气飞扑向唯阻止一场车祸呢。
小缘失望道:“王子没有打算教你跳舞吗?真的没有提起过吗?”
还真的没有提及过喔,净悦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安慰道:“也许过几天他会说呢。”如果一时兴起,唯是有可能临时改变主意的。
上午第三节课,净悦被主任从窗外传召叫到办公室。
好像没有什么事要劳烦主任出马呀,净悦一路纳闷,疑问在看到办公室里那个男人并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深了。
“科尔南先生?”她疑惑地看向主任。是他要找她有事还是要她见这个客人?
主任呵呵笑,揉揉手,道:“夏同学,你和科尔南先生谈一谈,作为我们冰川的形象代言人,你有责任让客人宾至如归啊,好好招待贵客,我就不陪你们了。”向仍傲慢地坐在沙发的男人点头,“你们慢慢谈啊。”
退出,还小心地关上门。
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了个电话:“一定要拖着容唯夏,半小时内不许他跷课离开。”他好不容易才借着上课时候假公济私,哦,不不,这个也是公事,有关于学校拉到大赞助商的公事,堂堂一个主任,要乘着学生上课的时候才能将人调开,真叫人气结,可是,没办法,谁叫他要下手的对象是王子的人呢?只是谈下话,又不是作什么不道德交易,就可以轻易得到大笔巨款,建设基金自是多多益善,王子干嘛反应那么大不许人家接近呢?
但不解是不解,肉紧钱是肉紧钱,他仍得心虚地瞒着王子,偷偷将人带来,只要保证在半小时内没第四者知道夏净悦来主任办公室是见科尔南这件事,就可以瞒天过海大功告成。
半个小时,在他的地盘,上课时间,不同班级,一个学生不知道另一个学生的行踪是很正常的,就算听说了-----有人会每一节课都通报对方是否在上课吗?主任怀疑------也只会以为是老师临时有事,不会马上想到其他的什么吧?换了是王子之外的任何一人,主任决计不会辛苦地走到今天。
唯独是容唯夏,他不愿招惹。
校长曾经警告过,别干涉容唯夏的事,“对他已宣布的事,不要去质疑挑畔,因为在冰川,他是名副其实的王子,完全有能力彻底封杀干涉者,他的影响力,总是高于你的估计之外。”
所以他不是想挑战王子,只是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尽赴流水,只是自信在学校抽出一个学生的半小时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怎样有能力,容唯夏总不可能在夏净悦身上装窃听器吧?他乐观地想。
尽管不久之后,他就心惊胆战推翻了自己的一厢情愿。
“科尔南先生,你确定你找的是我吗?”净悦略有疑惑,论声望影响人才什么的,赞助商要投资考察的对象应该是唯吧,怎么要找上自己,还搭上主任的名义?她没有落座,只是隔着二米的距离,站着,歪着脑袋,神态轻松闲静,没有太大的好奇与猜疑。
可以的话,费恩•科尔南并不想多费唇舌,不屑解释,直接将人带到意大利,只可惜,他不将夏生阳看在眼里,却漏了一个容唯夏。在W城居然寻不到机会下手,轻易得手更是发梦,而且,目前他遇上了麻烦。
听说,老二的前女友找上门,还免费送一个伶俐活泼的小男孩子准儿子,本来,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最大,却被人抢先一步,那边是确定了血缘,这里却八字还没一撇,不单人没到手,带到家族,连自己的存在,孩子都不知道呢。所以眼前最重要的,是说服夏净悦,带她到意大利,老头子重女轻男,他赢的机率并不低。
“这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男人将一份报告搁在桌上,示意她过目。
净悦稀奇地睁大眼,才不要去拿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小心地问:“谁的?”
“我,和你。”男人双手抱胸,成竹在胸地睥视她,“我们的DNA鉴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是笨蛋都会晓得内情不简单了,为什么是他与她的亲子鉴定,可以牵扯出一连串的后缀来。
夏净悦连瞄也没有瞄一眼报告,瞪着看起来非常可恶的男人,道:“我姓夏,是中国人,没有紫色眼睛,跟你没有关系,你找错人了。”根本看不出她心中打鼓七上八落。可恶,她就知道他出现没有好事,什么亲子鉴定报告,活了十八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爸爸的女儿。
男人反而笑了,这样的反应,才让他满意,如果是吃惊得说不出半个字仓皇失措眼泪纷飞歇斯底里他才要皱眉呢,她不看,说明她在乎,怕发现事实,干脆就无视真相。
“这里面,还有一份资料,是关于你的母亲包凉月的,包括她什么时候遇见我,与夏生阳结婚的时候已怀有身孕二个月。”费恩微笑,傲慢自信,“我从不做无把握且多余的事,也不逃避事实,你体内流有我的血,应该也不屑当胆小鬼。”
净悦沉默,男人的口气,太过笃定,偏偏她就是知道,他还不屑骗自己。
可她就是不愿拿起那份报告看个明白,没有必要,是的,没有必要。
“你找我,只为了这件事吗?”净悦做出准备闪人的姿态,如果是,留下来也是多余的,不如走人。
费恩看着小女孩顽固不认事实,好笑又好气,冷静地说出他的目的:“你是我的女儿,我要带你回意大利。”
净悦讶然,不可思议地瞪他,开玩笑吧?
她耐心地申明,“科尔南先生,我的家在这里,我的爸爸只有一个,他姓夏。”眼前这一幕,决计不是千里认亲赚人热泪的戏码,即使是此时此刻,她仍然无法从这个自称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丁点的慈爱,他对自己,并没有感情,想也知道,以科尔南家族的能力,如果想要一个女儿,不会直到十八年后才找到人。
从男人那双紫色的眼睛深处,她只看到冷酷与玩味,没有心酸懊悔怜爱之情。
成为他的女儿----净悦连这个可能性也欠考虑,由始至终,她叫夏净悦,她只认得一个父亲。
父亲是什么?不是只提供精子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喂她一口口奶粉,在她碰伤的时候心疼地呵护贴创口贴,睡不着觉的时候哄她到半夜,逛累了没车的时候背着她走了足足三个小时,在她摔倒的时候扶持,感冒的时候慌张紧张关爱,无论她说什么都由衷欣赏支持,无论什么时候都以她为荣,引以为傲,这些,是夏生阳作为一个父亲的全心全意的付出。
父女,不是仅仅靠基因决定的。
如果只是为了血缘关系,她完全可以稍稍变动基因排列或者换过另一个身体,这于天使是举手之劳,但净悦从没想过这种取巧方法来换取与唯夏的恋爱机会,断不会为了光明正大拍拖而说出我不是你的女儿这种话来,怎么可能让疼她爱她护她的爸爸伤心呢?
“看来,你是完全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了。”费恩从沙发上站起来,压力陡然增大扑面而来。
净悦警觉地后退一步。
男人俯视着她,轻描谈写地道:“你情愿不情愿认我,是不是只当夏生阳一个才是父亲,我不在乎,但你必须跟我回意大利。”
净悦被迫仰高头看他,啧,这么快就不耐烦了亮出底线?也幸好如此,她还真的是不擅长与阴谋诡计打交道呢,如果是曲曲折折心机用尽非要讨得一个心甘情愿同赴意大利,她不一定应付得来,想想就头痛,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好了。
“我跟你回意大利,你能得到什么?”如果代价不算大,她可以在这边付吗?实在不想被从天而降的所谓亲人带到另一个国度认祖归宗,她的根,就在这里呀。
费恩看出她的打算,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慢吞吞道:“科尔南家族的掌权机会。”
啊,净悦一脸黑线,这个,权势之类的她就帮不上忙了,还以为是做任务之类的呢,没想到豪门恩怨家族权力交替也让她碰上了,还当上一个挺重要的角色。
“如果我说不呢?”她的虚心求教。
男人毫不容情地戳破她的乐观:“除非你想让你关心的亲人朋友试试什么是黑手党风范。”
这是□□裸的威胁,卑鄙,但有效果。
净悦气馁,她不怕,但她可以保证爸爸容姨小缘写画他们毫发无伤吗?一天可以,二天,十天,半个月呢?分外想念天使了,这个世上,敢威胁天使的人,还未曾存在过。
如果是唯夏,他会采取什么手段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