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安能辨我是雄雌7（1 / 1）
“林先生。”纳绰恭敬地站在林绵之面前，欲言又止。
绵之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不解：“纳绰，你是怎么进来的，岭儿呢？”
“林先生，纳绰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能保护小王爷呢！”纳绰平静地说道。
绵之浅笑，看着面前这个年方十四的少年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和小王爷将来都是大有作为之人，小王爷下马能文，上马能武，英迈果决，疾恶如仇，你富于城府，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但丰采掩映，奕奕曜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听说，你已经向王爷请命要去边境抗击匈奴了。”
“林先生好记性，先生的评价纳绰不敢当。”
“如何不敢，纳绰，是小王爷让你来的吧，有何事？”林绵捧着茶盏，啜了一口。
“先生，陈家好像有人去世了。”纳绰略有迟疑地说道。
茶盏应声而落，碎瓷满地。
林绵之声音颤抖，指着纳绰“你再说一遍。”
“先生，节哀吧！”纳绰看着林绵之，“先生，虽不知是什么人去世了，但小王爷让我带你去陈家会馆，只有两个时辰，王爷上朝去了，先生请赶紧随我来。”
“纳绰，劳烦你为我引路。”林绵之脸色苍白，有些支撑不住了。
陈家的会馆此时布置成了灵堂，一片肃穆，肃杀泠洌的北风吹得灵幡飘动，好似鬼一般。满天的纸钱飞舞。
“少夫人。你怎么来了？”杨自远立在灵堂前，一身素缟，满脸错厄地看着林绵之被纳绰搀扶了进来。
林绵之走进灵堂，一见秦行跪在棺木前，面无表情，形容枯槁，顿时就明白了。双脚无力地挪到秦行身边，“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两行清泪滑落，“秦行，我对不住你，是我害死了你哥哥。”
秦行漠然地看着林绵之，“少夫人，何出此言？哥哥他是被李轩害死的。此仇不报非君子，弑兄之仇他日我必当亲手奉之。”秦行拳头紧握，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
林绵之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如果不是我那么没用，你哥哥他怎么会死呢？是我害了他。”
秦行忙要扶起林绵之，林绵之长跪着，不愿起身。
“少夫人，莫要自责，哥哥他对陈家忠心耿耿，能保护少夫人周全，哥哥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绵之何德何能。”
“幼时，哥哥领着我乞讨为生，我们自小无父无母，我与哥哥相依为命，是老爷好心收留了我们，自那以后，我和哥哥就誓死要保护陈家。少夫人如今是陈家女主人，哥哥自然要舍命保护少夫人。”
“现如今，我还能算是陈家的人么？”林绵之哽咽地说道。
秦行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了慕容阆的声音，“我是来向陈家请罪的。”
杨自远拦住慕容阆,冷冷地说道：“原来是墨家大钜子，你有什么资格来陈家。”
“我师叔害了秦省，我带他向诸位赔罪了。”慕容阆平静的说道。
“我家少主吩咐，陈家从此断绝与墨家的一切往来，誓要血刃李轩，为秦省报仇雪恨。”杨自远仍是拦着慕容阆，不肯放手。
绵之听见争吵，“灵堂之上，怎可如此喧哗，惊扰了亡灵，你们当得起吗?”
杨自远转过身来，揖着手说道：“少夫人，墨家大钜子要来拜祭秦省。”
“放他进来吧，李轩早就背叛师门，投靠翟国舅，不能算是墨家的人，祁哥迁怒于墨家，也是一时气急。”
“原来是陈夫人。慕容阆见过陈夫人。”慕容阆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绵之，身形消瘦的背影，心中疼惜，但又不敢表露，只是缓缓地走上前，停在林绵之身后，向秦省的棺椁拜了几拜。
“大钜子别来无恙，请到客房一叙。杨主簿，你也随我来。”绵之这才起身“纳绰，你在这里帮杨主簿挡一挡。”
“纳绰领命。”
“这是我们陈家的碧泉龙井，请。”杨自远亲手奉上两杯茶摆在林绵之和慕容阆的面前。
“杨主簿，让秦行歇歇吧，他跪了几天了，再壮的人也要撑不住的，我看他形销骨立，憔悴的很。”林绵之脸上犹自带着泪痕。
“少夫人，我们都劝了好几次，他不听，也难怪，他们兄弟二人自幼相依为命，纵是少主，也常常感慨他二人兄弟之情。如今，秦省去了，秦行难免伤心过度，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杨自远叹道。
“我知道，是我害了秦省。他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又怎会……”绵之眼眶又红了。
“少夫人切莫要自责。秦省尽职尽忠，少主命秦行守灵三日后，就扶柩回扬州，将他葬在扬州，少夫人日后的安全由我负责。”杨自远见状赶忙说道。
“你？杨主簿，我既害了秦省，又怎能再连累你呢？”
“如若陈家不嫌弃，就由我来保护你家夫人吧！”慕容阆在一旁说道。
“怎敢劳烦大钜子。”林绵之推辞。
“倘若我没猜错，少夫人将我留下，也是为了商讨铲除我师叔的事吧！”
“果然是大钜子，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想法。”二人目光交错。
“陈夫人莫要担心，师叔投靠李轩，墨家人人共诛之。我已下了追杀令，但多次围追都被狡猾的师叔逃掉了。”
“墨家就如此的不堪一击么。浪得虚名。”
“并非我墨家无能，只是师叔如今有官府庇护。”
“哼哼，翟国舅么，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为秦省报仇。”绵之看着慕容阆，坚定地说道。
慕容阆似有话说，但始终都没开口。只是温柔的看着林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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