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良辰美景奈何天6（1 / 1）

绵之轻轻的推开了客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先是满满一桌的菜，紧接着看见的是团儿捧着一小壶酒，正在为钟先生倒入瓷杯中，钟黻并未一口将酒喝下，而是握着瓷杯，细细把玩。绵之打趣道：“好啊，团儿，这父亲都舍不得喝的陈年桂子酒，都被你孝敬给钟先生了。”

“小姐，你来得正好，我和先生正夸你是陈家第三绝呢！”团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倾洒的佳酿。

钟黻抬眼看见绵之走了进来，也笑道：“人谓扬州陈家有两绝，一是白胜雪的云烟锦，二是青欲滴的碧螺瓷，我尚未见过那云烟锦，但手持这碧螺瓷的杯盏，温润如玉，果然是人间之极品啊。”钟黻赞不绝口。

“钟先生若是有兴致，大可在陈府多住几日，让绵之带钟先生到扬州城看看民风民俗，不知钟先生一下如何？”

钟黻渐渐收起笑容，慈爱地看着林绵之，半晌方说道：“玄儿啊，先生老了，不中用了，再也不是当年的钟黻了。你看我这满头的白发，我已是个六旬的老翁了。”

绵之听了，心里一酸，看这钟先生脸庞上的道道皱纹，正要发话，团儿抢着说道：“先生何出此言呢，我看先生的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呢。”

“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现如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景王爷了，朝政两派斗争日趋激烈，太后又请来的大有来头的李轩，加上国舅爷早有预谋，虽说景王身边能人不少，但玄儿你也知道，能称得上是心腹的仅你我二人而已，景王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且他对你有莫大的恩德，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太后玩弄于股长呢。”

“绵之早在与祁哥成亲之前，就下定决心从此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绵之的脸色有些苍白。

“景王此时正是最危难之际，你若不出山相助，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就当我没收过你这个弟子。”钟黻放下了酒杯，捋着胡须狠狠地说道。

林绵之被激得脸色渐渐泛红了，见老师大怒，有些急了：“钟先生莫要逼我，绵之一泛泛之辈，何德何能让先生如此费心，景王于我……，先生还是不知的好，要我回景王府，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知道，景王他早在数年前就对你有意了。”

团儿听见这句话，惊得将酒壶掉在了地上，碧螺瓷触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团儿掩着嘴，难以置信的大睁着眼紧看着林绵之，林绵之苦笑地看着团儿，点了点头。

钟黻放下酒杯，劝解道：“玄儿，你必须做出决定，当今天下，谁不知道你是景王府的人，你在那里呆了这些年，倘若想划清界限，莫要说我不信，就是传出去，天下人也不信。现如今的局势，你也知道，景王若是输了，太后一党会放过你么。”

听了这番话，绵之怔仲地看着双脚，心中思绪万千。

团儿知趣地将碎瓷收拾了，借口再倒壶酒，出了房门。

过了许久，钟黻见林绵之始终一言不发，又发话了：“玄儿，来之前，景王爷曾与我促膝长谈，他许我答应你三个条件，只要你肯出山相助，他定会履行这三个条件，决不食言。”

绵之无力地笑了笑，看着钟黻渐露阴冷的吊三角眼，幽幽地说道：“自古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绵之只希望助景王一臂之力后，景王能放过绵之，让绵之回到扬州，从此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玄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日我就启程回京城复命，你随我一起么？”钟黻捋着胡须，换回了怜惜的语调。“至于那三个条件，你莫要一口回绝，再思量一番。”

“绵之谨记，明日就与钟先生去京城，容绵之先行告退，我还要收拾行囊。”林绵之颤栗着起身。

钟黻赶紧倾过身，扶住绵之。

“你怎么了？”

“钟先生大可放心，绵之还不是鬟娇懒惯之人，不劳钟先生了。”绵之拂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