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月色朦胧(3)(1 / 1)
录音室的江简果然是一个异常严格的人。严格到不允许一点瑕疵的存在。于是朱珠和阿果一遍一遍的从来,似乎这样还是达不到江简的要求。最后江简直接按下了停止键,抿着自己薄唇摘下耳机将朱珠和阿果叫了出来。
“朱珠,这一句‘世间的事已经陈旧了,那点思念却依旧摇曳在我心间。’我说过了,这一句的结尾应该有个转音的处理,更能表现思念的意境。还有……”江简转过头看着眼神专注犀利地阿果开口说道,“阿果,你的情绪不够投入。感情不够丰富。你可以想象一下朱珠不在你眼前时的那种想念,或许能帮你找到正确的感情入口。”江简说完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点了点头利落地说道,“好了,给你们一点时间琢磨一下我的话。再进录音室,希望你们有突破性的表现。”
阿果和朱珠等着江简走出录音室便在一边坐了下来各自做起功课来。刀玉看了一眼时钟,快十一点了。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2个小时。那个叫江简的男人的确是个操守严谨,力求完美的音乐人。
等再次开始录音,阿果和朱珠的状态好了许多。这才有幸听到了这首缠绵悱恻的男女对唱曲的完整版。刀玉凝住一弯笑容看着各自站在麦克前的朱珠和阿果,又看看一脸严谨的,目光敏锐的江简。耳边响起朱珠和阿果温婉缠绵的对唱,中间穿插的葫芦丝的演奏十分悦耳,恰到好处地营造出一种来自遥远的空灵。一份来自遥远的思念荡漾开来。如悲、如泣地述说了一种思念,这份思念中的感情早已不再当下,却依旧在心中有着不灭痕迹。就好像她经常回想的那个画面。夜幕下,一轮快要圆满的新月斜挂在河边当头。她和童欢举着手电,阿岩和张楚负责逮捕飞舞在身边的萤火虫。有时候她等不及了,会把手电塞给童欢,随便抢过男孩中一个罩子自己动手起来……
那时候的幸福不可能永远停留,时间一晃多年而过,转眼间物是人非。那种思念却依旧如此浓烈,那一份思念里有亲情,有友情,还有年少青春懵懂的爱情,如今都已成了各自心中的旧事,可是每每想起却缭绕于心。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就象一杯老酒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刀玉扶着耳朵上的耳机,心间那个隐藏许久的悲伤象一瓶被打碎的红酒,慢慢地浸透了出来。她正要摘下耳机想要离开的的时候,江简却先站了起来,对着朱珠打个了手势,开门走了进去。刀玉而从包里掏出了钱包,也离开了录音室。
刀玉去了附近的便利店,卖了几瓶饮料,牛奶还有一些宵夜走了回来。虽然只有几步路,冬天的寒风已让她冷静了不少。朱珠他们那首《摇曳的思念》实在是好听。一首好歌抨击心灵的力度,真是不可小觑。刚才仓皇逃走的时候她的心里全是悲伤。如果不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也许不会怎么感伤吧。刀玉笑着摇了摇头,走近了大楼。
她拖着疲惫步伐走出了电梯,第一眼却看见江简倚在走廊的墙上,直直地对着电梯的大门抽着烟。长长的走廊上倒影着他修长的影子。
“你怎么出来了?”刀玉问道。
“买什么了?”江简没有回答,灭了手中的烟走上前伸手接过刀玉手中袋子扒开看了看,从里面掏出一罐红牛拉开了就喝。“我还以为你走了,问了保安才知道你去买东西去了。正好,我的能量快用完了。”
“也没什么卖的,就随便买了点。”刀玉看着江简的卷刘海下黑眼睛。“那个,你还有烟吗?”江简咧起嘴角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递给了刀玉。
“万宝路,不太适合女生抽,你老人家将就一下吧。”
“哦,谢谢了。”刀玉笑着接过来做了一个退散的动作,“拿去吃吧。别客气。”说完就要向着吸烟室走去。“等等,给你打火机。”江简在身后发声,走近了刀玉拉起她的手,将一个登喜路的打火机放进了刀玉的手心里,微微一笑提着袋子向录音室走去。手指尖的温热和手心中打火机的冰凉形成一股矛盾的能量,刀玉慢慢地合上了手心走向了吸烟室。
刀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记忆中她勉强抽了两根万宝路后就罢休了。实在不对她的味,然后她坐在暗处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车马穿梭。看得发呆,直到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眨了眨眼睛才发现隔壁沙发坐上上空有一点殷红的火光在晃动,迷了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江简坐在傍边抽烟。
“录完了吗?”刀玉转过头去就着那一点红光问道。
“恩,录完了。”江简的声音从黑暗中散开,似乎比平时更加慵懒和低沉。“看你睡得正香,也没叫醒你。”随即那道红光消失了,“已经3多点了。朱珠在对面睡着了,你再眯会吧。等天亮了就送你们回去。”
刀玉没有说话,江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脚翘到了茶几上便偏头睡去。似乎是累倒了极点,下一分钟刀玉就听见他绵长呼吸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无限蔓延的黑夜,一股淡淡的香味扑入鼻尖,低头一看身上搭着的是江简的大衣。这一下刀玉便再也睡不着了。起身想把大衣给江简盖上,走近了才发现那人已经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大衣盖在身上了。刀玉伸手就想把衣服扯过来,可听见那绵长的呼吸又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轻手轻脚的把大衣放在沙发上向洗手间走去。
天刚亮就有人赶到了公司,江简交代好一切之后就带着其余三人离开了公司。在附近的永和豆浆吃了早点,就各自回家了。江简还给大家各自打了一份外卖,里面是烧卖和其他食物,说各自在家睡醒了懒得做饭热了就吃。
接着按照路线江简先送刀玉回了家。刀玉下车以后,跟大家打了招呼就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了。江简看着她消失在楼门口的身影才踩下油门离去。
“朱珠,为什么刀玉喊阿岩的时候都会哭。”江简优雅地向右打着盘子,从后视镜里看着朱珠问道。
“啊?”朱珠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惊讶,结巴了一下,“这个,这个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江简,你可不要问我阿姐这事啊。”
“所以我没有问她来问你了。”江简抬了抬眉毛,轻轻地看了一眼后座的朱珠,一瞄而已,随即又把视线看向前方。
朱珠看着江简只是一眼却不可忽略的眼神,想了想说道,“那个,江总你还是离我姐远一点吧。其实,你们并不合适。”
“怎么,刚用完人就要过河拆桥了?”江简坏坏地笑了又斜睨了后座上的朱珠。
“一码是一码啊。你是我的老板,对我们又知遇之恩,我和果果是当然是万般感激的。但是我阿姐,是我的亲人,我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她的。”
“我就是不想伤害她才来问你啊。其实刀玉已经跟我说了阿岩是她的哥哥,还说了他是一个缉毒烈士。我知道他们感情很好,刀玉对于他的逝去很伤心。我只是心疼刀玉每次在梦中喊阿岩的时候都哭得那么伤心,好像除了难过还有一种难以抚平的痛……”
朱珠看着江简刀削似的侧面,喃喃地说道,“啊,阿姐怎么会告诉你这个。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反正你在我阿姐面前少提阿岩哥。因为阿岩哥中枪的时候阿姐就在边上……”朱珠话还没说完果果发出了声音,“猪,阿简哥和阿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呃,哦,好吧。”朱珠闻言低下了头。
江简对于阿果的出声只是一笑置之。车子里充满了沉寂的空气,谁都不再说话。江简看着前面,犀利而狭长的双眸凝住了一种看不清的眼神。果果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江简,呼出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