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朋友妻不可戏(1 / 1)
和纪安阳再次见面,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许可洛和同事们吃完午餐回公司时,一进电梯便看到了从停车场上来的“华实”与“纪氏”的两大帅哥。
看到纪安阳的出现,同事们一个个都有意无意地望向许可洛,目光极尽暧昧。一出电梯,大家便识趣地快步散开,许可洛本来也要跟上的,没想到纪安阳却在身后叫她。有唐墨在,许可洛也不敢造次,只好无奈地放慢了脚步。
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便在走廊里分成了三拨,前面是一堆脚步往前耳朵却关注着后方的群众,唐墨走在和他们隔开一段距离的地方,后面落下一步的是纪安阳和许可洛。
“昨晚怎么走得那么快?我还想尽一下准男友的责任呢。”纪安阳双手插在裤袋里,随意地问了句。
昨晚吃完饭后许可洛曾接到纪安阳的电话,说是要顺便送她回家,但其时许可洛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公车。现在听到纪安阳提起这件事,许可洛一阵紧张,她朝纪安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被走在前面的同事们听到又多了个说不清辨不明的误会。
许可洛朝纪安阳挤眉弄眼比划着手势,完全没注意到走在他们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待纪安阳发现她的后知后觉伸手想要去拉她时已经晚了一步,她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正回过身来的唐墨的胸膛。
“呀!”被撞得生疼的许可洛皱着眉抬头,对上眉心同样微微皱着的唐墨的脸。
这种距离两人都觉得有点熟悉。
唐墨的眉慢慢舒展开来,下意识地想伸手扶她,却见怀里的人猛地像弹力球一样弹了开去。突然空了的怀抱传来的微凉竟让唐墨心里涌起一丝丝的失落感。
和唐墨拉开了一大步距离之后,许可洛一想到刚才在脑中浮现的某个画面,心跳竟不争气地乱了几拍。她刹时间有些失措,慌乱地低下了头。
“可洛,你还好吧?”纪安阳本来正为许可洛一惊一咋的反应感到好笑,却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上前弯腰去看她垂着的脸。
“没事。”许可洛低声回答。
纪安阳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弯唇笑问:“撞疼了?”
那样的三个字带着极少能从纪安阳口中听到的温暖语调,许可洛看向他的小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些委屈,像个向大人讨宠的孩子。这一幅温情和谐的画面看在某个人的眼里,却是刺目碍眼得很。
唐墨冷着脸很煞风景地清了清嗓子,出口的语调却在对上许可洛看向他的目光时放柔了下来:“我跟财务部经理要了份文件,你帮我去拿一下。”
这个差事倒是能替她化解掉目前面对唐墨的尴尬,许可洛应下便转身往回走,不想仍低着头的她差点又撞到了从拐弯处转进来的人。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的纪安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回身看到旁边的唐墨仍注视着许可洛走远的方向,同样有些无奈的眼神中泛着可疑的类似于宠溺的情绪。
这很不寻常。虽然只那么一秒,那种眼神便从唐墨眼里敛迹,但凭着对唐墨多年的了解,这还是引起了纪安阳的注意。
纪安阳今天是来给唐墨介绍合作案的进展的,两人在办公室里坐下来后,唐墨边拿了份纪安阳带来的文件打开,边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的案子?”
“有几个不错的。‘诚泰’的中规中矩,这种大公司的特点是稳当,但都没什么创意。当地有一个投标商的方案也不错,但我觉得更有特点的是另外一个,‘启德’这家公司你有没有听过?”
“启德?”唐墨凝眉想了一下,“我们这里的‘启德’吗?那家名存实亡的公司?”
见纪安阳点头,唐墨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他记得多年前“启德”曾是家规模很大的企业,他们的老总叫方启德,公司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年少时唐墨也曾见过他,当时的方启德还是个意气风发声名显赫的商人。可是商场如战场,兴旺衰败瞬息万变,‘启德’便在这尔虞我诈的商海中遭奸人所害,方启德更在这一场变故中出了意外,最后只靠方家的大女儿勉强坚守住了这份家业。即使后来一切的阴谋水落石出,但早已元气大伤的‘启德’再也无法回复过往的光景,只保留了个名义有名无实地维持着。
这样的公司早已无法引起人们的重视,所以就连他们参加了投标也没有人过多地留意,现在听纪安阳这么一说,唐墨倒有些意外。
“听说是有新的设计师加入。本来我也没太注意的,但看了他们的方案后不得不刮目相看。理念新、设计也很好,当然了,执行能力是个不确定因素。”纪安阳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那几份文件,“你先看看吧。”
唐墨点了点头,笑笑说:“看来你在那呆了一段时间还算没有不务正业。”
纪安阳长脚一伸,靠进椅子里,“这当开荒牛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倒自己往枪口上撞了。”
当初纪安阳出差是为了招标会的事情,可是招标会结束后,唐墨又提议让他在多呆一段时间监督那边的工作,于是这一趟差他便出了一个多月之久。
“你堂堂小纪总跟我这市场部经理算什么帐,说出去不被人笑话吗?”
纪安阳懒懒地不搭理他,唐墨想起什么,他随手翻着文件,有意无意地问:“昨晚是怎么回事?”
“昨晚什么事?”纪安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墨看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在装傻后才说:“我说过让你不要影响我下属的工作情绪。”
纪安阳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唐墨这一前一后的话中的意思。这个时候他脑里浮现出刚才走廊上唐墨的那个眼神,于是倾身将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双眼探究地在唐墨脸上扫来扫去。
“我说唐墨唐经理,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下属的私生活了?”
唐墨本来被他看得有点不耐烦,可是念头一转,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那要看是什么人了。”
他的回答显然让纪安阳有些意外,“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耐人寻味呀?”想了一想,他似乎觉察出个中意味,有些不确定地问:“那可洛是什么人?”
“她呀……”唐墨吊胃口地说了两个字就停下,可那字眼和语调却是极奇地暧昧不明。
纪安阳看着他,心里越来越肯定,表情越来越认真:
“不对吧唐墨,你不是说她是个没样貌没身材没大脑的三无女人,你……”
“人是会变得。”
纪安阳这下总算百分百确定唐墨的意思了,他了然地点着头靠回椅子里,懒懒地说了句:“唐墨,朋友妻不可戏。”
“当然。不过‘朋友妻’——还不算吧。”唐墨也靠进椅子里,以同样慵懒的语气和姿势回应。两人的神情看上去就跟平时互相抬杠时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情敌摊牌时该有的火花四溅、剑拔弩张。
“那你的意思是要公平竞争咯?”纪安阳眯着一双桃花眼斜斜地睨着他,嘴角微勾。
唐墨摇了摇头,缓慢而清晰道:“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该由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