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十五章（1 / 1）

一日日，我都期盼着他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整件事情的一个解释，可他一次也没有来过。

我想，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给牵绊住了。

每一天，我都会为他找千百条理由，却又自己将它们一一否定。

终于有一天，我对自己说：呆子啊，人家都把你送人了，还傻等什么呢？忘了他吧。

可，我该如何忘？如何才能忘？

他早已成为我灵魂的一部分，没有了他，也就没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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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儿，今儿轮着我值夜，你早点歇息吧，不用等我。”冬青是和我同住一屋的宫女，因为读过几年书，性子又讨人欢喜，便被派到了皇上跟前侍候文墨，很快就升上了管事宫女的位子。

我点点头：“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她笑着应了声。“噢，对了，”，她的声音忽然高了些，“听说明天裕亲王和裕王妃会一起进宫给太皇太后提前祝寿呢。”，说到这里，她略顿了顿。

屋子里忽然一片死寂。

冬青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才继续道：“你不是一直想打听那位裕王爷的消息么。”

“噼叭”

一支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在这寂静的宫殿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嗯，”我艰难地张了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他，不，裕亲王，为什么要提前为太皇太后祝寿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冬青想了想，犹犹豫豫又开了口，“或许，或许是想避开什么吧。”

我一怔，下意识地问：“避开什么？”

冬青意识到自己多了嘴，便道：“我也是瞎猜的，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时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我没有再追问。

他想要避开的是不是我又如何？无论是不是，我们都已经不可能了，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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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极沉，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

“醒了？”

是冬青的声音。

“我已帮你向谙达告了假，今儿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我应了声，却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裕王爷，裕王爷他……”

冬青叹了声：“我就知你是为了这事儿心神不定，裕王爷和裕王妃一个时辰前刚进宫向太皇太后贺寿，这会儿应该还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说话呢。”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疯劲，我不顾冬青诧异的眼光，发髻都还没来得及梳好，随便披了一件外衣，拔腿便向屋外跑去。

当我到慈宁宫外围时，我停了下来——

是他。

他正在与宫门口的一位侍卫模样的人交谈着——我望着他的脸，他还是那么憔悴，脸色比我上次见到他时更加苍白——他过得不好……吗？

可，我还有什么资格去问他？他的好与不好，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之间已经隔着太多太多，即使偶尔回过头去可以看到对方，却再也绕不到一起。

蓦然间，他抬起了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我，身子竟有些站立不稳，嘴唇翕动，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怔怔地盯着我看。

“爷，怎么呆在外面？当心别着凉了。”

是裕王妃的声音。

很慢很慢地，他向我的方向伸出了手，略扬了杨。

我眼睛一涩，却流不出眼泪来。

他再没有出来过。